第84章 分土地
第八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建国通知的新消息让整个村子都炸了。
“啥意思?什么叫家庭承包?”
“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土地是我们以后可以自己种田了吗?”
“那种出来的粮食还要交公粮吗?”
“生产队这边的地我们还要种吗?”
陈建国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安静:“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什么。”
他继续说道:“先说什么叫家庭承包,说的明白点,就是上面把土地分给咱们老百姓,按人头分。咱们村地不多,每个人能分三分地。”
“还要交公粮吗?当然要交。每家每户交亩产的三成。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你明明交了会说没交什么的。到时候上面会每家每户发一个生产合同,上头每一年交的公粮都会详细记录下来的。”
“生产队的地还种吗?你们这不是废话嘛,都分给你们了,还上哪儿种去!”
村里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们别笑。这以后土地你们自个儿种了,想要不饿肚子,只能自己勤快点。那些平日里喜欢偷奸耍滑的,指望着每年分粮的懒汉们,我可警告你们啊,到时候自家地里出的粮少,你就是饿死了也没人会接济你的。”
赵正东举手,提高嗓门儿:“大队长,我想问一下,可以自己养猪吗?”
他人高手长,陈建国看的特清楚:“问得好,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啊。现在允许每家每户自己养猪了,不过,每年要上交一头任务猪,不能低于九十斤。”
这年头不像后来,有什么猪饲料啥的,人都没多少吃的,更别提猪了。吃的不好,猪也长肉,所以生产队之前养的猪为了达到标准,基本上都是养一年多两年的。
九十斤的猪在这时候已经算得上养的好的了。
很多人听见要想养猪还要交任务猪,原本蠢蠢欲动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白交吗?”赵正东又问。
“上面会给补贴,一斤三毛五。”陈建国道。
这时候一斤猪肉八毛左右,算下来还是亏了的。可到底是比白交一头猪划得来。
村里手头没那么紧的人家都在心里默默打算起来。
赵正东再次举手:“大队长,那边的山头可以可以单独承包吗?”
陈建国傻眼:“承包山头?”
“对啊,可以不?”
“这个我不大清楚,下次去县里我帮你问问。”
又回答了村里人一些问题后,陈建国就让人散了。
回到家后,赵正南连忙问赵正东:“大哥,咱们以后真的能自己喂猪了?”
“大队长都说了,那肯定是真的啊。”
“太好了!咱们以后可以自己杀猪吃肉了!”
“还得交一头呢。”赵晓梅对这个不关心,她对每家每户能分到多少地更看重。
他们家一共七口人,能分到两亩一分地。交了公粮一年也得不到一千斤粮食。
大队长还说等到政策正式下来后,工分也没有了。那每天更是少了一份收入了。
大哥还要让他们上学,这里又是一大笔开支,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赵正东看的好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天哪里想这么多。养家糊口是你大哥我的责任,你们只用安心读书就好。等以后考上大学,有工作了,到时候再来烦心这些不迟。”
赵晓梅长叹一声:“高考都不允许呢,还考大学。”
“现在不允许,不代表以后不允许。”赵正东问,“明天要上课了,作业做完了?”
“我的早写完了。”赵晓梅坐在灶房门口,腿上放着盆米仔细挑着里头的谷子,“老三好像还没做完呢。”
赵正东看向赵正南,伸手摸向放在门口的扫把。
赵正南哀嚎一声,转身就跑:“二哥!救命啊!快教我写作业!大哥要揍我!”
“臭小子,等会儿我就去检查你的作业,要是没写完你今晚别吃饭了!”赵正东笑骂道。
把扫把放回去,赵正东牵着自行车往外走:“我去镇上买点鸡肉,王大婶昨天给了点芋头,咱们待会儿烧来吃。”
“大哥,顺便带块肥皂回来,家里的快用完了。”赵晓梅伸长脖子喊道。
“知道了!”
到了镇上,赵正东直奔供销社。
供销社很多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赵正东听了一耳朵,发现都是在聊这次新政策的。
“对了,我听我娘家那边一个婶子说,不久后可能会允许老百姓做生意了。”
嗯?
往外走的赵正东听见这话又默默倒回来,不着痕迹走到那几个聊天的婶子不远的地方,低头认真翻看着毛线。
“是不是真的啊?”
“那婶子的儿子在单位里头上班,消息不说百分百可靠,也有一半了。”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多多少少能补贴点家用了。”
赵正东放下手里的毛线,转身往外走。
骑着车回村的路上,赵正东想了一路到时候允许做生意了自己要干嘛,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一闪。等到身份证下来,他可以去沿海做服装批发呀。别人可能还要雇车运货,担心半路上遇到收“过路费”的——毕竟这时候民风彪悍,可是他不用啊。他有空间,想买多少都成,还一点儿不打眼。
打定主意后,赵正东骑车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一路吹着口哨回了家。
从陈建国通知了新政策后,每家每户都开始期盼着。
终于,在一个月后,政策下达到了他们这里。
为了防止分到的地不满意觉得吃亏到时候大打出手,村里采取的抽签。
赵正东运气还算好,一共四块地,两块在村口,一块在山脚,一块在大河对面,紧邻着和隔壁大河村之间立的界碑。
有人手黑的,家里人多,分了七八亩地,全部七零八落的分散在村子四处,整个人都不好了。
分土地一共进行了三天。
期间有人因为不满意闹起来的,全被陈婶子骂了回去。因为她家运气也不好,一半多的地都在山脚下,到时候灌水都不好灌。唯一一块靠近大河的地,每年遇到涨水还要被淹。
陈婶子郁闷得很,很怀疑陈建国抽签的时候是不是没洗手,这手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