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昆仑山10
林子里精气特别足。
时予走进来之后,能感受到蓬勃旺盛的灵气。
在看淓玡,她脸色已经不再苍白。
扶着她挨着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坐下后,时予为以防万一,特意结出一个保护罩罩住她。
“淓玡姑娘,你且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
淓玡点点头。
时予带着挽澜剑就离开了。
“不是,疯女人,你还来真的啊!”
一个药草芬芳的山林里,挽澜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啪——”
时予抡了剑身一巴掌。
挽澜立马从她手里溜出,在她面前不远处化作了人形。
捂着发疼的脑袋,他气急败坏。
“疯——你,你就不能轻点打嘛,疼死小爷我了。”
在时予饱含威压的眼神下,挽澜生生吞下“女人”两个字,语气硬是温柔许多。
气势上比不过这个结了契的主人,他有些憋屈。
时予系紧随身带着的乾坤袋,又转而继续寻找药材。
望着她手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挽澜嘴角几番抽搐。
她这是奔着薅光昆仑山的节奏去的吧!
他以为她只是过过嘴瘾,说着玩的!
这疯女人,真是说到做到啊!
“你就不怕无渊发现?”
又摘了根五十年的灵芝的时予,难得得空给了他一个眼神。
“怕啊,但是没办法,淓玡往后要用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得趁现在还在昆仑,赶紧多备着点。”
“你当这是你家菜园子,想摘多少就摘多少啊!
大姐,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光景,是长不出这些药材的,你,你一股脑给人扒光了,心也忒狠了吧。”
挽澜肉痛地看着时予又往乾坤袋里扔进去几株灵芝。
“没办法,人不狠,站不稳。别光站着了,快来帮我。”
挽澜拒绝,连连摇头。
“不,小爷我怕死,就你这心狠程度,无渊来了,定是饶不了你的。
虽然咱俩结了契,但无渊上仙是个明事理的,我没动,他是不会连我一块儿揍的。”
时予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寻找着。
等薅完这一片,她这才停下,系紧口袋,一个捏诀,乾坤袋立马变得香包大小。
时予将其挂在腰间,大踏步离去。
“走了。”
回到淓玡身边的时候,她倚着树干,安静睡着。
时予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让容不尘念念不忘了。
柔弱娇美的姑娘,如同初夏的蔷薇,虽然娇艳,却含蓄内敛。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裙上丝带轻轻摆动,宛如被风轻轻吹动的花瓣。
点点光斑照映她清秀的面容,如同清晨的露水,洁净而透明。
她的眼睛微微闭着,嘴角含笑,像是在享受着这个美好的时刻,又像是在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丝般顺滑,乖顺搭在她肩上。
周围的景色仿佛也因为这个姑娘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丽。
山谷中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的美丽而欢舞。
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时予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
她觉得,这一刻,淓玡就像是大自然的一朵花,静静地开放在这个美丽的山谷中。
她的美丽和优雅与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相得益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宁静而美好。
她就那样倚着大树,美好得让时予不禁令人心生温柔和怜爱。
佳人如斯,她一个女子都心向往之,更何况容不尘。
后山。
无渊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萧索。
他知道是谁的手笔。
再看一眼司命递过来的信,摇了摇头,负手而去。
最后一场劫,他不能再继续插手了。
无渊走后,炎赤也到了昆仑。
司命说,他和妬凰命里有缘,亦有一劫,他需得入世,助妬凰平安度过此劫。
他来此,是身负重任。
仙界颇为看重妬凰此劫。
若成,那么身为凤凰血脉的妬凰,将会是四洲万年来的第一个半神。
虽是半神之躯,那也是仙界渴求许久。
神界没落已久,四洲需要一个神来稳固,哪怕只是半神,也足以叫那些魑魅魍魉畏惧。
他没入轮回,只是为生变故,坏了规矩,暂时将修为封印起来,只带着记忆入人世。
他的任务,是给此世的妬凰幸福。
可他不会啊!
他都不认识妬凰,只是此前瑶池前,远远观上一观。
炎赤头疼,绷着脸按照司命给的指示走到那屋前。
看着面前破败的房屋,他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有人住过的痕迹,这分明就是荒废了好些年的样子。
“这个司命是在戏耍我吧,还说写了信给无渊上仙,我都进到昆仑腹地了,也没见一片衣角。”
炎赤郁闷。
现在他除了手脚功夫尚且可以对付几招,可遇上妖魔鬼怪或是心怀不轨的术士,那他就只能等死。
摸摸腰间他准备自保逃命的法器,炎赤脸色这才好些。
看看眼前脏乱破旧的屋子,他一叹气,抬脚走了进去。
算了,他走累,姑且在此将就一晚。
司命说了,妬凰这一世基本没有踏出过昆仑山。
她自幼病弱缠身,又被无渊上仙放到昆仑后山护着,想来是出了什么岔子,被上仙接到山顶去疗养了。
他就在此落脚,等上一等吧。
炎赤不知道的是,房屋的主人就和他同在昆仑山。
淓玡醒来的时候,时予用施法点了一把火,替她增温。
保护罩已经被撤去,淓玡理了理时予替她盖上的披风。
“你醒了。”
时予说着,递给她她刚烤好的馒头。
淓玡接过,吹了吹气,面前又多了一颗桃。
“吃吧,我在山那边摘的,可甜了。”
挽澜动了动,虚体形态的他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胡扯,那桃可不是一般野果,那是无渊亲手种的桃林,据说是王母赠他的桃树,几百年的仙桃,可滋补了。
这个时予倒好,一去就跟野猴子一样,掳了好些,还专挑又大又甜的桃子摘。
呸,泼猴。
“啊——疼疼疼——”
挽澜惨叫起来。
“什么声音?”
淓玡警惕。
“没事儿没事儿,我的剑灵,他,他,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时予面不改色说,脚下却悄悄用力碾上挽澜的脚。
淓玡看了看她地上用力的脚,笑了起来。
“怎么不让他现身啊?”
“他,他害羞,不敢面对你这么个大美人。”
淓玡听时予一说,脸色羞红,默默吃着桃。
挽澜挣扎出了自己的脚,听见她的话,又痛又忍不住翻白眼。
时予作势又要上手,吓得挽澜大叫起来。
“疯女人,离我远点!”
淓玡看不见他,但看见时予扬起的手,以及挽澜气急败坏的声音,她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