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鲛人膏
“许芙，我们是不是很像？”莫图突然语气认真的说。
他抬头看天，没有看许芙的表情，他分心想她会不会因为他这句话感到讶异。
许芙的确疑惑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因为这个病吗？”
莫图笑的很轻松，“不止这个病啊吧。”他没有揪着他们相像的话说下去，改了话头说起自己。
“我的身体很不好，除了琉璃娃娃，我身上还有铁娃娃、木娃娃、玻璃娃娃。”
说着他又咳了起来，他咳得震天动地，从没见过他咳得这么严重过，许芙看不过去紧张的给他拍着背，生怕他一口气没续上去。
还好他逐渐平息下来，许芙担忧的看着他，就怕他下一秒吐出血来，“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平时见你只会偶尔咳两下。”
“可能是天气冷了，也可能是我又得了新的毛病。”他无所谓的说。
许芙被他的不以为意噎到，“你还是找个时间去仔细查查吧，身体重要，没查出来前别瞎吓自己。”
莫图叹着一笑，“我倒真希望能查出来什么，好过我现在这样死又死不了，过又过不舒坦。”
许芙难过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为什么说他们像了，许芙看他这颓丧的样子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病魔和生机搏斗，一边绝望着，一边又艰难求生。
莫图深呼吸几次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同时没闲着，把才买来的面包掰开，和许芙一起喂鸽子，“许芙姐，你说未来会不会有一种百治百病的药啊？”他像突然有感而发。
许芙看着他无辜的下垂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希望有，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她明白，对于囚徒一样的求生者，虚假的希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为刺向心脏的匕首，导致崩溃决堤。
莫图比她年幼，还叫她姐姐，如果有人打着万能药的名义哄骗他怎么办，她希望他能知道这个事的严重性。
她思索了一会儿，诚恳又温柔的柔声说，“甲之良药，乙之砒霜，从药性来说包治百病的药不存在，可会有对症的药的，你不是已经等到伊洛芙了么？还能等到其他药的。”
莫图今天没有往常人前故意板起的老师样子，今天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执着的要追问她方向在哪儿。
他眼里很迷茫，也许是聊到了生命，他有了灵感，竟然也问她，“学姐你想过长生吗？活很长很长，和天地的寿命一样长。”
今天听到的「长生」比她过去的听到的加起来都要多。
他语气有些稚气，说着玩笑似的猜想，可许芙知道在这个世界是可能的，未来的柳眉就能做到。
于是她更有了鼓励他的底气，开口道，“我没有想过，不过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许会有长生的机遇呢？你也会有治愈的机遇的。”许芙祝愿道。
不过许芙劝人向善的毛病又犯了，她用脚在地上画出一个菱形，“你看这个像什么？”
莫图歪头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猜了出来，“鳞片？”
许芙笑眯眯的看着他，“猜对了。”
“那你再猜这是什么的鳞片。”
莫图也是个脑回路不走寻常路的，他故作认真的说：
“美人鱼吧。”
许芙挑了挑眉，“居然很接近了，这不是西方的塞壬，而是华国的鲛人哦。”
莫图一副被她逗了的样子，问她，“这有什么区别？”
许芙脸上没有了玩笑的颜色，“当然不一样，你知道第一个皇帝吧？始皇的墓穴里灯火长年不灭，就是因为有人鱼膏做的长明灯。”
莫图一脸困惑，眼睛却是明亮的，“许芙姐你也对这些老故事感兴趣啊，你会好奇长明灯什么样子么？”
许芙摇摇头，莫图更加不解，许芙继续说：
“长明灯又叫长命灯，做成它的人杀生取肉，相信鲛人肉做的蜡烛可以延续生命，可结果再明显不过。
蜡烛燃尽了，他的命没保住。
鲛人是枉死的，这可笑的蜡烛又有什么值得看的？”
许芙抬头看着穹宇，“这世界的危险太多，野心太多，指不定我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鲛人肉呢？”
不知道这个一点也不美好的聊天走向是不是让他猝不及防，莫图喂鸽子的手停下，垂着脑袋不吱声。
他顿了顿又和许芙攀谈起来，“可我真希望有个这样能延长寿命的东西存在啊，如果真有用的话，许芙姐你想不想试试？”
许芙摇头，“我不要用别人的命来凑我的命，鲜血淋漓的我承受不起。”
莫图笑了，“怎么说的是人呢，这我可不敢，我说的是动物啊，鲛人可不是人。”
许芙没有更正这个错误，也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太阳热度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聊着聊着温度就降了下来，莫图想送她回去，许芙觉得快要天黑了，莫图的家显然在这附近，她想自己回去，也让他能早点回家。
要走的时候莫图突然又和她说，“许芙姐，我的医生给我推荐一个药，叫髓海，可能有些风险，但是我想试一试。”
许芙觉得听起来不像现在的药名，“是草药么？”
莫图笑了笑，“差不多吧，我会好好治的。”
许芙还没有回话，一道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完了吧？”
下一秒莫图旋空而起，被霍承的用潜能光束卷起丢到一旁，惊起一地的鸽子。
鸽子们的扑腾让画面变得更加凌乱，许芙也被这剧变的一幕惊吓到。
霍承还在危险的警告，
“这是我对你冒犯行为的最后一次容忍，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