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本身就是答案
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许多，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骤然的温差让她打了个颤，路衿将雪在门外踏干净后，跟着侍应生走向楼上的小包厢。
小包厢干净素雅，却从一些细节中透露出它的奢华。
应当是陆岁提前打了招呼，她们一落座，就有服务生敲门送菜。
“你想说什么？”路衿的话不冷不热，她现在只想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自己，如果陆岁愿意在饭后再谈，她会非常开心。
“先吃饭。”陆岁给她盛了一碗汤，“暖和一下。”
路衿没有拒绝，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这顿饭如果陆岁等下不会说什么糟心的事，那这顿饭将极大的提升她的幸福指数，虽说可能极为短暂，但总比没有的好。
陆岁见路衿吃的差不多了，开口。
“我喜欢你。”
路衿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陆岁再一次的，毫不犹豫的开口，她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会坚定的开口。
路衿下意识的将嘴里的东西咀嚼两下咽下去，愣神的看着陆岁，睡醒不久的眼皮还有点肿，她想陆岁如果要表白应当挑一个她好看一点的日子。
“我喜欢你，不是说我现在需要你，利用你，我现在公司开的还挺好的，虽说还是陆家还一直在向我施加压力，但我自己也都能解决。”陆岁将眼神落在瓷白色的茶水杯里，里面的水晃荡出一丝丝波浪，舔了舔嘴皮，继续说，“上次的事向你道歉，我和我的朋友都无意冒犯你，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要羞辱你或者冒犯你。”
“我现在有一家公司，一套房子，一辆车，可能和你的财力有一定差距，但我会努力的。”陆岁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讲出来，全然没有在谈判桌上的泰然自若。
路衿没有说话，认真的听她把话说完。
恍惚了几下，想起刚刚进门时缩在一边的乞讨者，在a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金迷纸醉之下往往是让人注意不到的疾苦。
她没有像外面那样乞讨过，但其实也差不多，在她进入演艺圈之前，一贫如洗的她经常打零工，可以是三四线的小城市里肮脏餐馆里的洗碗工，也能是酒吧里一个不起眼的临时歌手。
她那时很穷，穷的只能租一个地下室，然后每天计算着下一天的收入，她那时也不喜欢这样的温暖，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会让手上的冻疮破裂，离开热源后又要受一边痛苦，她宁愿麻木的享受冻疮的存在。
又想起之前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去酒吧的时候，她终于不再是服务的那个人，被服务的人是她，坐在卡座上和人一起狂欢的人也是她，迷离和放浪不羁结合，完成一场热闹的狂欢。
但从没有人对她说过喜欢。
这句话是有歧义的，她被人很多人表过白，有在机场接机时高兴的对她说的喜欢，有在剧组蹭热度的男一号假惺惺的喜欢，有没有界限的私生饭跑到跟前的喜欢，也有暗恋了许多年后小心翼翼的才和她说的喜欢。
但她从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心脏像是在酒吧里一样，响应强烈的鼓点，疯狂的跳动。可她的大脑又异常的冷静，她明白这样的喜欢不像之前草率脱口而出的喜欢，她必须认真的对待它。
“你没在我家住了？”路衿轻轻的问，她现在有点乱，毫无厘头的找了一个话题。
“嗯。”陆岁也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路衿。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的喜欢，之前的事你的道歉我也接受，可你的喜欢，我不知道。”路衿异常冷静的大脑终于把话语加载完成，“因为在之前，我的确有一点喜欢你的感觉，但我不知道，不知道是太久没有人陪，还是真的心动，所以我没法给你答复，而且我对你没有欲望。”
感觉有点像渣女，吊着别人的那种，哈哈。
欲望，人最原始的本性，也许在别人的相处当中，欲望不是作为决定爱与不爱的准则，
“没关系，我和你说这件事，不是想要你答应我，不对，不是现在必须答应我，和你讲只是因为，我想你知道，我在追你，希望你能众多追求者中看见我。”
暗恋往往无疾而终，若爱不说出口，那将就会有缘无分，她不想这样，不想与路衿有缘无分，不想看着路衿慢慢喜欢上别人，不想有一天路衿娇羞又坚决的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那你为什么……？”路衿问的很轻声，后半句又咽下嘴去。
“为什么会喜欢你，对吗？”陆岁听懂了，轻声笑笑。
路衿似乎总爱问为什么，明明看起来那么遥不可攀的模样，却经常不自信的问为什么，不自信的觉得没人喜欢她。
路衿点点头，所以，为什么喜欢她呢？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我了，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像是得道的高僧，话玄乎又玄，留着给人猜测。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就像路衿现在没法给出她答案一般。
可能是路衿时不时露出来的一点小可爱，就像之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晃了晃脑袋；可能是与人共情时流出来的悲悯，像刚进门时她望向乞讨者的那一眼；也可能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故事感，像那几晚阳台上的诉说。
情不知所起，她喜欢路衿，不需要什么理由，路衿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路衿深深的看了陆岁一眼，她从前没那么多时间与精力用来谈恋爱，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活下去，幸福系统，既然是要她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无论怎样都该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
与npc的恋情？
当然不是，是与这个世界的一个爱她的人，去追求属于她们的幸福。
“我……”路衿嗫嚅了几下，最后点了点头，“饭冷了，天气也很冷，明天早点来接我。”
陆岁顿了两秒，反应过来路衿在说什么，眼睛里盛满名叫开心的星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