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挺对不起她们的
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路衿瑟缩了一下，摁开手机看热搜。
热搜上依旧还是路衿，只不过路衿被包养变成了路衿结婚。
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滑动，路衿抿了口酒，神色晦暗不明。
“难怪说路衿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后，果然都是资本家在操作。”
“可不嘛，我估计路衿那公司都是陆家给的，不然凭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公司做这么大。”
“楼上的，女人怎么了，真的搞笑，路姐的公司是她和她经纪人一起开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路衿这么漂亮，便宜了一个女人，可惜了。”
“路衿居然是同性恋，真看不出来。”
“啊啊啊啊，姐夫也好漂亮，果然美女就应该和美女在一起。”
“路姐和姐夫果然配一脸。”
“我说某些人别太无语，路衿是演员，谈恋爱，结婚怎么了。”
“无论路姐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啦。”
“路姐和姐夫要幸福哦。”
“哈哈哈哈哈，这个姐夫好漂亮，我很满意。”
“路姐不要谈恋爱就不搞事业了（大哭）”
看到这些评论，路衿的神色慢慢变暖，这件事，她可能最对不起的就是粉丝。
陆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下走廊上的小灯，客厅里黑乎乎的。
陆岁包了头发，没有直接吹，探出脑袋，依稀看见阳台上有个人。
趿拉的脚步声响起，打破安静，路衿眯了眯眼睛，看旁边坐下来的人:“为什么不开灯？”
旁边的人露出修长的脖颈，不太合身的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刚洗完澡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一丝一缕的往路衿那边飘。
刚洗完澡的陆岁一下子被风吹的很冷，站起身来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说:“你不太习惯。”
坐下身来时，又随口一问:“看过医生吗？”平常的人的确不太适应突然出来的光，但路衿似乎对光太敏感了。
“看过，以前晚上没条件，摸黑看剧本看多了。”
路衿掀起眼皮看她，陆岁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的榻榻米上，不像路衿毫无形象的乱坐，不够长的碎发从干发帽里掉落出来，神色温和。
没有人知道路衿对光比常人敏感，有时候在剧组，助理都是直接开了灯，助理没注意，路衿也没说。
而陆岁，只是两回，就将它记挂在里心上。
路衿又拿出一个杯子，递给陆岁:“喝点？”
陆岁接过杯子，眼神自然的落到路衿还没关掉的界面，犹豫了两下，还是说:“对不起。”
路衿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你有时间说对不起，还不如做点什么弥补。”
本来只是为了呛声，没想到陆岁居然当真了。
“我可以做点什么？”
为了防止陆岁继续问，路衿想了想，说:“请我吃顿饭吧。”
随后又补充道:“你做的。”
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会做饭吗？”
陆岁点点头，说:“会一点。”
“那行，你到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
路衿给陆岁倒了杯酒，用眼神点她:“要么就别道歉，真觉得不好意思就做点什么。”
“好。”陆岁微微一笑，她的确不太会道歉。
气氛有些安静，陆岁正享受着静谧，路衿忽然出了声:“其实我还蛮对不起我那些粉丝的。”
陆岁没说话，继续听路衿说。
“其实你道歉没有很大的必要，那些骂我的话，我以前没少听到，我只是，觉得挺对不起那些喜欢我的人。”
可你不是干干净净，从无黑点的吗？陆岁想问，但她没有说出来。
路衿一直是娱乐圈的一个神话，无论是演员还是爱豆，明星，多多少少会爆出来点黑料，唯独路衿，干净的像朵白莲花，不沾一点淤泥。
这次被爆出来，可能是路衿被骂的最惨的一次。
陆岁眼神动了动，难道她查出来的是假的？
“她们中有许多人一直陪着我，无论我平常多么不近人情，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跨越千里来看我，会笑着对我说，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路衿吸了吸鼻子，将哭腔忍回去。
“别的明星会笑着给粉丝前面，握手，甚至拥抱，你说她们是为什么呢，我每次见她们，都是冷着一张脸，她们心中的我，甚至是装出来的。就连这次照片的事，她们都一直在支持我。”
路衿将脸别过去，她很久没有哭了，以前的她一心想着如何爬的更高，如何赚更多的钱，如何过的更好。
有时候也会想着，自己是不是对粉丝应该好一点，但总是被层出不穷的私生饭，黑粉骚扰，也总是过于忙于自己的生活而忽视她们。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过得太好了，熟悉的，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一下子把她拉进了以前的世界，以至于她现在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话，是对从前那个世界的粉丝说的，也是对这个世界的粉丝抱歉。
吊椅将路衿大半个身子遮挡住，陆岁看不清路衿脸上的神色，但是她看见路衿小小的一个，窝在吊椅里，带着哭腔的说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没由来的心疼也漫上来。
她总觉得路衿过的很孤独，从第一次看见路衿窝在阳台开始，热闹和孤独两个矛盾的词，她却在路衿身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路衿看着突然递过来的纸，眼神慌乱，还是被她察觉了。
“路衿。”
陆岁将榻榻米拉近一点，温柔的喊路衿。
路衿睫毛轻颤，心里的难受有一点点的消散，哑着声音回她:“嗯？”
“你记得，有次粉丝见面会，那天下着大雨，你身体也不舒服，却还是去了，你还让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准备了伞和热水，吃食。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说你对她们不好，但她们不是傻子。”
陆岁说的这件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在热搜上也挂了好几天。
“你说她们心中的你是装出来的，那在外面的你就不是你了吗？你有故意糟蹋她们的心意吗？你有故意对她们冷言冷语，不理不睬或者将粉丝拉下水吗？”
路衿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眼泪挂在睫毛上也没注意到，睁着眼睛看着陆岁。
陆岁看着路衿又不觉的柔了声音:“你只是将性格收着了一点，我虽然不混娱乐圈，但我知道那里面吃人不吐骨头，你能做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低低的声音像流水一样，缓慢的流进路衿的心里，月光笼罩在陆岁身上，给陆岁披上一层朦胧的光，像上次一样，路衿心忽然漏了一拍，路衿眨了眨眼，将头别过去。
“？”
这个反应，陆岁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难道路衿真干过什么对不起粉丝的事？
不应该啊，如果真是那样，那现在在这哭个什么劲。
气氛有些奇奇怪怪的，路衿平静了下来，煽情的有些过分，路衿想起刚刚的样子，有些懊恼又有些后悔。
怎么就，突然哭了呢，这……今天才去拿的结婚证，太丢脸了。
路衿给自己倒了杯酒，抿着嘴喝了一口，看见陆岁的杯子也空了，将酒瓶递给陆岁。
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这么关心我呢。”
对哦，这么忙的人，怎么还知道这些事，路衿乐了，也没管自己哭没哭，打着小哭嗝的笑着问陆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