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看到若凡的真面目后，在场的人全都慌乱了起来，一个个看着若凡全都颤抖不已。
之前那些小孩也再也不敢嘲笑他了，纷纷躲在了他们父母背后，而那些大人也是纷纷带着他们的小孩儿颤抖的往后退。
见此若凡的养父母立刻来到了他的身旁将其护在身后。
“发生什么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古城的守卫走了过来。这里的骚乱引来了守卫的关注。
见此人群中立刻有人颤抖的指着若凡，十分害怕的说道:“有…有怪物啊！”
旋即，为首的几名守卫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若凡。
见此，他们也大为震撼，若凡的那独特的外表，以这个世界的人类标准来看，明显就是一个妖怪，一个魔童。
没有半分的犹豫，在场的所有守卫全都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或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看到他们的动作，若凡的养父立刻慌乱地解释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孩子只是长相有些奇怪，他不是怪物，不是怪物呀！”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用，人群中甚至有人谩骂道:“你骗谁呢！长成这个样子不是怪物，是什么？快趁他还没长大能吃人，快杀了他！”
这一说也是纷纷引来了周围人群的响应。
“杀了他……”
“快杀了这个怪物……”
“不杀了这个怪物，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遭殃的……”
听到周围人的舆论，再加上这些守卫心中对若凡是怪物的判定，他们立刻持着武器缓缓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立刻把这个魔童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为首的守卫厉声喝道。
“不，不，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长得有点特殊，你们不能这么对他。”若凡的养父母一边哀求着，一边将若凡护在身后往后退。
然而见到周围的人想要杀自己，若凡却没有任何的惊慌，但是他的神色之中却带一股不解，他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并且这股气息在不断的加重，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汇入了自己的体内。
“啊！”
还不由得他多想，一声惨叫打乱了他的思路，此刻他的养父被一名守卫的佩刀刺穿了腹部。
与此同时，一名守卫的长枪也是向他刺了过来。
“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若凡的养母拦在了他的面前，长枪贯穿了她的身体，在离若凡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喷涌而出的鲜血直接溅到了若凡的脸上。
此刻若凡养母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这杆长枪，哀声道:“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不能伤害他！”
看到养父母的惨状，听到他们的哀求，再看着周围人群中的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若凡心中顿时生出了此生他自出生以来的第一股愤怒之感，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啊！”
当这一啸发出之后，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骤然从他体内爆发，这股气息带着暴唳，带着肃杀，更带着一股似能崩灭诸天的毁灭气息。
当这股气息出现之时，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遮天蔽日的乌云从四周笼罩而来，遮蔽了璀璨的星空。
乌云之中夹着恐怖的雷霆气息，盘旋成了一个漩涡，正对着若凡的上方。
在场的众人见此，都是惊慌不已，立刻逃了起来，而那群护城的守卫皆是在此围成一团，神色之中皆是带着一种凝重，带着一股畏惧。
此刻，若凡的眉心突然浮现了一道弥漫着红黑二气的剑形纹路，同时他的眼中血光大盛，一头长发无风自头，周身弥漫着一团黑色的气体，缓缓地向他们走了过去。
他的每一步都十分的缓慢，十分的平常。但是仿佛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间都会凝固一分，每踏一步，他们所处的大地便在颤抖一次。
“为什么要逼我？活着不好吗！”若凡缓缓开口道。
他的语气似乎十分平淡，但又带着一股任谁都听的出的杀意。
而他对面的守卫的神色已经彻底由畏惧变成绝望了。
因为他们全都已经动不了了。
若凡的声音并不大，语气并不凝重。可当他开口之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似能压碎空间。
此刻，他们的耳膜全都已经被震破了，鲜血不断的从耳中涌出。除此之外，他每吐露一个字，他们身上的压力也会随之增强，如同被镇在了一座山岳之下。
他们的骨骼已经全都被这股压力，压碎了，但他们却无法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也被强行固定了下来。
然后，他们看到了若凡血色的眼瞳，此刻他的双眼仿佛变成了两个漩涡，仿佛能吞噬他人的灵魂一般。
而对这群守卫来说，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扇大门，这扇门通体呈现血红色，门面上遍布着诡异的魔纹。
而后这扇门缓缓地打开了，随后他们看到了另外一个永恒的世界。
“不——”
在他们的灵魂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呐喊之后，所有的守卫的眼神全部陷入了空洞之中，他们的灵魂已经全部被搅碎了！
然而对于这一切，若凡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在意之色，仿佛对他来说只是碾死一些蚂蚁一般。
这些守卫是他自出生以来所杀的第一批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批。
只见他缓缓的离开了地面，立于半空之中，俯视着这片古城。
“快跑啊！有怪物！”
看着古城之中慌乱的人群，若凡的眼中逐渐出现了不耐烦与愤恨之色。
“阔燥！”
他整个人化身成了一团散发着血色光芒的黑雾，而后黑雾不断凝聚变化，变成一柄仿佛能贯穿天地的长剑。
似乎是看出了若凡的意图，若凡的养父强捂着伤口惊呼道:“若凡快停下，你不能这么做！”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见这柄贯穿天地的长剑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落在了地面。
当长剑落下之时，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颤抖，恐怖的剑气余波瞬间扩散到了整个古城。
然而奇异的是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剑势之下，这片古城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就连长剑落下的那一片地面都没有出现任何的破损，连一点龟裂都没有。
这城中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是这座古城之中再也没有人的声音传出了。
这种恐怖的剑气并没有毁坏任何的建筑，没有伤到一草一木，但是被剑气余波扫过的人除了他的养父母以外，全都已经当场毙命了。
看着这周围这数不清的尸体，血流成河的土地。若凡的养父母不禁颤抖了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
而做完这一切后，若凡也从长剑变回之前的黑雾状态，然后又变回他的原貌。
看着周围这血腥的场景，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与他都没有关系一般。
正当他把手伸向他的养父母想要抚摸他们之时，他的养父母却颤抖的，下意识的往后退，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过去的慈祥，而是一种看见怪物的恐惧。
也就是在这一瞬，若凡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同时他养父母的这番神态如同一把匕首一般撕开他尘封的记忆，让他想起了当初他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那副场景。
那股如同看到异类，看到怪物一般的恐惧之感如出一辙。
“哈哈哈！我明白了！”
看见那副熟悉的神态，若凡不禁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看起来十分的凄凉。
随后只见他一挥手，他养父母便昏睡过去，与此同时，他们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若凡缓缓的来了他们身前似想抚摸他们，但又停了下来。
而后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再次缓缓的一挥所有他们的身影也是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们两个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木屋之中，躺在了床上，并且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了被子小心的盖在他们身上。
而后与若凡有关的一切也是缓缓的化为灰烬，消散了。不论是他的衣物，还是他幼时用过的摇篮，亦或者是当初装着他的那个木桶。
不只是这些与他有关的物品，甚至与他有关的记忆也在从他养父母的脑海中缓缓的消散。
“你们安宁的生活因我遭到了破坏，那便由我来愈合吧。”若凡低声呢喃道。
随后这些尸体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不止如此，就连那些鲜血也全都从地面漂浮了起来，化为了纯净的能量粒子彻底消散。
至此，这座古城回到了之前繁华的原貌，但是这里却再也没有了任何人影，今天的事没有人能够传出去，更没有人会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全都已经彻彻底底的从天地间消散了！
就在这个时候，若凡似乎是感到了什么？
只见其微微一抬手，紧接着一盏水灯来到他手上。
这盏水灯正是他的养母之前所放，上面清晰地写着。“愿若凡一世平凡，一世安乐！”
见此若凡不禁笑了起来，两行清澈的液体从他的脸颊划过，此刻天空中的雨水也在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他脸上流淌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同时当他目光看扫过这空荡的古城，他突然感觉很茫然。他发现如今的他，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就那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直接对着虚空一斩，挥出一剑。
霸道的剑气瞬间来到了虚空之中，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魔气屏障瞬间出现，拦下了这股恐怖的剑气。
随后数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了在了若凡面前。
“你们是谁？”若凡厉声道。
“属下魔帝，恭迎尊上归来！”为首的男子见到若凡直接单膝跪了下来。此人正是现在魔界的领袖魔帝。
而在魔帝跪下之后，他身旁的人也是纷纷跪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尊上？”若凡问道。
“先前尊上觉醒，我等感受到尊上的气息，便立刻感情来迎接尊上，至于我等究竟说的是真是假，相信尊上内心自有评判。尊上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力量，但是应该也觉醒了部分能力。其中一种便是探他人心性。”魔帝恭敬的说道。
而在他一旁的魔族也是面面相觑，看着若凡很不平静。若凡的气息与修为都不比他们任意一人强。
但是他们却在若凡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还有刚才那一剑，虽然被他们拦了下来，但是他们灵魂却传来了一阵刺痛。
“尊上，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是不会接纳您的，请跟我们回归魔界，妖魔两族正等待着您的统帅！”魔帝恭声声道。
“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会接受异类的！”若凡似是有些自嘲的笑道。
旋即，他目光一转，一瞬不瞬地盯着魔帝。
“我与他们并非同类，但是我也可以感觉到，我跟你们也并非一族的。不，不只是你们，我可以感觉到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族人。”
“的确，您在这个世界的确没有任何族人，但是您放心，我等是您忠实的护佣，相信当您跟我们回归之后，您会知道一切的。所以尊上请做出您的选择。”
“我的选择吗？”若凡低声呢喃道。
沉默了片刻之后，若凡点了点头，示意他同意了。
然后他看了一下手中的水灯，长叹一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若凡这个人了。”
随后他的手中的水灯化为了灰烬，没有留下半分的痕迹。
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画面。
他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儿，正在与一群同龄的小孩肆意的玩耍，在快乐的放灯，在他们的身旁，还有一群长辈慈祥的笑着看着他们。
那名男孩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差别，唯一不同是他的发色与瞳孔颜色都是正常的。
“无殇，快过来！”
此刻一群孩童向这名男孩招手示意他一起过来玩。
“来了！”那名叫作无殇的男孩儿笑着走了过去。他的笑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烂漫。
“无殇吗？”若凡低声呢喃道。“无殇的寓意是没有悲伤，若凡的寓意是平凡安乐。这两个名字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若凡了。”
“从此以后，我便以永殇为名，至此，吾名，剑永殇！”
紧接着他与这群魔族全都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至此，这片古城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