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周末,方旗回家,跟方兰说了他们要去野炊的事。
“小旗,但是你不会做饭啊,怎么办?你要么拜托一下同学?”
“不太好吧,姑。没事的,我觉得我可以勉强做一点菜。”
方兰想起来上次硬的跟板砖一样的炒鸡蛋,叹了口气。
方旗在网上查了半天菜谱,还是打算做番茄炒蛋。
很快就周一了。方旗以防万一,带了两份食材。
坐上大巴车,方旗十分厌恶车上的味道,再加上晕车,恶心了一路。一到目的地就吐了。
于含清在边上给他顺背,还给他递了两张纸。
已经将近中午了,韩平让大家自由活动,想烧饭的可以先烧起来了。
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要做什么菜。
“我打算做红烧茄子。”徐城浩说,“我就会做这个。“
“我弄个韭菜炒肉吧。”秦琴说。
杨维庚看了看自己的食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带了什么,看缘分做吧。”
“你怎么不会做黑暗料理出来吗?”徐城浩打趣。
“我就做个最简单的炒青菜好了。”于含清说,“我还准备了糖醋藕,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吃。”
“我当然要吃!”
徐城浩率先举手。
杨维庚也笑眯眯地举手。
“我也要吃。”
秦琴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树发呆。
“方旗你准备了什么菜?”
于含清转头问方旗。
“番茄炒蛋。”
方旗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
“那准备起来吧,快十一点了。”
于含清看了眼手表。
几个人黑白配分出了谁先烧菜,然后就开始做饭了。
方旗被分在最后一个。
天啊,我绝对烧不好的。
方旗闭了闭眼。
秦琴烧菜还算熟练,至少看上去像模像样。
徐城浩烧着烧着去聊天了,菜差点糊了,还是于含清补救回来的。
杨维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菜,看上去像个样子,就是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口感。
于含清烧菜的时候看上去很轻松,炒出来卖相也很好。方旗看着他做的饭就食指大动。
到方旗了。周围一群人围着他,让他有点尴尬。
然后菜不出所料,糊了。
方旗对着锅底黑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有点尴尬。他用锅铲铲了两下还铲不起来,只能求助般地望向于含清。
“我来吧。”
于含清连忙接过锅。
“方旗,你不会做饭啊?”徐城浩说,“你这样就别逞强嘛。”
“滚。”
太丢脸了。
“方旗,我看你还有多的材料,要么我来做?”
于含清把锅洗了,对方旗说。
方旗红着耳朵把食材递给他。
“你没什么好尴尬的,很多人都不会做饭。”
于含清冲他笑笑,轻车熟路地开始做饭。
“你看看别的组,比你做的不好的还有很多人呢。”
方旗“唔”了一声,没说别的。
过了一会儿饭做好了,几个人去统一的大锅那里盛了饭,就开始吃饭了。
秦琴做的菜还算可以,徐城浩的菜因为有于含清的补救所以还不错,杨维庚的基本上不能吃。还是于含清做的菜最好了。
“于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做菜呢!”
徐城浩又夹了一筷子炒青菜。
“以后你老婆肯定幸福死了。”
于含清下意识看了方旗一眼,用筷子敲了一下徐城浩的头。
“吃饭。”
“原来我烧菜这么难吃。”
杨维庚尝了一口自己的菜,龇牙咧嘴地说。
“我就说你就会烧黑暗料理。”徐城浩说。
然后被杨维庚翻了个白眼。
“你们几个别吵了,快点吃饭!”秦琴说,“食不言寝不语知不知道。”
“母老虎真凶。”
徐城浩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吃饭了。
吃完饭,几个人把碗筷收拾了,又去别的组串了一下门,就差不多到去爬山的时间了。
“方旗,我做的饭还不错吧?”
于含清搂着方旗的脖子往山上走去。
方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于含清吹着口哨爬山,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一个松果。脚一滑,一撇,一阵刺痛传来。
于含清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
方旗皱着眉扶住他。
于含清俯下身看了看脚踝。
“可能脚扭了。”
“怎么了?”
秦琴带着徐城浩他们跑过来,不少经过的同学都纷纷询问。
“没事,脚扭了。”
于含清抬头冲他们笑笑。
“还能走吗?”杨维庚问。
“当然!你看我…诶诶诶!”
于含清正想展示一下他的单脚跳功夫,就踩了个空,要不是被方旗一把接住估计就要滚下山去了。
“你逞什么能!”
方旗夹着他的胳膊,皱着眉说。
于含清尴尬地笑笑。
“那怎么办,于哥你还是下山吧。”徐城浩说,“我去通知一下老韩。”
说完就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那得有人背你啊。”秦琴说,“我肯定不行,杨维庚个子不够,那只能…”
三人都转头看向方旗。
“方旗,行不行?”
于含清勉强在秦琴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问。
方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半蹲下来,示意于含清上来。
秦琴扶着于含清让他上了方旗的背。
这时徐城浩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了。
“老韩,哈,老韩说下去之后去找,哈,找下面的老师,他们带你们去医务室。”
方旗点点头,就转身背着于含清下去了。
原来被他背起来是这样的感觉。
方旗的背很薄,不算宽,但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头发上是茉莉味洗发露的味道,于含清没忍住凑过去多闻了几下。
然后就看见方旗的耳朵红了。
“你怎么耳朵又红了?”
“因为你的呼吸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很痒。”
“哦?是吗?”
于含清使坏,特地冲着方旗耳朵吹气。
“于含清!你再这样自己走!”
方旗果然恼了。
“好好好,不跟你玩了。”
这样被背着真的很像情侣啊。于含清盯着方旗的后脑勺想。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走下山还花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不少同学回头。
到了野炊的地方,他们去找了老师,老师带他们去了医务室。
说是医务室,其实就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小房子,连个医护人员都没有。
“这边设施比较简陋,你们自己动一下手啊。”,
老师说完就出去了。
方旗翻翻找找半天,找到一包冰。他帮于含清把鞋和袜子脱了,看到他的脚踝上一片青肿,皱了皱眉。
方旗把冰袋放到他脚踝上,于含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疼吧,忍一下,过会儿给你上药。”
方旗抬头看了看于含清。
于含清皱着眉点点头。
上药的时候方旗的动作尽量轻了,但于含清还是不停地发出“嘶”的声音。
“好了。”
方旗拿了个纱布把肿起来的地方裹了起来。
“要不要晚自习的时候去一趟医院?配个拐杖什么的。”
“哪里有这么严重。平地上都能走的,就是要你扶着我。”
“你确定?”
“确定。肯定没问题。”
“好吧。你最好不要穿鞋,等消肿了再穿。”
于含清“唔”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同学们也都下来了,韩平匆匆赶到医务室开始嘘寒问暖。
“韩老师,我真没事。”
“要不要去医院开点药啥的?我看你这个脚踝肿的有点厉害。”
“先回学校的医务室看了再说呗,没事的。”
韩平只能点头。
坐上大巴,方旗又晕车,靠在靠背上忍着恶心。
“你不舒服的话可以靠着我,应该会好一点。”
于含清担忧地看了看他。
“我没事。”
方旗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你晕车吧。”
于含清硬是把方旗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
“靠着,睡觉。”
方旗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还真睡着了,一路睡到学校。
“我就说有用吧。”
于含清笑眯眯地叫醒了方旗。
方旗扶着他下车,没说话。
到了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师左看右看了一通,挥了挥手。
“没大碍,就是扭的比较严重。每天来医务室换个药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老师。”
于含清说完,就支着方旗一跳一跳的出去了。
晚自习因为没有作业,所以韩平也懒得管,就让他们吵嚷去了。
方旗的手机突然一阵响,他连忙打开来看。
是摄影社社长李然发来的消息。
【社长李然:方旗同学,因为你上个学期参加比赛表现不错,所以你要代表学校参加摄影节。】
【社长李然:我们学校一共两个同学去,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你们交流一下。】
【社长李然:(名片)】
【社长李然:就在中秋节之后那个礼拜,一整个礼拜都要去。】
【社长李然:你准备九张摄影作品,拍什么都可以。】
【社长李然:下周前交给我。】
方旗看完,回个了“行”,然后加了那个同学的微信。
“你干什么呢?一直盯着手机。”
于含清凑过来问。
“摄影社要我去参加什么摄影节。明明都不是这个社团的人了还这么麻烦。”
“摄影节?不错啊,你还能跟志同道合的人交流交流。我们学校就你一个人去吗?”
“没有,还有一个人。”
方旗说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那个同学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蓝:你好,我叫高颖,高三七班的。】
【蓝:你叫方旗?】
方旗动了动手指回消息。
【是方不是圆:嗯,高三三班的。】
【蓝:哦。你是男生吧?】
【是方不是圆:嗯。】
【蓝:吓死我了,你要是女生就尴尬了。】
【蓝:我也是男生。】
这个人话好多啊。方旗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回了个“嗯”就没再理他。
“就是那个跟你一起去参加摄影节的人?男的女的?”
“男的。”
于含清点点头,又去玩他的拼单词小游戏去了。
方旗左思右想也想不好拍点什么,索性打算拍于含清。
“于含清,接下来一周你都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于含清愣了一下,笑了。
“当然没问题。”
方旗想了一下,“啧”了一声。
“就是我还要扶着你,根本没办法给你拍照。”
“那就坐着的时候拍。”
“也可以。”
一转眼晚自习就结束了。
回了宿舍,两人准备洗漱,于含清又为洗澡犯了难。
“要不…再拜托你帮我擦一下?”于含清看了看自己肿胀的脚踝,冲方旗笑笑。
方旗也没办法,嘟囔了两句就去准备毛巾了。
之前方旗没仔细看,其实于含清的背上是有大小不一,十分不明显的伤痕的。
是那个时候打的吗。
方旗的神色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去触碰了那些伤疤。
于含清一个激灵。
“干嘛碰我。”
方旗愣了一下,连忙收回了手。
于含清像是知道了什么,干笑了两声。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早就没事了。”
方旗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方旗终于帮他把背给擦完了。
“其他的自己擦。”
方旗把毛巾扔给了他。
“行。”
于含清点点头。
方旗关了门坐在床上,感受着指尖的余温。
什么伤疤能留这么久啊。
他不敢想象于含清的那十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于含清推开门出来了。
“你去洗吧,我好了。”
他看见方旗有点阴沉的脸色,愣了一下,就知道他还在想刚刚的那件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鬼都知道他在说假话。
方旗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进了卫生间。
“他这么在乎这些干什么。”
于含清在床沿上坐下,笑着摇了摇头。
不放在心上,真是笑话。
光是提起于冬这个名字就够他胆战心惊的了。
等方旗出来,两个人就关灯睡觉了。
“于含清。”
方旗在黑暗里叫他。
“嗯?”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我一直都在。”
说这样煽情的话不是方旗的强项,于含清都能够想象到他红着脸磕磕巴巴的神情。
“嗯。谢谢你。”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就各自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