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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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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物之反常者,自仙域诞生之初,妖就已存在,他们生活在这片仙灵的土地,是这片土地的第一批开拓者。即便是现在人族统御的仙域,依旧可循着记载,发现那些跨过数个纪元而久远绵延的古老种族

    慕逸有意避开了玄玄木与猪妖王争锋之处,攀上云端,与那对面两妖隔空而峙。

    “快看那里!袁猴老大出手了!”

    “那个人族就是一笑话,你看他刚才被老大追着打,现在没处跑了,说不准过会儿就要求饶了,哈哈。”

    “咱袁猴老大那棍,可是伴生灵宝!他珍的很,若是有妖碰了那棍啊,就算是咱妖皇都要赔个不是!”

    “人族敢来我妖族闹事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听说他们是来找三位妖君大人报仇的。呵,我看啊,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白毛猴王耍着镔铁棍,向着人族挑衅的摆摆手:“你这人真是没劲,俺要和你打你又不肯,只知道跑。不成,俺就让你三招。”而狸妖抚着胸前凸起的一抹雪白,向前微微探身,丰满短了衣料,妩媚的露出若隐若现的领域,修长的指搭柔红的舌上,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娇艳欲滴的对着白衣身影:“奴家,可是全听公子的呢。”

    “我来此只为寻三位妖君,不想妄杀无辜。”慕逸淡然的说了一句。

    “咯咯咯,这位公子,原来是要寻三位妖君。他们如今正在那千山洞中闭关修炼,若是公子有意,奴家这就领公子前去。”狸妖莲步轻移,勾人的衣身别具诱惑,每一步都隐晦着想入非非,似乎只要一下,就可看见那素不见人的绝对领域,却又恰到好处的留下一丝回味。她来到白衣身边,纤葱的玉指勾挽手臂嵌入两座雄伟起伏的高峰中,口呼幽兰,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在此之前,奴家的这副身体,可以任凭公子处置呢~”

    袁猴见她这般媚态,捂住额头一阵无语:“忘了这贱货见到小白脸就走不动道了。”

    “呔,吃俺一棍!”他提棍上前,高高跃起,当空瞬间化出一个盘龙大棍虚影,摧枯拉朽只之势,劈压层层乌云浓厚,泛起云浪波涛,着二人处打杀来。

    慕逸迎着那棍,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打?”

    “死猴子,你疯啦!”狸妖苏媚忽见身上蒙罩黑影,抬头看去,竟然擎天巨棍滚压而下。大妖王的气息转瞬震开扑杀而下的威压,运起流荧珠,架起一道屏障,将他二人护在其中。

    “轰!”两者相撞,在云端爆鸣轰炸不断,碎裂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那道架起来的屏障即化作锋芒锐雨,落向下方群妖之中,哀声不绝。

    袁猴不落下势,再起更加凶厉的一棍,似乎在用行动来回应。那棍影愈加凝实,连带着不尽的残影,碾碎下方几座大山。眼看大棍直直的逼落,狸妖苏媚反手拉住他的手,就要带他避离,只是那手竟十分有力,她无力撼动。

    她着急回首看去,眼前一幕却令她惊骇于心,双腿颤软,竟不自觉的跌坐下去。

    只见那道白衣身影对着那长空棍影一脸从容,他只慢慢的探出手,轻轻一握。整个空间仿佛被定格住了,死一般的窒息。众妖见到这一幕满是不可置信,张口无言!因为那毫无威势,随意的一下,竟就将这骇人的长空棍影并着妖王手中的镔铁棍,化作漫天的细沙。

    苏媚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大妖王的一击,竟竟然被这么随手的打散了!她惊恐的看向紧握着的手,急抽身甩开,飞退而去,这个人族绝对不是他们能应付的存在!

    天,落下了沙雨。

    淋在众妖的的垭口,涤荡在袁猴的心头。他怔住了。呆呆的杵在那儿,肉眼可见的萎靡。不过眨眼的一下,让他长久以来的自信瞬间就被击溃了,他是妖王,在这万妖山一呼百应的大妖王,他的镔铁棍自负无人能敌,可是就他这样强大的存在,连和他过一招,不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他颤动着看着手中一捧黄沙,这这是他的镔铁棍么,怎么这样了,他小心的轻触,又慌乱的用手接过指间流过的细沙,不!这不是他的镔铁棍!一直陪伴他的灵宝在哪里?在那里,陪伴他的是什么?

    他忽然茫然的看向四周,昏蒙蒙的天,沉沉的压抑,这是哪里,我又是谁?我手里的这捧沙子是?袁猴甩了甩迷晕的头,白毛沾了沙,土了色。他正要起身,脚步忽然晃荡,他的头忽然剧烈的一痛,令他整个身子痛苦的蜷缩着跪在地上。

    “不,这是哪?你是谁?”

    “额!啊!”袁猴忽然痛苦的挣扎起来,似乎有一个强大的意识在逐渐掌控他的身体。

    “啊——!”瞬间,一股暴戾的气息轰然重荡云霄,天空降下云海翻涌,震开整个流云之地的妖族,连下方与陶工争斗的妖皇也惶诧的看着天空中忽然掀起的庞然大物:“那是!”

    “也敢分心!”藜杖刺来,妖皇纵身躲闪,一掌拍出,再次将陶工打陷地下:“你这树妖,我已饶你性命,还不跪谢!”

    陶工剧烈的咳血,眼中却无比的坚韧,他撑着藜杖起身,青筋的枯瘦映照在绿荧的晶光下,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咳、咳,辱我一族者,今日,必死!”

    妖皇闻言,身后所化毒石蜈蚣大钳尖牙咔咔作响:“你一小小的树妖,且不说连我都敌不过,还妄想与三位妖尊大人寻仇?真是可笑!”他信步悠然,落到陶工身前,拽住半截的长眉,拎起那灰蒙的土脸轻视道:“不妨告诉你,三位妖君如今已入尊境,去往归墟界了。”

    “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为我万妖山做事,我倒是能拜求妖尊大人,赏你些机缘。”

    “唾!”陶工咬着牙,一口老血吐在妖皇脸上,迸出狠厉的目色:“走狗!”

    妖皇沉住气,转头他看向高空之上的渺小人影:“妖界有妖界的规矩,你带人族来就是坏了规矩,我先不杀你,让你看看你那依仗如何留下尸骨!”

    “呵哈哈哈哈!”陶工听闻此言却反大笑起来,挣开他断截的眉:“我家公子乃无上帝主,这区区妖界他都不看在眼里,你真以为凭着那发疯的猴子,就能改变结果么。”

    妖皇轻蔑一笑:“我看你还没看清形势,虽不知他是如何来到妖界的,但你那什么无上帝主,不过一小小的真仙,便是我出手也可与他不分高下,而他所面对的,可是妖君境的七刹古猿,蛮荒大陆的顶级血脉!不出一招你就为他收尸吧!”

    陶工不再与他争论,看向空中那翩然而立的白衣身影。他早已追随公子,便是今日有死,他亦无有所悔。只恨不能再手刃仇敌!

    慕逸静静的看着面前巨大的猿猴,心觉奇怪,这只与在罗刹死地那儿看到的似乎是同一只?只是这只的毛发是雪白的,他记得诗凝与他说的名字是七刹猿。

    他看了一眼底下已经一片废墟的流云之地:“啧,打就打,别拆家啊。”他心想还要在这里站个脚呢,正心里嘀咕,黑云压抑中,探出一只巨大粗糙的手掌,伴着狂暴的怒吼声,向他抓来。

    云气如蛟龙入海,翻涌狂暴,巨猿身影囊括了整个大空,龇裂的蛮牙,暴戾的大拳,健壮的肉躯,还有嗜血贪杀的赤睛!那一巨掌呼啸而至,掀起万斓狂风,底下的一众妖兵瞬间被吹回万妖山不止,连妖皇在这掌风下,也站不稳,借势飞回万妖山,不过他临去前,为免留后患,招出蜈蚣着陶工处祭一杀招!将他打入山中,裂石折林。

    陶工被这一下猝不及防,伤上加伤,万幸这离流云之地的洞口近,他挣扎的拖着伤躯,躲了进去。身上伤痕依旧流着血,双臂有气无力的垂下。他已经头晕目眩了,似乎就要昏厥,他起伏的胸口开始渐渐淡了下去,重重的喘气费了力,以他现在的修为,对付九境的妖皇实在是,他抚着杖首的那枚暗淡的结晶,不知道为何,自从他来到仙域后,这里庞大的能量就像被忽然抽空了一样,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敢和公子说。

    昏蒙的双目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比夜幕的降临,混沌的压抑与可怕。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尽可怕的东西,在拼命的追赶他。耳边,恶魔的低语引着他方向。他拼命的跑,不由自主的,惊慌张恐拖着他疲惫的双腿。

    他老的,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佝着的身咯的他生疼,枯叶飘落,就落在他身后的黑,他的一生也如这样的,凋零了。临倒下的一刻,他听到族人对他的斥责与痛骂,他是玄玄木腐烂的种子,应该被丢弃在这,在这永远的死去。

    族长不该把希望给他,这太过痛苦。

    他回忆起在玄玄木的生活,紧随着,是族人在他眼前葬送的绝日,他连为他们收尸骨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苟延残喘的,去逃离这满目的,扎在心里的疮痍。数百年,他就被困在那一个小小的荒山。醒了,他要害怕的看向周围,他们,没有追杀过来!他沿着山脚,一圈一圈的走,天上掉下的火,就像族人的尸体砸下来,他不敢过去。赤红的天,就像族人的被杀的那一天,他用黑气将自己包裹在里面,他对着风化的岩石说话,他们谈心,谈着谈着,他就口干舌燥了,这没有水,没有灵力,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他也会像老死的树木,就这么的死去了。

    他不敢睡下,梦中,他的族人,那日的噩梦又要来到他的身边,一把尖刀生生的将他的心挖出来,在他眼前,煎熬又疼痛的刺穿!他这样一个,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已经没有谁会在记得他了,就算死了,也,死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好好活着,有我们在等你。”

    朦胧的老目,哪里有一道熹微的亮光呢?那光这样的温暖,似乎在引着他向着某个方向,是要他去么,可他已经没用了,什么也做不到,他连族人的仇都报不了,这样窝囊的人,还有谁在给他期望呢。枯老的手指向着那光微探,似乎触碰到了一个软软的却又坚硬的东西,隐隐约约似个滑稽的老头,头上还做着一只小狐狸抓着长眉毛:“陶爷爷,云儿为你雕了一个小陶爷爷,见不到云儿的时候,要拿出来看看哦。”他挪动起了身子,向着那个木雕抓去,可抓了个空,什么也没有,他褶皱的眼无力的抬起,试图在确认着,那光离他的远,却隐约有个胖胖的身影在向他招手么:“师傅,师傅,我为您做了碗寿面,快来趁热吃。”

    我们,在等你,原来他还可以活下去,他勉力撑着拐杖,颤巍巍的一步一拐的向着那道光亮坡脚去。可他太累了,那路这样的远,他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他真的能够到那里么他的腿僵硬的疲软,再抬不起,偻的身,蜷下了地,就像在那个荒山的囚笼等待死亡一样。他不甘心的湿润的眼睛,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又要再次,到尽头了么。

    枯叶凋零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推着他,推着他,向着那道亮光,他一时分不清是脚在动,还是周围的黑暗。他撑着身子,向身后的足迹望去,深一步,浅一步的,不只有他,还有他的,玄玄木族。

    他们化成一片碧翠的汪洋,承载着他,将他送到了那处光亮。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孩子,玄玄木的种子会随着风的方向飘落,不论落地的土壤贫瘠与富饶,环境恶劣与顺适,它永远都不会改变本来的面貌。它,终会长成为一棵参天的古树,为树下降诞的生灵和一切来到古树身旁的生灵,也为了,再次飘落而来的种子。”

    流云之地的洞口处,陶工怀里的莹莹绿晕蔓延出一缕亘古久远的气息,随着这道气息的蔓延,仙域某个角落悄无声息的裂开一道缝隙,渗出幽森凄冷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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