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一抹流光
在暗淡的宇宙星空中，群星不会闪烁，它们持续地发着光，公平地照耀着全世界，直至光芒被黑洞吞噬、被大质量天体扭曲或终于跑不过空间膨胀的速度，永远无法到达。
一抹流光在暗淡的宇宙空间中掠过，若隐若现，这样的事情是很常见的，比如一颗飞掠过的小小太空岩石，在恒星的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反射出了些微的光，当它反射不到那个角度的光，它就隐没在了黯淡的宇宙背景中。
但在我所在的座位上，看见的星星依然像在地球上所看见的那样，闪烁着光芒，这是因为我让这个地方覆盖上了大气。
如果众神在这时看见这颗小行星，那一定会让祂们大吃一惊。
原本荒凉的大平原上已经覆盖上了大片的草地，我的座位旁生长出了一株大树。
层层叠叠，繁复精美，如同一顶华盖。
在更远的地方，雨水在下，植物们在慢慢地向着周边扩张。就像是培养皿里的黏菌般。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远方即将到达的水蓝星。蓝色的一个小点点，渺小地如同一粒沙。
然后，我就飞起来了。
一把如同梭子般的尖锐造物顶着我飞起来，座位在刚才就已经四分五裂了，我在最后一刻用手抓住了这东西的头，但却怎么也止不住它的冲势。
尖端已经刺入我的身体，虽然不是很深，但我的血液在这样的状态下不断地向外溢散。
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是谁？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海在极速地思考着，这两个问题突然跳入我的脑海。
我该怎么摆脱现在这个状态？现在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东西顶着我极速飞行，很快，我就看见了那颗小行星的影子——我已经被顶到飞离了它。
我看着它从一大块陆地变成成了一扇门那么大，又变成了一扇窗那么大。
然后，剧烈的光芒在闪耀，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它像是一个默剧里的画面般，被剧烈闪耀的光吞没，消失在宇宙中。
它最后的样子，就像是一团萤火虫逐渐飞散。
而顶着我的那柄尖梭，更快了，它扎入我身体更深了。
我几乎要惨嚎出来，但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个机会。
我拼命抓住这东西，阻止它继续向我的身体内扎去，这已经要耗尽我全身的力气了。
我从未这样狼狈过，我也从未这样疑惑过。
周围的星光变成了一条条的线，然后这些线变成了红色，越远的地方越红得发暗，但我感觉我的背后是一片蓝色的光海。
直至，我连红色的线也看不见了，我的背后是强烈的光芒。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和我经常使用的那种时间静止完全不同，我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同。
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平静，那种强烈的破坏欲和躁动感远离了我。
那个锥状物体也渐渐地脱离了我，我失去重力如同宇航员落入了太空。
是的，完全如同宇航员落入了太空，在这里，我无法使用任何力量。
我看着我面朝的那个方向，那里是一片光芒，不可视物。
但我能知道那里有些什么，就是一种看见的感觉。
我无法解释得太清楚，那就像是两张膜被挤压到了一起。
而那两张膜内部包裹的物质在推动着这两张膜紧密地贴在一起，这个贴在一起的部位还在扩大。
而在那不可视的膜的中心部位，我好像看见了一丝丝裂缝般的纹路，那中心处好像还有个发着白光的人型。
……
“快醒醒。”
在一片错综复杂的红、绿光线下，错综复杂的思绪在我的脑海里纠缠。
嘈杂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许多人在乱糟糟地跑动着，在我的身上到处摸或者做些什么。
但我只觉得聒噪，我只想静静地躺着。
我好痛。
身边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几个单调的声音在响，和过段时间就会响起的瓶瓶罐罐的声音。
我逐渐沉沉浮浮地失去意识。
……
“所以说，我出了车祸？”我艰难地卧在病床上，这个动作让我的肋部剧烈地疼痛。
“是啊，很严重呢，你都在这里住了十多天了，不过好在你醒过来了，这就代表你会好起来的。”护士小姐姐一边给我换药一边和我说道。
“这段时间有谁来看过我吗？”我艰难地问道，说活也会牵扯到我的伤，让我痛得死去活来。
“你少说些话吧，那个地方，”她指指我露出的被着像是大块的软透明塑料表面的粘住固定的地方，那东西上许多地方都是暗褐色的，那是干涸的血液，“一排下来，全都断了。可有得时间恢复呢。”
“你们家里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下她来了你问问她呗。”护士小姐姐利落地把换下来的瓶子收进小推车，推着往下一个床位去了。
我看着右边的的心电图，那上面高高低低地跳动着，发出单调规律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被那梭状物体偷袭了吗？
我怎么会躺在医院？
又是谁把我送到医院。
最重要的是，是谁在照看我？
我完全想不起来有这样亲密关系的人能照看我。
直至护工阿姨来给我擦身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给我忙上忙下。
我同样问了她，但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人给钱，她就来了。
我更糊涂了，我没有家人吗？我想不起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护士和护工阿姨，我依然没有见过别人。
但我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从这里被送到了普通病房，看着旁边病床的病友和他的家人们聊天，我依然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