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 和王江吃饭的神秘人
1948年12月25日，星期六，离元旦还有七天。
一清早，楚莹便带着张富贵和王春雨赶到了聚华楼。在门口时，楚莹看到了市局的两名干警，他们是昨天晚上楚楼风安排蹲守在封伟家门口的最后一班人。
看到楚莹，两人冲着她点了点头。
楚莹知道，他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护送”着封伟，此时封伟就在楼里。
楚莹也冲着他们点了点头，那个意思，你们可以撤了。
随后，她迈步走进了聚华楼。
掌柜正在上柜台前忙活着，大概是已经知道了王江的死讯，脸色沉着。
看到楚莹进来，殷勤的站起来问道：“楚同志，你又来了，今天是要了解点什么呢？”
“给我找一个单独的房间，我想找你和伙计们了解一点情况。”
尽管满心的不愿意，但掌柜的还是满口答应着去安排了。
饭店里单间很多，随便找了一间位置好的，又吩咐伙计们倒上茶来。
楚莹就直接从老板开始问起了。
“前天晚上，聚华楼是什么时候休息的？”
“前天晚上，我想一想！”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因为你们到聚华楼来查电话的事，因此，前天晚上客人恋酒的不多。好像七点多钟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大概七点半钟左右时，我就让伙计们回家了。”
“王江是几点走的？”
“也是七点半钟。”
“他在饭店里喝酒了吗？”
“没有，那天走的早，大家都没在饭店里吃饭。一般走的早时，晚饭都是回家自己解决。”
“王江爱喝酒吗？”
“他平时恋酒，还不咋能喝，在饭店晚上经常喝多。”
“那天和他一起走的人是谁？”
“我们店里一共四个伙计，那天关门后一起出门了。具体谁和他一起走的，我不大清楚。”
掌柜的想了想又说：“封伟和他顺路，一般的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一起走。他喝醉的时候，有时候我也让封伟送他。”
“除了在你们聚华楼吃饭之外，这些伙计还上哪里去吃？”
“伙计在聚华楼吃饭，一般都是炖大白菜，大萝卜这些伙食饭，没有太贵的硬菜。”
“我们酒店里的伙计，收入算是高的。但有的需要养家糊口，有的需要支付日常开销。每个人都不是很富裕，也就是勉强糊口。所以说在外边吃饭时，他们可能会选择一些路边的小店，那里经济实惠。”
“封伟好喝酒吗？”
“他不怎么喝，没看到他醉过。”
“他是单身吗？”
“是的！”
“最近封伟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都是正常上班和歇班。”
掌柜的想了想，突然又说道：“噢，对了，刚才上班时，外边打了个电话找他。”
“打进来多长时间？”
“有两分钟？嗯，差不多！”
“都说了什么？”
“不清楚，离得远没注意！”
“封伟说的多，还是那边说的多？”
“那边说的多，我看着封伟就是哼哈的点头，说行！是！好！反正是满口答应。”
问完掌柜的，她又把几个伙计找过来，一一问了话。重点还是了解前天关门之后，王江的去向问题。
几个伙计所说时间差不多，但楚莹在同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那天出门时，四个人一起出门，但和王江一起顺路走的，只有封伟。
对于楚莹提出来的，前天中午谁接了外面打来的电话，几个人都一脸茫然，不是不在店，就是不清楚。
不过，对于封伟今天上午接到电话这事，几个人倒是十分肯定，说有这么回事，但具体电话里说了什么，也不太清楚。
封伟当然也接受了询问，但他说自己只是和王江顺路，并没有到哪个饭馆吃饭喝酒。在王江家门口，他们就分开了，他直接回了自己家。
可在说话时，楚莹发现：封伟说话时闪烁其词，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藏在嘴里没有说。
楚莹想了想，终究没有质疑他，而且就连今天上午封伟接到电话的事也没问。她想先查一查，那个打进来的电话来自哪里。
现在的关键就是：前天晚上，王江究竟在哪里吃的饭。
楚楼风本来已经安排了杨兴国去沿街调查饭馆的事儿。但楚莹觉得，在聚华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了解的线索，还不如和杨兴国一样去调查饭馆的事，人多了速度当然会快一些。
临走时，他对掌柜的说道：“我们对附近不熟悉，还是让封伟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吧！”说罢示意张富贵两人带上封伟。
掌柜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楚莹从余光里看到封伟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一丝的恐惧。她的直觉是：封伟肯定有问题。
楚莹在问话时就盘算到，去饭店查找王江的行动轨迹，应该给人家描述王江的外貌特征。如果用语言来描述，因为理解的不同，可能产生歧义，而且浪费时间。
于是在饭店时，她就要来纸笔，简单为王江画了一幅像。此时带上这张画像，调查工作就方便多了。
走出聚华楼，她们径直向王江家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小饭馆，不论大小，她们都进去仔细的问一问。可所进去的每一家饭馆，不论掌柜的还是伙计，看到她手持的画像，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是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眼看着，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楚莹打算先回局里吃饭，然后下午再来继续排查。
张富贵指着边上一个小饭店说道：“小五灌肠，楚科长，这还有一家饭店，我们是吃完饭回来再去，还是现在就去？”
“既然已经走到跟前了，那就进去吧！走完这家，我们就回去吃饭。”
这家叫做“小五灌肠”的饭馆，店面不大，里面只有四张桌，但收拾的很干净。柜台上一边贴着“特色灌肠”，另一边写着“概不赊账”。
看到有人进来，一个女人赶紧迎了上来，“请问你们几位？”
楚莹连忙说：“我们不是吃饭的，有件事情要了解一下。”说着，掏出了工作证，递给了这个女人。
女人接过证件，翻了一下，说道：“原来是公安同志，您有什么话请讲。”
楚莹把画像递给她，问道：“这个人，前天晚上来没来过你家吃饭？”
“前天晚上？哦，前天晚上我没在店里，您稍等着，我去叫我男人。”
女人说着，奔后边厨房走去。
不大一会儿，一个腰上扎着围裙的男人，从后面小跑着出来，见了楚莹，问道：“公安同志，您想了解什么？”
楚莹亮出了画像，问道：“前天晚上，这个人在你家饭店吃饭了吗？”
“这个人应该在，对！他前天晚上是在我这里吃的饭。”
为了搞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记得，楚莹随即问起了细节。“他在这儿吃饭，点的是什么菜？”
“我记得当时点的是猪头肉、花生米，还有一个白菜炖粉条吧！”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前天晚上，他们喝了不少酒，我记得一共喝了四壶，我总上来给他们送酒，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他们？你是说前天晚上，不是他一个人喝酒？”
“不是，当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张富贵和封伟等另外三个人。此时，封伟正背对着他，向墙边打量着什么，似乎是被墙上贴着的年画吸引了。
“他长什么样子？”
“个头不高，长的很瘦，年纪在30多岁，眼睛不大。”
“老板，你家茅房在哪里？”封伟突然插话问道。
“出了后门，右拐一下就到了！”
“哦，知道了！”封伟答应着，匆匆从他们身边侧身走过，奔后院厕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