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一扇能拆卸栏杆的窗户
特勤组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失踪了？尹希月！”
刚得个线索，人就失踪了，这事是巧合吗？绝对不是，其中必有缘由。
楚楼风连忙把张禹拉到边上，说道：张禹，我们也在找尹希月，要不这个案子就交给我们处理吧！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那我们是配合市局领导调查，还是回避呢？”
“这个尹希月是你们辖区内的，你们还是参与一下吧，将来有了好的结果，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不是？”
“好嘞，那就谢谢楚科长了！还得请您指示，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这样，我们先问问她具体情况，你把我们的情况和她介绍一下。”
“好的。”
张禹转身过去，和这名妇女聊了几句，然后向楚楼风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说完了。
这个女人就转身向他走过来，带着哭腔说道：“求求长官，救救我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玉芳”
“失踪的尹希月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人。”
“你们公司是这家吗？”楚楼凤用手指了指一发商贸公司。
“对，就是这间商贸公司。”
楚楼风用手指了指门锁，把它打开，我们进去看一下。
王玉芳闻言打开了锁，引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发商贸”的大门。
“一发商贸”的店面倒是很大，里头的货物却并不齐全。架子上空空如也，只零星的放着几块旧布料。
楚楼风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生意不怎么样啊？”
“是啊，现在没有货源了。”王玉芳回答道。
“尹希月什么时候失踪的？”
“今天上午。”
“为什么一定是失踪？就不会是出门办事或者串亲访友去了？”
“其实都不应该说是失踪，而是逃跑。”
“为什么逃跑？”
“有人要杀他。”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
“最近生意不好，今天上午，我和他正在探讨生意还要怎么经营。大概十点钟，从外边进来一个人。”
“什么人？”
“应该是他的一个熟人，但他看到这人后，就有些变得脸色，让我去倒茶，他把人领到了后屋。”
“你倒完茶过去了吗？”
“没有，他叫我倒茶，意思就是让我回避一下，他和对方有重要的事要谈，不要让人打扰。”
“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吗？”
“是的。”
说话间，王玉芳就把他们领到了后屋。
后屋与前边有走廊连着，共有三间屋子，分别是厨房、客厅和卧室。
楚楼风一边走一边问道：“”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在里边说了大约半个小时话，我听着中间还有争吵的声音，然后那个人就出去了。”
“走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他出去后，老尹就喊我进来，说他要出去躲几天。”
“为什么呢？”
“他说那个人是来杀他的。”
“那为什么当时不报案呢？”
“我要报案，可他说啥都不让。”
“为什么呢？”
“我也不太清楚，问了他也不说。他就简单收拾了一点衣物，就从后窗跑了。”说着用手指了指客厅的后窗户。
“这后窗户不是有铁栏杆吗？”楚楼风也同样指了指后窗户。
王玉芳默默地从旁边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把螺丝刀和扳手，然后说道：“这个是可以拆卸的。”
楚楼风仔细看时，原来窗框四周果然有拆卸的痕迹，证明她所说不是假话。
“当初为什么这样设计？”
“我也不清楚，全是他说了算。”
“你丈夫长的什么样？”
“他今年40岁，中等身材，白白胖胖，小鼻子，小眼，戴着一副眼镜。”
“他出走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穿了一身土黄色的长棉袍，下身是蓝色的裤子，脚下一双皮鞋。”
“戴帽子了吗？”
“没有，围了一条蓝色的毛线围脖。”
“后来那个人又回来了吗？”
“是的，那人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又进来问尹希月呢？”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老尹没在，出去了呀。这个人瞪了我一眼，把屋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没发现尹希月，就带着怀疑，骂骂咧咧地从前门也出去了。”
“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
“你之前见过他吗？
“从来没见到过他。”
“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人小眼睛、酒糟鼻，大嘴叉、一脸的横肉，脑袋大、脖子粗，右边半个耳朵是残的。”
“残的？”
“是的，缺半边。”
“穿的什么呢？”
“带着蓝色的狗皮帽子，上身穿一件蓝色的棉袄，底下是一条土黄色的棉裤，中等身材，当地口音。”
“记得准确吗？”
“刚开始他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注意。老尹说有人杀他，然后就逃跑了，我当然要留心他的长相和打扮了。”
楚楼风觉得这个女人还是个有心人，说话应该是可信的。
“你觉得尹希月会逃到哪里去？”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
“他有过什么仇人吗？”
“没听他说有什么仇人，更没听说谁要杀他，他人缘还不错呀。”
“你认识顾云生吗？”
“谁叫顾云生？我不大清楚。”
“以前保密局的，一个绰号‘草上飞’的人。”
“哦，那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有一个朋友姓顾，是哪儿的、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但他总管那人叫顾大哥，顾大哥的。”
“你还有个哥哥吗？”
“有一个。”
“叫什么名字？”
“卜成世。”
“为什么和你不是一个姓？”
“是一个妈，不是同一个爸。”
“他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个警察。”
“现在呢？”
“我不太清楚。”
“最近没有联系你们吗？”
“没有，他只是同母异父的哥，关系没有那么密切。有好处时才来找我们，没好处从来不露面。”
“他长什么样？”
“大高个，小眼睛，身体瘦弱，头有点秃顶。”
“在沈城，你们有亲属吗？”
“没有。”
“那尹希月会不会跑到生意伙伴那里去？”
“不会！主要的生意伙伴都是共产党进城之前的，现在做的都是小生意，和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交情。”
“沈城还有哪里，可能是他的藏身之地？
“不清楚。”
“你一定要讲实话。”
“我男人都失踪了，不知道生死，我还有什么可以瞒着的？”听他这么一问，女人都要哭起来了。
“你觉得，他会逃到外地去吗？”
“他是一个比较恋旧的人，其他地方也没有亲人，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沈城更太平？跑到外地的可能性不大。”
“噢，对了！”王玉芳突然若有所思地惊呼了一句。
“什么对了？”楚楼风忙问。
“伪满洲国的时候，他曾经躲出去过一次。”
“因为什么？”
“日本人打击经济犯，说他倒卖布匹。”
“当时跑到哪里去了？”
“在沈城里找了个私人旅店躲了起来，然后托人花钱，买通了一个警察局的人，化了事他才带我回来了。”
“你也跟着躲起来了？”
“是啊，被日本人抓起来，那还哪有个好，不跑怎么行？”
楚楼风心想，这尹希月倒也还算有点良心，逃跑还能把老婆一起带走。
同时，心里也是一动，连忙问道：“躲在了哪里？”
“当时，不知他从哪里叫了一辆黄包车，怕被日本人发现，全程挡着脸，我哪知道最后拉到了哪里啊。”
“旅店没有牌匾？”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旅馆呢？”
“里面的设施跟旅馆差不多，一看就是经常住人的地方。”
“尹希月也没说是哪里吗？”
“没有，他不光不告诉我，还不让我打听。”
“只是刚来时，有人跟我们说既然是洪哥安排来的，一定照顾好！”
看来，尹希月在沈城不是没有落脚点，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那这个地点在哪里呢？这个洪哥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