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与苏公公相谈
收拾遗物时，丫鬟在向楠柜中发现了两双靴子，虽然布艺不算上品，可绣花却格外精致。
“一定是娘娘秀给圣上的……可惜……没机会了。”
“这尺寸大小，怎么可能是圣上的？”说这句话的是向楠生前的丫鬟，对于苏正弼来说已经面熟得很。
“那是给谁的？”苏正弼接过靴子，仔细打量，靴子做的格外厚实，生怕穿鞋人冷了似的。
“回苏公公的话，是贵人生前秀给故人的。可惜贵人没能亲自给他……”丫鬟摇了摇头，也是很惋惜，“若公公认识那人，就劳烦转交给他吧……娘娘手上有伤，只能夏日暖和一点才能做，为了这两双鞋，真心废了不少心思呐……”
顿时醒悟，鞋码尺寸完完全全符合自己，向楠啊，这两双靴子……是不是我离开的那两年……你替我做的？一阵哽咽之感隐隐作痛，满腹遗憾，他含泪而笑，却又不言不语。
亦安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皇后虽然刁钻，但还是看在南宫帝王图的份上留了赵亦安一命。
所以亦安也是苏正弼一手带大…他对赵亦安可谓是尽心竭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赵亦安登上龙椅，为向楠报仇雪恨。
故事大致就是如此了，暄和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了，自己竟然有些泛泪……
“苏公公…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能辅助亦安坐上那个位置呢？”
“哈哈哈～”苏正弼笑了，满眼的细纹，层层叠叠，“我就直言不讳了。暄儿姑娘你固然聪明，可应当有些自知之明，三殿下若娶了草民之女，再想登上龙椅可就难了。”
暄和抬眸，眼眸之色看起来是不会退步的，“可我若非要嫁呢……”
“暄儿姑娘并非不通人情之人，哎……”苏正弼叹了一口气，说道，“三殿下重情重义，他是踩着他战场兄弟的血肉一步步到达这个位置，若因为儿女情长将雄图霸业毁于一旦，那么他不光光是对不起我，还有他身后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苏正弼这些年在宫中沉淀，与他对话，心中难免的压抑……
苏正弼起身，他不小心露那只见不得光的右手，食指被砍，痊愈瘢痕已经老旧了……“暄儿姑娘……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公公的右手……”
“年少时，受得伤罢了。”他眉头紧蹙，将手藏了起来，为了更好的在深宫里生存，他已经将左手运用得堪比右手。
“暄儿姑娘……我为了三殿下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龙椅，真的做了很多……”苏正弼低着头，眼神是无助与哀默，“此次坠崖，都是我与他一手策划的。
我特地请命前去汉中传圣旨。
当日宣读圣旨后，在搀扶殿下的时，偷偷地递给了殿下一张字条，那时候我就告知他南宫城被困凶案，贺相离奇去世，圣上龙颜大怒望有朝一日能够将凶手绳之于法，望他尽快出发返回南宫城调查凶案。
之后我和殿下商议，我来安排刺杀，通过这样坠崖，让他以假死到达渔村，由常锋辅助殿下探查渔村。而另一头刺客汇报太子仍需经我之手，所以我特意隐瞒太子说三殿下已死……以此放松他的警惕。”
“所以我从汉中返往南宫城的那个夜晚……那个高高在上骑在马上的公公就是你？”暄和眼里噙着泪，这一切简直不可置信。
“没错，就是老奴。我确实佩服暄儿姑娘的勇气和智慧。”苏正弼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气道：“倘若他不是三殿下，或许你们才是真正的相配。大事将成，证据就在殿下怀里，他却迟迟不愿意上交，就是因为你假冒了沈家之女…殿下一定在先办法替你抹去罪名…可是到那个时候恐怕太子已经找出了凶手，毕竟大义灭亲这事，太子常做……
暄儿姑娘，殿下大业将成，我不希望三殿下的未来有任何牵绊与软肋。”
暄和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颇为沙哑，“所以那次也是你们一手策划故意说给我听的……所以，你杀掉马夫，只是为了恐吓我？”
“我……”
“所以，无论我替不替亦安挡那箭，他都不会出事？”暄和歪着头，唇抿成了一条线，不愿意相信的……可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原来书中城府深重的赵亦安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始至终我就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把玩我的感情，利用我设计我，所有的所有都是他一手策划……
“暄儿姑娘，深宫人心复杂，本身就并不合适你。”苏正弼皱了皱眉，“能够助殿下完成大业的只能是孔将军之女，孔暄和。此女心机深沉，心有大志，她才是那个能够辅佐殿下的首选之子……暄儿姑娘望自重。”
暄和笑着，但泪水却猛然滚出眼眶，眉眼之间饱含着淡淡的失落之色，“苏公公误会了，我和三殿下本身就毫无瓜葛……”
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从来不是那个例外……
“暄儿姑娘……”
“若苏公公没有其他的事，我便退下了……”暄和微微半蹲行礼，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久久的，苏正弼都望着那扇门，呆然地愣在原地，竟然有些心虚，愿我今日没有做错……
暄和刚刚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嘭”得一声，厢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那人步伐极快，看起来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