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渔村医者
“糊涂!”
南宫城红墙之中,皇后大发雷霆,所有婢女纷纷下跪,绷紧脸颊不敢说话。
皇后发怒,很可能会要人性命。
“糊涂。”皇后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瘫在凤椅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谁让你私自做决定的……”要不是台下之人是自己亲生的,可能早就取了他的脑袋了。
“是儿臣自己。”太子单膝跪在皇后跟前,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还质问道,“自从他战胜归来,朝中大臣已经纷纷往他王府垄断。此次他只带了三位随从,这可是能杀他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可母后不让我杀他,难道母后也觉得他赵亦安的才能才配当储君吗?”
此话一出,皇后更是气得胸膛起伏不断,自己聪明一世,却生下如此愚钝之人。
太子以为说到了皇后心里,又继续说道,“可是赵亦安只不过是过继给您的,而我才是你的骨肉至亲啊!”
“够了!”皇后怒眸一瞪,“你可知道南宫帝王图还在他赵亦安手中,你此次计划不仅打断你母后的计划,还让整个南宫城陷入危机。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太傅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
“母后当真是多虑了。南宫帝王图不过是一张地图罢了……真正上了战场光凭一张图纸就能灭我南宫不成?”
“若不是当年此图是赵亦安母亲所绣,你以为我会让他过继给我吗。”皇后起身,她扶起太子,虽然恼怒但双眸仍有愠色,“只有你才永远是我的孩儿,我所有的精心布局都是为了有朝一日登上龙椅之人是你呀。孩儿糊涂,竟然不懂母后的煞费苦心……”
“可那图当真如此重要吗?”
“当年圣上仅凭此图便攻下数十城,可惜他母亲死的太早了……圣上念着旧情就将此图留给了赵亦安,如今赵亦安拿着此图才屡屡战胜。”皇后神情凝重,“若有朝一日,不良之心的人拿到此图,攻下南宫城不是轻轻松松。只怕是孩儿,登上龙椅也是胆战心惊……”
见太子沉默没有回应,皇后挥了挥手,“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是母后,儿臣告退。”
……
踏出皇后寝宫,太子立即将苏公公传入太子府,要与其商量对策。
【太子府】
“嘭”的一阵声,太子将所有的书卷推倒在地。他指着苏公公大骂,“要是当真因为我毁掉了整个南宫城,我就是千古罪人!”
“太子多虑了……”苏公公笑面相迎。
“多虑!多虑!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试试你多不多虑!”太子不断周旋,仿佛脚底都要磨出火花,“赵亦安当真死了吗?”
“确定无疑,死了。”
“那我怎么向母后交代啊!”
“奴才斗胆,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太子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可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母后已经震怒,现在应该想办法如何弥补。
苏公公上前,“皇后虽是母仪天下,但也是一个妇人,难免有妇人之心。这偌大的南宫城仅凭一张图就可以攻破的话,岂不是天下大乱?”
太子啪得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怒言,“皇后岂是你可以议论!”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苏公公连忙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
“好了好了,”太子单手扶住额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你继续说。”
“是。”苏公公继续说道,“老奴圣上下面侍奉了许久。偶然有一次听到圣上酒后交谈,说南宫帝王图根本就是虚无之物。之所以说有此物只不过是为了巩固人心罢了,若打仗只靠一张地图,岂不可笑。打仗最主要靠的还得靠智取啊。赵亦安善力不善智,光凭一身蛮力,怎可继承皇位?太子足智多谋,区区一个武夫怎可相提并论……”
“那张地图当真不存在?”
“是。”
苏公公常年是圣上身边的人,此话可信。若南宫帝王图真的不存在的话,那么死了一个赵亦安,也无可厚非。想着想着,忽然心情也好点了,“多谢苏公公,今日与你相谈,感觉如释重负啊。”
“哈哈哈,”苏公公笑道,“只要太子最大的敌人一死,那么剩下的事情都是勾勾手指的事儿罢了。所以我们应该庆幸,那赵亦安死了!”
“哈哈哈哈……”太子展颜欢笑,“苏公公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一顿畅聊,从午时聊到了黄昏。
【渔村】
探窗望去,条波光影的大河横荡眼前,夕阳的余光倾泻而下。河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微风徐来,更是显得如梦似幻,令人心神俱醉。
暄和打量了四周,发现这里藏着淡淡鱼腥味,墙上四壁挂着咸鱼,应当是捕鱼为生之人的家。背后猛得一疼,才恍然想起昨日之景。
当时情况紧急,跳河方可有一线生机,否则只能任人鱼肉。于是只能与亦安一同坠入河中……在后来的事情就依稀记不得了。
那亦安呢?
【三日前】
亦安搂住暄和一同坠入河中。
水中,暄和已经奄奄一息,是他给她渡气……拖着暄和,游上河岸。
当时暄和背后还带着箭,鲜血已经结成了黑色的块,这显然是一枚带毒的箭头。
若再不拔箭,暄和怕是必死无疑,亦安用力一拽,狠心将箭抽了出来。
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暄和紧紧搂着亦安的手臂,意识昏昏沉沉,忽然一阵钻心而来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用力一咬亦安的手肘。
渐渐的,亦安的手肘也缓缓溢出鲜血……亦安强忍着,咬着牙,给暄和包扎。等待她冷静下来之后,亦安勾起暄和的腰,奔走在河畔旁。
远处依稀的灯光,是亦安和暄和最后一线生机。
到了渔村,幸好遇到一位打鱼而归的渔夫。他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了渔村仅有会点医术的一家,渔夫解释道,此人并非渔村村民,而是几月前同样坠崖的人。
“咚咚咚——”渔夫敲着门但却迟迟没有回应。
渔夫大吼了一声,“崔先生,这有两个伤情严重的人,前来求医。”
“睡了睡了,不见不见。”听得出来,那人很不耐烦。
“崔先生,我与内人今日遇到山匪,不幸坠崖。娘子身负重伤,还恳请崔先生救救我家娘子……”亦安搂着暄和,表情很是沉重。
“吱——”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