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讲证据
如果放在之前,也许矿工们会畏惧他手中的棍棒,但是如今的他们已经没什么怕的了,于是有人上前抢下了他手中的棍子,反过来指向他道:「平日里你这么喜欢欺负我们,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知道我们也都不是纸糊的老虎!」
看到他们向自己逼近,手下这个时候终于感到了局势的不妙,知道自己处于下风,便慌乱的想要安抚住情绪激动的矿工们说:「你们小心些,要是我出了事情,上面的人可不会饶了你们,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看他死到临头还是嘴硬,矿工们异口同声的想要教训他,于是更加讨伐的向他逼近。
「你们别过来啊,别过来!」手下惊呼着被矿工们团团围住,惨叫声顿时划破了天际,但是很快就被熙攘的人群埋没住。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枪,所以矿场上矿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镇子上,并且满城风雨。
毕竟之前出事的时候,百姓们就听过关于矿场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有了新的麻烦。
宋浅是在铺子里的时候听到来买东西的客人提起的这件事情,她原本还在担忧自己的计划很有可能被遏制,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就实施了起来。
不过也正如此,她很是自责。因为矿工们,听说到矿场上一直在戏耍他们的消息,是宋浅联合王娘子散布出去的。但是现在只能祈求,那些矿工不会出事,也不会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下场。
和宇锦走出来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又在专注着传闻矿场上的事情,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于是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账本说:「宋娘子,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去吧,这里我可以应付。」
「阿锦……算了吧,我没什么事。」就算再怎么在意,她也不能出面,否则很容易被对方察觉不对劲,识破她的计划,到时候都会功亏一篑了。
所以宋浅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和宇锦并没有再劝阻宋浅,只是随她去,不过还是叹气感慨说:「可怜这些矿工了,这么久了矿场上也不给个交代,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恐怕若是想要讨到公道会更加的难了。」
买东西的百姓听到他的话急忙跟着附和说:「就是啊,要我说啊,这些矿工的头子真不是人。平白无故的出了事情,让矿工们受伤还不能回家,家里老婆孩子父母哪个不需要银子养啊?这要是换我,当时就会闹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平头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敢再怠慢我们。」
就这样,和宇锦与那位客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还不亦乐乎。
宋浅在旁边心中依旧担忧,心想着希望会有人前去解决这件事情。
正如他所想,县令曾康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此时的他正在府衙里焦头烂额,因为这件事情太过棘手了。
前来禀告的官吏觉得他这样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询问说:「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前去镇压一下,不要让事情的地步越来越严重,不然在镇子上风言风语总归是不好的。」
曾康安这才停下来,静心想着对策,思考后对着官吏吩咐说:「你去找人到矿场上看看如今的局势如何了,若是矿工们还在闹事就阻止他们,但是不要伤害他们,若是矿场的人想要对这些矿工们做什么,你们记得阻止,多带一些人手前去,我随后就到。」
他自然而然也听说了之前在矿场上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些矿工是无辜的,所以他们受了伤自己也是非常同情的。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不会被伤害,其他事情还是要到现场去问清楚状况才能做决断。
官吏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矿场,彼
时的矿场风波还没有停歇,反而是愈演愈烈。
当他们到矿场上的时候,正好看到矿工们在四处破坏着矿场上的东西,毫无顾忌的发泄怒火。而陈尧留下来的那些手下正唯唯诺诺的被赶到了一旁蹲着,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显然是害怕忌惮着那些矿工。
毕竟他们是真的下死手啊。
听到有人前来的动静,矿工们还以为是陈尧带着人前来增援了,纷纷停下手中砸东西的动作,不免有些忌惮的看过去,知道有人还是害怕陈尧他们,领头的人就出言给他们壮胆子:「大家都别怕,如今的我们已经不能再受这些人的压迫了,举起棍子来,大不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经过他这些话的动员,矿工们的胆子果然大了起来,纷纷助威着向官吏他们迎上去。
但是在看到府衙的服饰后,矿工们有些惘然的停了下来,很是奇怪这些官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就有人猜测,会不会是陈尧他们上头的人让府衙的人来管他们?说到这里,矿工们更加的激动,架势好像是要把官吏们吞了一般,举着棍子,眼神像是对待陈尧手下人的那般敌对。
官吏来到近处才看清了他们的脸,看着黝黑满脸斑点粗糙的脸庞还有受伤的伤痕,官吏难免心生酸楚,更加的可怜这些矿工们的遭遇。
于是并没有矿工们预想的镇压,反而是让他们迎来了官吏的关心:「各位感觉如何?没有人受伤吧?」要是有人出了事情,恐怕曾康安是不会饶了他的,所以官吏急忙让手下给矿工们检查。
真的确认无误后,官吏才松了口气,费力的终于保住了饭碗。
矿工们却对这一举动十分的不解,领头的于是质问说:「不知各位当官的爷前来这里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要来抓我们的?如果是的话,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反正我们已经想好了,开工没有回头简,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再任人欺负的。」
听到他们如此有骨气的话,官吏欣赏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说:「各位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请你们放心,我们这次前来是奉县令大人的命令解决问题和保护你们的,不会伤害你们,县令大人反而是吩咐我们要保护好你们。」
「保护我们?当官的能有这么好心?」有人不相信的提出了质疑,领头的制止了他,打量的将信将疑的看向官吏,看着他真挚的模样,最终选择了相信,「既然你这么说就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那是自然的,各位兄弟放心。既然说是前来解决问题的,能不能和我们展开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官吏切入了正题,准备问清楚的时候,不远处又一伙马车行驶了过来,速度很快停下来的时候,激起的尘土飞扬呛到了他们。
烟雾散去后,他们才看清楚前来的马车是知府吴和宜府上的。
被打的手下们看到自己的靠山来了,急忙推开看守他们的矿工,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马车面前,哭诉说:「大人,您可算来了。您不知道啊,这些矿工造了反了!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小的们想要为您讨公道,不想竟然被这么欺负。」
听着他们颠倒黑白,脾气急躁的已经想要上前再教训一顿,不过被拦了下来。
马车上的人闻声下了马车,正是吴和宜府上的心腹袁清,甚至比陈尧在知府的位置还重要。
所以吴和宜这次能把他派来,可想而知是又多么的重视这件事和忌惮矿工们会越闹越大。
他下车后冷眼扫视过,冷冽的目光落在手下身上说:「如此不顾及形象,实在是有损知府的清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不快说来。」因为他这些话,所以手下也不再哭惨,添油加醋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官吏听着
直皱眉头,想要上前替矿工们辩解,于是先套近乎的说:「这位兄弟幸会,我们是县令大人派来的,想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我家县令大人和知府大人那是有亲戚关系的……」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被袁清打断说:「我今天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牵连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希望我们还是就事论事,不要公报私仇比较好。」
随后他扫视过那些满脸愤怒的矿工,不屑的道:「平日里矿场上纪律严明,每个人都是按照知府大人的吩咐的规矩办,不会苛待矿工,不知道各位这是怎么了,平白的就要讨伐矿场。难不成,是串通一气有什么企图吗?」
听到他完全将这件事怪罪到了矿工们的头上,官吏就知道此人不是来主持公道解决事情的,而是来捣乱的。于是他也收起了想要套近乎的心思,神色也变得冷漠起来。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刚刚来到这里,什么事情都还没有问清楚,怎么就知道是这些矿工兄弟无理取闹,不是你的手下人仗势欺人?凡事都要讲个证据,要是没有证据,话就不能乱说。祸从口出,若是没有口德的人终究也会报复到自己身上的。」
袁清的脸色沉了沉反驳说:「仗势欺人?这种事情怎么没有听说过?而且这次是他们无缘无故的闹事,难不成这样还是我的手下的错了吗?县令大人没有这么糊涂吧,怎么手下人如此愚笨?」
见他说到了曾康安,官吏也不想再留面子,逼近袁清说:「如果不是你们欺压矿工们,他们今天会闹事吗?还真是心黑看什么都是脏的。所以,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要把他们带走,闹事的人自然有闹事的规矩制约,怎么会放任他们如此没规矩下去?」袁清不想和他起冲突,毕竟曾康安的身份还是要给面子的,于是就要强行让人带走矿工们。
官吏见状,急忙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