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过沐家俩姐弟
房中，侍女给几人倒了茶，沐瑶端起茶轻抿一口，又像是要与慕九闲话聊家常般，不咸不淡地问道：“慕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慕九支着下巴，也思考了一下：“我要去找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顿了顿，又看向沐瑶：“沐小姐知道什么找人的去处，可指引我一下，好让我不那么大海捞针一样地找。”
“若说要找人，那姑娘可去欢州看看。”沐瑶回她。
“欢州？”慕九摄取的记忆有限，她没有找到关于欢州的记忆。
沐瑶见她似乎是不了解欢州，耐心给她讲述：“欢州是座大城，繁华纸醉，比起盛京来也毫不逊色，据说欢州城城主还有些来头，朝廷也惧三分。”
当官的都怕，还挺唬人的，慕九想着想着又问：“那为何要去欢州找人？”
“蠢死了。”沐宣在一旁插了句嘴。
沐瑶瞥了一眼他，沐宣就乖乖闭上了嘴，沐瑶又转过头看向慕九，回答她道：“欢州城大，朝廷又不敢管，自然会引来许多人，三教九流混迹其中，自然也有许多能人异士，人一多，各样信息混杂，稍有心些的人，能知道很多消息。”
大型情报局啊，慕九感慨。
“再不济，欢州城中有璃阁。”沐瑶又抿了口茶，继续道：“璃阁，什么生意都接，只要你出的起让他们满意的代价。”
慕九垂眸喝茶，这个璃阁跟她前世待的暗影有些相似，反正也没有什么线索，去欢州看看也无所谓。
慕九笑道：“多谢。”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船何时靠岸？”
沐瑶回答道：“不急，还有两日。”
顿了一下还是说道：“船停在浯城，那时我们要往盛京去，与姑娘怕就不是一路了。”
慕九知道，人家救了自己也是好心，再要求人家送自己去就过分了。
转眼两日已过，船停在了浯城的码头上，慕九跟着他们在一家客栈里休整了一晚。
第二天，慕九来与沐瑶告别，慕九还是挺感激沐瑶他们把她从海里捞起来的：“我今天就要走了，还是要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今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她慕九有仇必报，但有恩也必偿。
沐瑶他们今天也出发回盛京，此时他们站在马车前，沐瑶让人拿来一袋银子跟银票，递给了慕九：“扶凉这么大，今日别过，不知今后能否再见，姑娘既要去欢州，那这袋银子也收下吧，路途甚远，没有钱，姑娘这一路可不好过。”
慕九也不推辞，她确实缺钱，以后总能还上的。
收下钱，道过谢后，慕九又看向沐瑶旁边的沐宣：“走了，小奶娃。”
不出意外收获了一枚白眼外加沐小公子很有脾气的一声哼。
慕九转身离去，她要去找一辆马车去欢州，走路是不可能走的，而且欢州一看就不近。
“姑娘！”慕九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正是桃枝，她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叫她，应该是有事，慕九站在原地等她。
等跑到慕九面前，桃枝停下平复一下刚刚跑得有些急切的呼吸，隔了一会才对慕九道：“姑娘走得真快。”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慕九，“小姐让奴婢拿来给姑娘。”
慕九接过来，是一顶帷帽，她有些奇怪，为什么给她这个？
桃枝见她奇怪，解释道：“小姐说姑娘不在意脸上的胎记，可不妨碍别人会来非议，且这一路姑娘只有一人，太过打眼怕会惹来祸事，姑娘且带着。”
慕九看着手中的帷帽良久，她其实不太在意脸上的这些古怪的印记，不然在沐宣那小子喊她丑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出手了，不至于杀他，但也能让他痛苦，她慕九向来不会让自己委屈。
何况这身体又不是她的，但她现在用着，就总能找到办法去除这些古怪的印记，也就没想遮起来。
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惹她，如果有，那就杀了就好。
但慕九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她抬头望向沐瑶那边，此时沐瑶正在上马车，慕九看到侍女将她扶上马车，还为她掀起了车帘，就在她将要进去之时，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向着慕九这边望了过来。
一瞬间，两人对上视线。
沐瑶站在马车上，望着这边，她凝望着她。
慕九仿佛又看到了那夜游轮之上，那人毫不留情地转身走的时候望过来的那一眼。
待慕九再对上沐瑶视线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缕清泉，她眸光温和，像一池柔静的山间清泉。
不是她，再像也不是，早在慕九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慕九有些怅然。
慕九将帷帽举起向沐瑶那边挥了一下，算作感谢，随后带上帷帽，又向桃枝告别后转身离去。
一边，沐瑶看慕九渐渐走远，转身进了马车里，正摊坐在马车上的沐宣见她终于进来，不禁好奇地问道：“姐姐好像对她很好，但我们萍水相逢，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细，不怕她恩将仇报吗？”
沐瑶拿起一边书卷翻开，“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时像是看故人一样，有时眼神又带着客气疏离。”
沐瑶看沐宣坐没坐相的，拿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坐好。”
“恩将仇报应当不会，慕姑娘看着是个心善的人。”
“扶凉这般大，日后不知还能不能遇见。”
……
几日后，一间供过路旅客休息的小茶馆里，慕九坐在窗边，正在对着饭菜茶点挑挑拣拣。
她一边挑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这一路上的伙食也太差了吧，就该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同时又感叹沐瑶他们有钱任性，跟他们在一块，一路上，吃穿用行就没有不好的。
没有好的选择，慕九只好认命地吃着这些她一星都不想打的饭菜。
这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家供歇脚的茶馆，故这家茶馆里人很多，有旅客，有商队，有走镖的，有走亲的，形形色色的人，慕九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些人。
慕九前世做杀手的时候也很喜欢观察周围的人，她喜欢时刻掌控着周围的信息。
她旁边一桌的几个人是走镖的，身强体壮，腰间佩刀，看着都是些练家子，此时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喝到兴处，一人道：“哎，这一趟我们走远路，绕一下。”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小道消息，那一路不知怎么，最近闹了山匪，专抢过路的。”
慕九离得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她没有什么反应，这些山匪她不会放在心上，到时候谁抢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