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身世
“你好，请问认识赵熠吗。”
“赵熠认识吗。”
岚夜都数不清说了多少遍这两句话，可是每个人的答复都如出一辙，不认识。
“天快黑了。”剑心示意该休息了。
“再找找。”人皇城很大，他也不指望能一天就找到，再找完这条巷子就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巷子里阴森潮湿，光线也是不充足，很难跟外面的车水马龙相比。
“有人在吗，请问认识赵熠吗。”岚夜轻敲几下木门询问，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回复。
正当岚夜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走到下一户人家询问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是谁。”
“我是赵熠的朋友，请问您认识他吗。”终于收到不一样的回复，岚夜激动万分。
“进来吧。”
岚夜推门而入，一片黑暗。
“您在哪里。”岚夜看不见路，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奇怪怎么不点灯。
“在这呢，天黑了吗。”
不远处又传来了那道声音，岚夜跟随声音靠近，步步为营。
“圣光。”岚夜一声呼唤。
“诶诶诶，我是这么用的吗。”圣光斥责，但也是照做了。
一瞬间白光照亮房间，两人都是极为震惊。
房子破烂不堪不说，当白光照亮时，明显看见一只大老鼠窜出房外，这环境也是一言难尽，油灯也是打翻在地，唯一好点的是房子里没有多大异味。
“我怎么好像看到光了。”
那躺在床上的是一名女子，说是女子却已是白发苍苍，脸上多道皱纹，可看着就是有种不是很老的感觉。
“这应该是瞎了。”剑心小声提醒道。
“呵呵，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女子起身说道。
拨开头发才看清真容，连岚夜也觉得她年轻时一定很美，可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您就是赵熠的母亲吗。”岚夜单刀直入，看到这的环境心里很不好受。
“怎么了吗，他又闯祸了，今天才回来看过我的。”女子声音忽然变得慌乱起来，剑心也是连忙上前安抚，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激动。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他都不打算跟你们争的。”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朝着前方乱抓，抓了个空，她什么也看不见啊。
“他”岚夜刚想说话，就被剑心凶狠的眼神制止住了。
岚夜也知道，她情绪现在这么激动，听到这个消息怕是受不了，出事了该怎么办，他还答应过要照顾好他母亲的。
“他死了。”
三个字让原本躁动的女人彻底安静下来了，愣了很久。
月亮升起，平日本就清冷的巷子里更是阴风阵阵，无比凄冷。
可巷子外却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一起逛夜市，好不热闹。
“还是没有办法逃脱这个命运。”女人好像全身被抽空力气一样，无力地垂下头来。
“我们是他的朋友，请您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杀他的是谁。”岚夜轻轻地将赵熠放在她旁边。
女人听后又是一愣，凄然笑道:“这孩子还有朋友了。”
“让我再好好看看他。”女人像是在发出最后的哀求一般，惹人心疼。
沐浴在白光中的女人好像隐隐约约中能看清赵熠的脸庞，可她还是习惯这样一点一点地用手来感受那张脸，摸到泪痕时，岚夜看得出来，她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情绪稳定后的女人才缓缓道出一切，在白光中，她的气色也稍显红润了点，讲了好久，岚夜两人听得仔细。
女子名为李云彩，不是出生在什么名门世家，她甚至只是一个住在偏远村庄的小姑娘，看起来跟现在高高在上的人皇根本没半毛钱关系，但凡有关系又怎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她好后悔那一天在河边见到受伤的他，更后悔把他救活了。
那天年轻的人皇尚未强大，由于盗取人家门派功法被追杀到此处，李云彩一时心软，包庇了他，那门派之人也不是什么恶徒，见在小村庄搜不到也就离去了。
暂居养伤的人皇与李云彩相爱了，没出过村庄的小姑娘哪经历过什么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人皇只是几分关心，几句甜言蜜语，她便倾心相待。
“我的理想是让天下百姓不再受到那些修士，恶霸，土匪欺凌，在我的庇护下，人人都能安居乐业。”
俗话说得好，踌躇满志的男人最是吸引女人，李云彩沉沦了，她想帮帮他，于是跟着他走出了村庄，再也没有回去过。
很快他们有了孩子，也就是赵熠，赵熠是李云彩的第一个孩子，可不是人皇的第一个孩子，是第五，这一切李云彩起初并不知晓。
她没有修行天赋，能帮上人皇的不多，只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聪明点，好帮助他出谋划策，在李云彩的帮助下，人皇的计划进度大大提升，李云彩很满足，哪怕在生赵熠时，他不在身边。
赵熠出生后的几年，李云彩感觉人生莫过于此，每天就是和赵熠玩耍，等着人皇回来。
可当有一天，人皇带她进了那座宫殿，她很拘谨，她哪里见过这么华丽的宫殿，一眼扫去，样样价值不菲。
当人皇坦然说出自己还有几个妻子时，她更是如同晴天霹雳，愣在原地，她发现人皇离她越来越远了，以前还能看到摸到，现在连看都看不到。
她被人皇“请”进这清冷的宫殿，若不是还有赵熠在身边，她怕是疯掉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唯一剩下的只有赵熠了。
可好景不长，人皇的位置众人都是虎视眈眈，一个村庄小姑娘哪里斗得过这些老狐狸，她再聪明也只是在军事上帮人皇出点计策，皇子之争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懂，她也不想争，可她没有退出机会，唯一的机会就是母子身亡。
她动用最后的力量见到了人皇，可那高高在上的存在对她冰冷异常，她也是彻底心如死灰，只求人皇能将赵熠送进圣剑派，只要能得到圣剑派的庇护，没人能动赵熠，可偏偏赵熠并没有继承人皇的修炼天赋。
所以岚夜他们当初才看到赵熠身边还有小弟，是给赵熠铺路顺利进入圣剑派的，谁曾想被岚夜跟凌霄教训了一顿。
岚夜记得赵熠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浑身是伤的跟在王朝师兄后面。
安排好赵熠，李云彩也是提出不想在这宫殿中了。
人皇只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走出宫殿，人皇的庇护可就没这么有效了，皇子可有好几个，每个都只想她死。
即使这样，她还是选择离开。
她的一切要求人皇一一应允，只是不允许她离开人皇城。
也就落得现在这副模样，在人皇城没有人皇的允许，他们可不敢杀人，可离开了宫殿，刁难，弄个半死或者让她成个瞎子还是可以的。
这会赵熠远在圣剑派，其余皇子也只能暂时放弃追杀背景最弱的赵熠，可这终究是个隐患，圣剑派可是世间第一剑修门派，哪天赵熠变得比他们还厉害，可就棘手了。
带着圣剑派这一背景，可没有哪个皇子能比。
原本赵熠不回人皇城就没事的，可他也只是跟岚夜年龄相仿的孩子，想见一下母亲又有什么错呢。
凭什么他就要死呢。
岚夜想不明白，他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只觉得这世界好复杂，还不如以前只在山上跟岚易练剑。
“孩子，辛苦你了。”女子轻轻把岚夜拥入怀中，岚夜更能感受到她那瘦弱的身躯散发出的温暖，终是让他湿了眼眶。
“我辛苦什么啊，他才是。”岚夜好像明白赵熠临死前为什么会笑了。
“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李云彩无限温柔的语气，实在太像沫月怜，或许天下母亲对待孩子都是这番模样。
岚夜两人费力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将李云彩身上的衣物也换了一身。
“真好看啊。”剑心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一身衣物很朴素，却衬得李云彩更加清秀纯洁，又有当初还在村庄时的韵味。
可现在又有个难题了，怎么安置好她呢，又不能离开人皇城，虽然现在是好好的，能跟他们争权的赵熠也死了，可岚夜都知道那些人不把他母子一起清除是肯定不罢休的。
“孩子，不用担心我了。”李云彩笑着说道，这笑容落在岚夜眼里，像是强颜欢笑。
“可是”岚夜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你以后还要修炼成大人物呢，不要为我这种人费心费力。”说着，将岚夜两人推出门外，闭门不见。
“等我，我再想想办法，去去就回。”
她这么坚定关门，岚夜也没有办法，每次遇到这种事都好无力，如果他实力通天，强如人皇，是不是情况就不一样了。
待岚夜两人走后，李云彩瘫软在地上，回忆起了曾经，越想越傻，在村庄里不是挺好的吗，她长的那么漂亮，村里还有不少小伙子爱慕她，干嘛要跟那个男人出来。
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法保护，人也瞎了。
阳光少有的照进窗户，映射在李云彩手臂上。
“熠儿，下辈子再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再这么痛苦了。”
李云彩看着那点微弱的阳光凄然一笑，随手拿起一物就将窗户那点阳光封死，随后就是躺在了赵熠身边，再也没有起来过
“还要送剑法过去，那个是第四皇子是吧。”岚夜捏紧拳头，毅然决然走向那座华丽又清冷的宫殿，现在他大概知道杀死赵熠的是谁了。
只要从那几个皇子中找出来就行，上次被那黑衣人跑了，只吞噬了他一条手臂，只要找到独臂的人就十拿九稳了。
“紫棘镖，我也要让你试试多痛。”岚夜看着手上已经结痂的血块，那是被赵熠指甲扎破的，一想起来他就觉得痛，他知道当时的赵熠更痛。
“少年杀神，真精彩。”岚夜杀意渐浓，圣光却是大喜过望，剑本身就是为了杀才产生的，他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岚夜即使杀意四起，也能保持清醒，这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它就出手拦住岚夜了。
至于他想杀谁，圣光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