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章｜启程(3)

    「早安！」小咩以非常开心、有朝气的声音说，音量之大，在洞穴回荡了三遍，也几乎叫醒了所有狼妖。

    「好像有早餐自己跑进来了。」老狼妖王狼脸上挂着笑，他猛扑向小咩，一口吞进嘴里。

    「太臭了吧！你都不刷牙的吗？」小咩把钥匙插进出现在狼王舌头上的钥匙孔，一转，香气呛鼻的泡沫充满整个口腔，她爬着凹凸不平舌头到牙齿旁，一个钥匙孔出现在牙齿上，再插进去一转，狼妖王瞬间威风扫地──利齿居然全掉光了！

    「总算有新鲜的空气了。」小咩从没牙的狼嘴一跃而下，着陆在一只咆哮的狼妖头上，他愤怒地把小咩甩下来，小咩滚了几圈后爬起来，所有狼妖全狼视眈眈地看着小咩流口水，不过她没半点惊慌，看起来倒有点兴奋：「这里果然是险恶的世界……不过～也比梅勒莫拉有趣多了！森薛乔瓦（妖怪界，射击火花）！」

    狼妖们纷纷后退，并非攻击太猛烈，而是他们被这一计咒语震惊了！事实上，最初妖怪也像魔法人一样生来拥有魔力，还自成一套有别魔法界、近神界的咒语体系，却在一次错误中惹毛了神与天使界，导致一夕间所有妖族魔力全失，新生的妖怪为了生存只好磨练仅存的妖力──从四界之初至今，这是全妖怪界都知晓的事。

    「银止！」失去牙齿的老狼妖王发音不正确地喊着，他跟小咩一样人型化，看起来像个脸上爬满伤疤的老太婆，灰黑色的狼尾自然垂下，狼妖群全乖乖地安静下来，他问：「以是谁？以为什么会魔把？」

    「抱歉，不小心就掉进你们家了～」小咩不好意思地道歉，虽然她有点纳闷老狼妖王口中的魔把为何，不过还是自我介绍为先「我叫格蕊丝咩，喜欢大家叫我小咩，是羊妖。」

    「羊妖？」狼群们开始交头接耳，听说这是一种在创世不久便绝种的肉中极品，难怪一闻到小咩的味道，口水自动如涌泉。

    「以走吧。」老狼妖王说完就叫一只小狼引领小咩到洞外。

    「阳光好刺眼喔～」小咩伸伸懒腰，然后朝前方的树林走去，大概走了几公尺，她感觉有东西在尾随，一回头，什么也没有，她装作没事继续走，感觉又来了！她开始跑起来，尾随她的也跟着加快脚步，还传来狼妖专门呼朋引伴的狼嚎。

    「喂！是你们让我走的耶！」小咩边跑边向后叫道。

    「是呀～让你走，一点都没错。」跑得离小咩最近的狼妖眼睛弯成半月「上万年来不可能只有你这么一只羊妖活下来，就带我们去饱餐一顿吧。」

    「这里果然是险恶的世界……咦？」小咩发现狼妖不再跟而纳闷起来，但下一秒她马上知道原因了，因为一直往后看，她没发现自己刚刚从悬崖跳下，目前正在自由落体！

    虽然下方是河，但冲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小咩赶紧念：「卡菲拉斯（妖怪界，飘浮咒）！」

    确实减缓了速度──但减得不够多！小咩还是扑通一声掉进河里，最后靠着学校教的羊爬式总算上了岸，现在她又湿、又臭，这趟冒险目前为止还真狼狈。

    朝着钥匙看了看，小咩插进一个出现在脚边的钥匙孔，转一转，旁边的小河便忽然冒出散发青草香气的绿色泡泡，小咩把脚伸下去，水是温热的，而且深度刚好可以坐着泡。有这么一个天然浴缸，小咩当然不客气了，把衣服一脱就跳下去。洗完后，小咩看着脏兮兮的衣服，再把钥匙插进衣服上出现的钥匙孔一转，不但洗干净而且还附送自动风干功能。

    「好了！穿好衣服了，可以继续冒险了～」小咩朝天大笑三声，然后往她顺眼的方向开始昂首阔步。

    走着走着，一幢建筑吸引了小咩的目光，木头打造，有着朱红色的屋顶、白墙及格子窗，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

    「险恶的世界里怎么会有如此宁静的地方呢？」小咩心想，她发现了类似文字符号的东西，却看不懂，不过没关系，她举起钥匙往身上轻轻一转，当钥匙孔消失的同时，她已经能读出字：「溯若神社……妖怪界分社？」

    不远处有口木造的井，上面也写了字「天井──妖怪界出口」，小咩奔了过去，却不是为字，而是她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早餐呢，旁边有块长满丰美嫩草的草皮，够她饱餐一顿。

    吃得差不多时，小咩打算喝点井水解渴，不料却是口枯井，害她有些失望地蹲在井壁上：「不会吧……一滴水都没有吗？」

    「你在做什么？」一个扛着大弓的女人质问道，她有着圆亮的杏眼、乌棕色长发和修长的身型，最特别的莫过于头上一对毛茸茸、褐黄色的尖耳朵，目测年龄不满三十，是位美丽的大姊姊。

    「这口井没有水吗？」小咩问。

    「没有，因为那是往人类界的通道，虽然看守人刚好去了天使界，不过前往人类界依然需要政府核准的通行证，滞留期间还必须遵守保密协议，否则会惹上麻烦的。」大姊姊边说边打量小咩，然后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道：「初次见面～我是猫妖，名叫可丝可莉亚，还请谅我见识浅薄，没法认出您属于何种妖怪。」

    虽然小咩记得猫妖也属肉食妖，不过一点也感受不到恶意，于是也回以微笑：「喔～我是羊妖，叫格蕊丝咩，喜欢大家叫我小咩。」

    「天啊！原来『羊妖』还存在！」可丝可瞪大了眼睛，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小咩，你们一直生活在很隐密的地方吧？这样也好～不然那只贪心的鹿会把你们榨干的，我可以偷偷暗示『草食妖党的地盘从穿过神社后方树林的草原开始』，千万别被他逮着了。」

    小咩不清楚可丝可口中的「草食妖党」是什么组织，不过听起来别太靠近神社后面的草就对了，她带着谢意向可丝可道别后，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没想到走不到十分钟，三颗巨大的狼头竟从不远的草丛冒出！

    「小羊～你迷路了吗？想不想回家啊？」狼妖假惺惺地问，口水还都流到了地上「带我们回家就保你一条小命唷～」

    「才不要！」小咩喊的是心里话，不管有没有遇上这些不怀好意的狼，她才刚踏入险恶的世界而已，现在回头不就跟没来过一样吗！她一手警戒地往前指向狼妖，一手紧捏口袋里的钥匙──还没来得及反应，三只巨狼猛然飞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