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志明如愿穿军装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觉得有必要到李志明家里实际看一看，李志明家里的情况到底如何，是不是像大队书记说的那样。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来到李志明家，两人刚进院坝就见李志明正在编制竹扇。李志明见刘连长和李指导员来了，立即停下迎上前去：“刘连长，您们怎么来了？”
“李志明，我和李指导员专门来看看你呀！”
“小李，你在编制什么呢？”李指导员说后拿起仔细的观看起来：“小伙子，你这是在编制竹扇啊！你编制得不错嘛！”
李指导员说着指给刘连长看：“老刘，这是编制的字啊！这工艺不错！小李，你这是准备编制出什么字呀？”
“两位首长，我这是编制的‘永向北京’四个字。”
“不错！不错！小伙子真能干！”刘连长拿起竹扇仔细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说。
李德光在里屋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连忙走出来，见是两个解放军，就估计到是来进行政审的，连忙迎进屋里：“首长同志，请屋里坐！”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狐疑的看着李德光。李志明连忙介绍道：“首长，这是我父亲李德光！”
“哦！李德光同志，你好！”刘连长连忙与李德光握手。
李指导员与李德光握手后就跟着李德光进屋。
二人刚落座，李德光就对喻永芬说：“明明他妈，你赶快给首长们烧碗开水！”
“老李同志，我们带的有水壶，不用烧水！”刘连长说着拍了拍身上的水壶。
李指导员笑了笑说：“小李，你是八庙中学高中毕业的？”
“报告首长，我是八庙中学高中毕业的。”
“小李，你把你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李指导员说后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准备作记录。
“首长，我是去年下半年高中毕业的，我是在学校入的团，现在是李家坪大队的共青团支部副书记。我父亲是共产党员，大队支委成员，我们三队的队长。我有两个姑，三个舅舅和三个姨，他们大多数是共产党员，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我们家里有八十岁的爷爷，我为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都还在上学读书。首长，我们家的情况就是这些。”
李志明说后眼巴巴的望着刘连长和李指导员。
李指导员在本子上写了一会后往前面翻了翻，笑着说：“小李，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叔叔？”
李志明一愣：“首长，我还有一个叔叔？”李志明一边扣后脑壳一边说：“首长，这个叔叔就看怎么说了？”
“哦！”刘连长看了一眼李指导员。
李指导员不解的看着李志明：“小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有听明白，你说说看！”
“首长，我在李家坪叫叔叔的人很多，可能有上百个，但是我没有至亲的叔叔。我父亲只是有两个妹妹，没有兄弟。所以我没有至亲的叔叔。”
李指导员看着前面的记录说：“哦！李德中是不是你是叔叔？”
“首长，李德中我是叫叔叔，可他不是我的亲叔叔。”李志明说到这里望了一眼父亲李德光。
李德光笑了笑说：“两位首长，我们和李德中的关系是这样的。我们李家坪所有姓李的人五百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五百年后就发展到现在二千人左右。我的爷爷和李德中的爷爷是亲弟兄，我和李德中是同祖兄弟，因为这层关系我们走得就近一些，除此之外，我们两家没有什么来往。”
“哦！”李指导员好像明白了一样：“老李同志，李德中家里又是什么情况，可不可以给我们说一说？”
“两位首长，李德中实际上也是很冤枉的，李德中有两个叔叔早年间参加了地下党，现在在省荣誉军人疗养院休养，李德中的堂哥堂弟有的在省政府和省级机关任职。早年间，李德中的二叔回来劝李德中的父亲李正太把家里的柿子树砍了，可他舍不得砍，结果一九五零年土改的时候，他们家由于有柿子树就被有人给划成富农成分，从此这家人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老李，我们听说，生产队的保管室被李德中等人挖了一个盗洞？”
“嗨！两位首长，这个洞洞对李德中来说就更冤枉了”
这时候喻永芬端来两碗荷包蛋来了，刘连长和李指导员推辞了一下只得接过来。李德光和李志明一边陪着吃一边慢慢的讲述李德中的事情。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听后唏嘘不已，两人边吃边抬头看着墙壁上李志明在高中时“三好”学生的奖状。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从李志明家出来后，为了印证李德光父子说的是不是真实的，两人又来到大队长张仁强家里。
张仁强对刘连长和李指导员说：“两位首长，李德光父子说的是真实的，李德中和李德光是快出五福的兄弟，他们平时也没有过多的来往，只是两家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互相帮助一下。除此之外，两家并没有其他的交往。”
刘连长和李指导员经过走访，觉得李志明这个青年如果不到部队去的话，对李志明来说将是终身遗憾，两人决定帮李志明一把。
哪想到，在破石公社的定兵会议上，李德义这个大队支部书记竟然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李德义说：“部队需要优秀的青年，可我们农村基层工作也需要优秀青年。李志明同志就是我们李家坪大队的优秀青年，我们李家坪大队党支部正在重点培养李志明同志，所以我们大队不同意李志明同志到部队去。”
刘连长自从走访了张仁强大队长后，对李德义胡乱将不是直系亲属的人也栽在李志明的身上，对李德义这种人既痛恨又反感，现在他居然说大队要重用李志明这些屁话来搪塞，这纯粹是整李志明，这样的人何必给他留什么情面呢？
刘连长大声的问道：“李家坪大队的李书记，你们大队是怎么在培养李志明同志，你可不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你如果说出的理由充分，我们部队可以不要李志明同志，你如果说出的理由不充分，那就对不起你李书记了，李志明同志我们就要定了！”
“两位首长，李志明同志现在是我们大队的团支部副书记，这就是我们在培养锻炼他的例子。”
李指导员翻着笔记本说：“李书记，你们李家坪大队的团支部书记是谁？”
“这这”李德义说不出来。
“李书记，你不好说吧！那我替你说，你们李家坪大队根本没有团支部书记，据我们在公社了解的情况是，公社准备让李志明当团支部书记的，你李书记不同意，是不是这么回事？”李指导员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德义，他那如炬的目光仿佛要洞穿李德义一样。
李德义没想到部队的同志把这些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他红着脸把头低下了。过了一阵，李德义抬起头来大声的说：“李志明家庭社会关系还是有问题的，他不能到”
刘连长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李书记，我如果是公社的负责人的话，我对你这样的支部书记是持怀疑态度的，李志明的社会关系到底有没有问题，你在这个会上当着你们公社领导的面说一说！”
“说就说！李德光和李德中是弟兄关系，李德中的成分有问题”
李德义的话还没有说完，公社副书记章陆明就一下打断道：“李德义同志，你怎么不实事求是的说呢？李德中和李德光的关系都快出五福了，他们还有什么关系？这我是清楚的！”
“章书记，反正我们大队不同意李志明到部队去！”
章陆明副书记笑了笑：“刘连长、李指导员，既然大队领导班子对这个新兵有看法，那我们就不要这个新兵如何？”
刘连长生气的说：“可以，你们既然不同意放这个同志，那我们就把这个名额拿给其他公社，其他公社增加一个名额就行了。”
破石公社武装部刘部长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如果征兵名额没有达到的话，公社领导班子不但要被上级有关部门通报批评，而且还会受到考核的。
武装部刘部长是主管征兵工作的，如果没有完成征兵任务，他将是第一个受批评的人。刘部长不想因为一个大队支部书记的个人恩怨而影响整个公社征兵任务的完成，当即大声的说：“不行！农村基层需要优秀青年，部队更需要优秀青年，李志明同志我们公社无条件放行！”
这样，李志明终于实现了走出大山的愿望。
几天后，李志明拿到入伍通知书后的高兴劲溢于言表。五嫂吴红英替李志明高兴得无法形容。
这天上午，五嫂吴红英因为怀孕反应就没有在面房去，她见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就把李志明叫到家里，先给李志明煮了两个荷包蛋。
李志明一边吃荷包蛋一边感激的对五嫂吴红英说:“五嫂，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这一年多来如果不是嫂嫂你对我的鼓励支持，我真不知道我会怎么走过来！”
“兄弟，别那样说！要说感谢的话还是我该感谢你……”五嫂吴红英说到这里脸像一朵花一样灿烂。
李志明不解的看着五嫂吴红英，轻轻的说:“五嫂，你感谢我干什么？”
五嫂吴红英望着李志明轻轻的笑了笑，娇媚的说:“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那次躲雨的事情？”
李志明脸一下红到耳根子，低低的说:“五嫂，我怎么能忘记你给我的真情呢？你是……”
李志明的话还没有说完，五嫂吴红英就走拢去一把抱住李志明:“兄弟，你要是早生你几年，不！我要是晚生几年……”
五嫂吴红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眼泪就巴嗒巴嗒的往下掉。
李志明一下抱着吴红英:“五嫂，别这样！你这样我走了不放心你呀！”
五嫂吴红英使劲抹了一把眼泪贴着李志明的耳朵说:“兄弟，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我身上有了你的血脉了！”
“什么？”李志明一下推开吴红英，惊愕的看着她:“五嫂，你说有我的血脉是什么意思？”
吴红英担心李志明为这事担心着急，就不想给李志明说实情了，她朝李志明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要是有你的血脉就好了！”
李志明如释重负，轻轻的笑了笑。
五嫂吴红英也笑了笑，很认真的说:“兄弟，你走出大巴山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们这个地方就是这个样子，你如果当几年兵后又回来就没有意思了。你到部队后各自好好的干，就一辈子不回来。”
李志明谨记五嫂吴红英的嘱咐，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就走了出来。
李志明回到家后，想起五嫂吴红英刚才的表现，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他想返回去问问的，结果吴红英又到面房去了，家里没有见到她。
当天中午，广播喇叭里通知李志明等应征青年第二天上午八点钟到八庙去换衣服。李志明觉得第二天早上再去的话时间紧张，当天下午就到八庙去。
李志明从自己家里出来路过村小时，王明月把他叫住:“志明，你现在就到八庙去吗？”
“我担心明天来不及我就今天去！”
“哦！志明，你等我一会儿，我到八庙去办点事，我跟你一路去！”
“你不上课吗？”李志明说后轻轻的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我这人真是的，现在是寒假期间……”
王明月笑了笑:“对呀！现在是寒假时候。”
王明月说后背着一个小包给学校负责人吴英杰老师说:“吴老师，我回家去了，我要等到明年开学的时候才回来了。”
“明月，你回去吧！”吴英杰老师说着把王明月送出了校门。他见到自己喜欢的学生李志明后大声的说:“志明，恭喜你！祝福你！到部队后好好的干！老师希望你干出成绩来！”
“谢谢吴老师！”李志明说后就和王明月走了。
路上，李志明问王明月:“明月，你背着包包是不是要回重庆？”
“是的！学校放寒假没有事了，原来想留下来和你一块玩耍几天的，可你要当兵走了，我就干脆回家去耍。”王明月有些遗憾的对李志明说。
李志明笑了笑:“明月，我明天才换衣服，走的时间还没有说，可能还有几天时间，我完全可以陪你玩耍几天。”
李志明说着从王明月身上接过包包背上。
“唉！”王明月叹息了一声，忧忧的说:“志明，你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怎么没有说话的人呢？学校有学生，有吴老师他们，还有我们队上的五嫂六嫂她们，怎么没有说话的人？”
“你呀！你真别读了几年高中了！”
李志明一下明白了王明月话里的意思，憨憨的笑了笑，轻轻的说:“明月，我不值得你这么看待！”
王明月一下停住脚步回头娇媚的看着李志明:“志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高中没有毕业的人，我与你这个高中毕业生有差距？”
王明月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志明。
李志明轻轻的笑了笑：“明月，我哪里是嫌弃你这个高中没有毕业的人？我这个高中毕业生还没有你这个没有毕业的人有知识有水平，我怎么敢嫌弃你呢？”
“拿你不是嫌弃我高中没有毕业，那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呢？”
李志明望着王明月认真的说：“明月，说句心里话，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的，也明白了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我们的条件没有在一个起跑线上，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李志明说后就要往前走。
王明月一把拉住他：“志明，你必须说清楚，我们有什么差距？”
“明月，这还要我说吗？你是大城市的高级干部的千金小姐，我是大巴山里农民子弟，我们这不是差距是什么？”
王明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你呀！说你是呆呢你又不呆，说你不呆呢你又呆。我给你说我的老家也是农村的，而且是黄土高坡，不比你们大巴山好。我的父母亲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归根结底我也是农民出生，我们都是农民我们有什么差距呢？”
“明月，你以前是农民，不！你父母亲以前是农民，可你们现在不是你们啊！而我们家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就是差距。”
“志明，你现在不就走出农村了吗？”
“嘿！我这只不过是才去换衣服，我后面是个什么情况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就怎么不是农民了？”李志明说后就在前面带路。
王明月紧跟着，边走边说：“志明，根据我的观察，你李志明走出大山后是不会再回来的”
“明月，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
“志明，这一年多的相处中，我看出你不但是个热心肠爱帮助别人，而且为人很正直并且踏实勤俭，还很聪明。像你这样的人到部队去了后，部队肯定喜欢你这样的人，到那时候你当个将军都是有可能的。”
李志明回头望着王明月轻轻的笑了笑：“你王明月就这么看好我？我”
“志明，我的确是这样在看你！”
“明月，就算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部队表现不错，你的父母亲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志明，我的父母亲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什么高级干部高高在上那种人，他们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是很平易近人的，尤其是对农村出来的人那是有特殊感情的。”
“明月，这我相信！可如果自己家里的女婿是农村人了，你的父母亲未必还是那个态度？”
“李志明，你真是一个榆木脑袋，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王明月生气的大声的说。
李志明回头朝王明月歉意的笑了笑：“明月，你不要生气嘛！就凭你生气的样子我们两人就不能走到一起！”
“李志明，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是真心的？你是不是要我现在就给你了你就相信了？”
李志明见王明月的确生气了，就笑着说：“明月，我们还年轻，我们的时间还长，我们好好的思考一下，到后面再说行吗？”
王明月笑了笑：“你这样说我还愿意听。不过我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李志明将来如何，我王明月跟定你了！”
“明月，你来真的呀？”李志明吃惊的看着王明月。李志明以为前面王明月那种态度和表情无非不了是在试探逗逗自己，没有想到王明月竟然是当真了。
“志明，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我这次回重庆后就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父母亲。”
“明月，你下考虑考虑，不要着急给父母亲说。”
王明月想了想：“好吧！”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走，傍晚时分来到八庙街上，两人就住进供销社的旅馆里。王明月请李志明晚上吃了面条后，两人就在八庙街上逛起来，一会在桥上看八庙街道的夜景，一会又到八庙中学去参观。两人很晚才回到旅馆里休息。
王明月本来第二天上午做班车到巴山城的，由于他要看李志明穿上军装后像个什么样子，就没有走。
上午十一点多钟，李志明才换好军装。王明月见李志明穿上军装后显得更加帅气，更加英武，心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王明月特意要了一份炒菜。饭桌上，王明月幽幽的说：“你吃了午饭就要回去了，可我要明天上午才能离开八庙，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到明天呢？”
李志明想了想，轻轻的说：“好吧！我不忙回去！”
王明月看着李志明娇媚的说：“算了吧！是我强迫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李志明笑了笑：“你怎么强迫我了？是我自愿留下来的！”
“你拉到吧！你那语气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明月，说真心话，我们这一分别以后还能不能相见，什么时候相见？是说不清楚的。我作为一个哥哥，或者说一个朋友留下来陪陪你也是应该的。”
“志明，你真的留下来陪我了？”
李志明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王明月立即给服务员说：“阿姨，给我们留两间房两个床位！”
“小妹，你放心！我们这旅馆很少有人住，只有那些赶不上车的人才来住，房间和床位多的是。”
那晚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明月悄悄的来到李志明的房间把自己心爱的手表送给李志明。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李志明把王明月送上班车后，怀揣着王明月送的手表，背着背包慢慢的往李家坪走，边走边回味着昨夜和王明月在一起的情景，李志明非常盼望着早日再见到王明月。
李志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再见到王明月竟然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