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德才半路受惊吓
李正云的弟媳妇阳明真在李家坪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她是李正云的小兄弟李正书的妻子。
李正云和李正书两兄弟相邻而居,两家中间是用木板隔开的,木板墙有不少的缝隙,可以从缝隙中窥探隔壁的一切。
阳明真的娘家在新庙街上是地地道道的的居民户口,她嫁给李正书这个农村人口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嫁给李正书的。阳明真嫁给李正书后从来没正面瞧过李正书,她心里是怨恨的甚至是讨厌的。阳明真认为自己年轻漂亮又是街道居民户口不但瞧不起人,而且又爱评价别人,甚至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当她知道别人的事情后就到处传播,李家坪老一辈的人就把阳明真叫做“穿底底背篓”,意思是说她喜欢搬弄是非爱传播消息,心里是存不住事的,阳明真得知的事情往往不经过大脑思考一下就向外传播,她这个“穿底底背篓”在李家坪是很有名的。
李正云和李正书两兄弟住在比邻而居住在隔壁,两家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到,两家人有什么事情都晓得。
一次,郑其美到大姐郑其秀家来玩耍,晚上睡在阳明真隔壁的楼上。
早上,郑其秀起床煮早饭去了,李正云就悄悄的来到楼上郑其美的床前,两人说话的声音尽管很小,但还是被在隔壁楼上做事的阳明真听到了。
阳明真本就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听到隔壁李正云和郑其美的声音后,便轻脚轻手的走到墙壁前从墙缝中窥视,把李正云和郑其美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李正云和郑其美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想到有人在偷看,他俩忘记了隔墙有耳,两人毫无忌惮的为所欲为,结果被阳明真全看到了。
阳明真是个穿底底背篓,这样的事情岂能就此打住?阳明真就把所见所闻全说出去了。
李正云得知自己的事情是弟媳妇阳明真说出去后气得不得了,他本想找阳明真说个一二三四的,但又觉得阳明真本就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自己如果去找她的话她来个胡搅蛮缠,趁机到处广播自己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正云觉得如果不找阳明真说清楚,她不但会继续到处传播,而且还会越传越不好,同时李正云也咽不下这口气。李正云总想找机会收拾一下阳明真,可一直没有机会。
后来,郑其秀和吴先安的事情也被阳明真看到了,阳明真更是如获至宝到处传播。
本来,李正云是不知道郑其秀与吴先安之间的事情的,阳明真到处传播后,李正云才知道自己家的篱笆墙也已经破烂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李正云趁阳明真一个人在家,就来到阳明真家对阳明真说:“你幺妈给别人说你亲眼看到你嫂嫂和吴先安的事了?这些是不是真的?”
“哼!”阳明真使劲哼了一声:“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造谣说大嫂的坏话吗?”
阳明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而很炫耀的说:“大哥,我跟你说,我不光看到嫂嫂和吴先安在一起的事,我还看到了其他人的事。”
阳明真说后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李正云,她的意思好像在说我都看到你做的事了你能把我奈何?
李正云本来就心虚自己的事情被阳明真看到了,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肯定是阳明真在到处传播的。李正云想,这个女人不收拾一下她是不知道好歹的。
李正云想到这里一个恶毒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了,他要慢慢的套阳明真的话,把阳明真引到那条路上来,让她主动献身,这样就可以封住她的嘴了。
李正云似笑非笑的看着阳明真,不相信的说:“你幺妈是从哪里看到的?”
阳明真没有察觉到李正云的表情变化,仍觉得无所谓的说:“大哥,你是我问看到嫂嫂的事吗?”
李正云觉得阳明真没有看出自己的变化,心想这个女人脑壳简单容易上钩。于是,连忙轻轻的说:“是啊!是啊!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我不相信你能看得到?”
“我就在我们的墙壁缝隙处看到的!”阳明真说着还给李正云指了指,边指边诡异的笑了笑。
“哦!”李正云吃惊不小,他真的没有想到墙壁会有缝隙。李正云连忙问道:“你幺妈,我们这墙壁哪里有缝隙呀?我怎么不晓得呢?”
阳明真嘿嘿嘿的笑了笑,说:“你当然不晓得啊!你要是晓得了我不就看不到了?”
阳明真说后用一股怪异的表情看着李正云,李正云被阳明真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同时在心里想这个女人容易上钩。
阳明真的确是一个容易上钩的人。阳明真的娘家在新庙街上是新庙街上的居民人口,她人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还是耐看。阳明真的父母亲在新庙街上经营着一个小百货日杂商店,一家七口人就靠这个商店为生。
阳明真姐弟共五人,她有两个姐姐两个弟弟,她为老三。
阳明真的大姐叫阳明玉。阳明玉是新庙街上的大美女,人称新庙街上的“一枝花”,这样的一技枝花能少了花边新闻?
阳明玉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一个边防军官罗强仁,罗强仁每年只有一次探亲假,阳明玉难守寂寞就与街道办的一个领导好上了。这个领导对阳明玉一家人关爱有加,阳明玉的父母得了领导的小恩小惠后,对阳明玉与他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两人胡来。
阳明玉觉得这个领导对自己是真心,就写信告诉罗强仁她要离婚。罗强仁早就知道阳明玉的心没在自己身上就愉快的答应了。
阳明玉离婚后,以为那个领导会娶自己的,可那个领导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思。那个领导不是不想娶阳明玉,而是不敢与自己的妻子离婚,因为他的前途和命运掌握在妻子父母亲的手里。
阳明玉觉得自己上当了就去找那个领导,闹得那个领导人尽皆知他们的事情。那时候这些事情组织上是抓得很紧管得很严的,那个领导尽管有岳父岳母罩着,但他还是被撤销了职务并给予了党内留党察看的处分,而且被调到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去了。
这样一来,阳明玉不但失去了靠山,而且还声名远播。阳明玉尽管长得漂亮,但新庙街道附近的人却没有人愿意娶她。
那时,阳明玉已经怀了那个领导的孩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总得找个人来当这个孩子的爹。恰在这时,营山县来的黄木匠进了阳明玉的法眼,她的父母亲对黄木匠也没有做过多的了解,当天认识当天就招赘入床。三个月后,阳明玉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黄玉木。街坊四邻听到这个名字后都暗暗发笑,都说应该取名叫阳玉木,表示阳明玉遇到黄木匠。
这个黄木匠在老家不但有妻子而且有了孩子,他和阳明玉在一起纯粹是玩一玩。
一年后的一天,黄木匠对阳明玉说:“明玉,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们该把结婚证办了,这样才好给儿子上户口。”
阳明玉觉得黄木匠说的有道理,很高兴的说:“木匠,要得!你说的对,我们是应该把结婚证办了。”
“明玉,那我就回营山老家去把证明开来,然后我们就去办结婚证。”
“要得!木匠,你快去快回,我和儿子等着你早点归来!”
“好的!我最多十天就回来!”黄木匠说后告别了阳明玉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七天后,阳明玉抱着儿子每天都站在新庙街口的山梁上,翘首望着黄木匠走的那个方向。每天那条山路上人来人往,可就是没有黄木匠的身影,阳明玉真是望眼欲穿。
十天过去了,黄木匠没有回来。二十天过去了,黄木匠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半年后,黄木匠没有一点音讯。阳明玉决定到营山县去找黄木匠,这时候一家人才想起黄木匠家在营山县的什么地方?更奇葩的是,阳明玉连黄木匠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平时只是叫他黄木匠,他到底叫黄什么?
黄木匠是借着回去办证明离开了阳明玉,他是不会再回来了,阳明玉一家人这才明白过来被黄木匠骗了。
从此,阳明玉就带着儿子艰难度日。几年后,那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开始了,阳明玉竟然与造反派司令好上了,本以为自己傍上了大树,从此会一步登天过上好日子的,哪想到这个司令不但与阳明玉好了,而且还与她的两个妹妹好上了。阳明真就是那时候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与那个司令好上的的。
阳明玉三姐妹为了争到和司令结婚的名额竟然大打出手,就在姐妹三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司令由于武斗一命归西了,三姐妹就成了未亡人。
后来阳明玉嫁了一个五十多岁死了女人的人,二妹到远方去了至今没有消息,阳明真实在没办法了就嫁给了李家坪的李正书。
这天,阳明真把李正云带到楼上指着墙壁缝隙对李正云说:“这地方看你们那边是不是一清二楚?”
李正云贴着缝隙看,果真自己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李正云还在贴着墙缝观看时,阳明真就贴着他的后背说:“你们床上是不是看得到?”
李正云一边看一边感受到阳明真的热度在自己后背上漫延,他的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李正云以为阳明真会离开自己的身体的,可阳明真却反而贴得更紧了,他明显感觉到阳明真的呼吸声。
过了一阵,李正云回头一下抱起阳明真摔到旁边的床上,从这以后,李正云多了一个陪他消遣的人。
李正云和郑其秀的儿子李德才与郑其美和吴先安的女儿吴多美这个瓜瓜鸟结婚后,由于李德才和瓜瓜鸟吴多美是表兄表妹关系,他俩虽然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但两个孩子不仅身体不正常,而且智力更是低下。
李正云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那么健康,而且两人都非常标致美丽帅气,怎么就生出那样的两个孩子呢?李正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和别人的事伤到了家里的福气就生出这样的后人来?
一天晚上,郑其秀贴着李正云说:“他爹,我听人说我们儿子与妹妹的女儿结婚是生不出来一个好娃娃的!”
李正云一惊:“你瞎说,那么多人表兄妹结婚都生的娃娃,他们的娃娃都很好,我们的儿子媳妇怎么就生不出来呢?可能是时候没有到吧!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生个乖娃娃的!”
“还有什么时候没到?我们都有两个孙子了还有时候没有到?”郑其秀不解的看着李正云。
李正云想了想说:“也是啊!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郑其秀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还不是别人说的……”
郑其秀说到这里不说了,她在心里埋怨起自己来,都怪自己当初觉得妹妹的女儿能干,能说会道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哪想到却生出这样的两个娃娃来。
李正云和郑其秀虽然不是李家坪四队的头面人物,但也还是在生产队能说得上话的人。哪想到两个孙子成了那副模样,两个人一下蔫了许多,再也说不起硬话了。同时,两人也收敛了自己的行动,不再像以前那样放荡不羁。
郑其秀觉得没有正常的孙子,自己百年过后连个烧香的人都没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必须得改变一下。
郑其秀冥思苦想了一段时间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中形成了。
这晚上郑其秀搂着李正云说:“他爹,我倒有个办法使我们的媳妇生一个乖娃娃。”
李正云一惊:“哦!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郑其秀就贴着李正云的耳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正云把郑其秀一推:“你乱说些什么?这个办法怎么行?要是传出去了我们还怎么在李家坪活人?”
“你傻呀!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外人怎么晓得呢?”
“可是,可是……”李正云说不出来了。李正云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帅气胡作非为,但要像妻子郑其秀说的那样去做,他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的。
郑其秀却把李正云一推:“你可是可是什么呀?这不是你要的好事吗?我都没有意见你还可是可是的?这事情我说了算,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李正云诡异的笑了笑:“这事多美愿不愿意呢?”
“嗨!”郑其秀蛮有把握的说:“这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想多美八成是愿意的,你看她在你面前是多么的随便啊!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
“可我还是觉得无法开口说,这事情要是德才晓得了他不跟我俩拼命才怪啊!”李正云有些担心了。
“嗨!只要你同意了,多美那里我去给她说,德才就不让他知道。”
李正云想了想,说:“那你就安排吧!”
一年后,瓜瓜鸟吴多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李德才看到这个儿子后高兴得不得了。
三年后,瓜瓜鸟吴多美又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这下李正云扬眉吐气了,他再也不担心再也不怕别人说他没有后人了。
哪想到李正云一家人正在规划未来的美好生活时,李正云和郑其秀竟然在半年之内相继得病死了。不久,瓜瓜鸟和李德才前面生的两个孩子也夭折了,原来八口人之家一年之内变成了四口人之家。
李正云和郑其秀走了后,家里的一切都得靠瓜瓜鸟吴多美拿主意了,李德才对吴多美言听计从,从不在瓜瓜鸟跟前说半个不字。
那时候,李家坪大队还是李德礼的大队书记,瓜瓜鸟吴多美找过几次李德礼:“德礼大哥,你还是想办法给我们家德才找个事情做。”
李德礼看着瓜瓜鸟吴多美这个堂弟媳妇总是轻轻的笑,并没有立即答应瓜瓜鸟。几次过后,李德礼就安排李德才当了李家坪四队的民兵排长。
李德礼下台后,李德义当了大队书记,仍然让李德才当四队的民兵排长。
这晚上,李德义安排李德才到破石街上去通知李德中回来,李德义一是觉得李德中的母亲突然去世了,家里没有一个主心骨不好办,二是为了体现他这个大队书记的人道主义精神,哪怕李德中被派出所抓去了,为了安葬他的老母亲,我李德义还是让他李德中回来尽孝的。
李德义就是这种想法才派李德才到破石公社派出所去把李德中接回来的。可李德才的妻子瓜瓜鸟吴多美不想李德才晚上走夜路,就把李德才留在家里睡觉,等天亮了以后再让李德才出发去接李德中。
瓜瓜鸟吴多美安排好了李德才后来到李德中的院子里,故意对李德义说:“书记二哥,你安排我家德才晚上一个人到破石去,要是在亮垭子坡上遇到老虎野猪怎么办?”
李德义轻轻的笑了笑,说:“你这个瓜瓜鸟嘴就是坏,哪有那么多的老虎野猪?”
“书记二哥,如果德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要你赔我的男人!”
李德义似笑非笑的说:“行!瓜瓜鸟,你没有男人的话我来当你的男人行不行?”
“好啊!哪个狗不答应!”瓜瓜鸟说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步三摇的往回走。
瓜瓜鸟回到家对李德才说:“你现在放心大胆的睡觉了,李德义他以为你已经走了。”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去呀!”
“你呀!你好好的睡!等天要亮的时候我叫你,那时候你再走不迟!”
李德才听从瓜瓜鸟吴多美的安排,放心大胆的睡觉,天要亮的时候,他才出发往破石街上走。
李德才走在半路上才想起,李德义书记开的条子还在家里忘记拿了,怎么办呢?光凭我空口给派出所刘所长说,刘所长他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嗨!”李德才真是后悔到家了,怎么办呢?是继续前进还是马上打道回府回去拿条子?我如果这时候回去拿条子,如果李德义书记知道我昨晚上没有走,而是藏在家里睡觉的话,他轻则批评我一顿,重则我这个民兵排长就当不成了。可是我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又怎么跟刘所长他们说呢?我说的话刘所长会相信吗?
李德才为难了,他是既不能往前走也不能立即打道回府。李德才想着想着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起来。
突然,李德才想起一个妙招,我就在这里坐一段时间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再回家去,李德义书记如果问我为什么李德中和李德成没有回来,我就说刘所长不放人。李德义问我刘所长为什么不放过我就说刘所长不相信我。
李德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自己既不走这段山路也不费什么口舌去给刘所长说,至于李德中回不回来给他老娘料理后事那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反正他一个成分人是受管制的对象,他就是知道我李德才没有去通知他,他也拿我没有什么办法。
李德才就这样想着,一下跨到路边的大石头上坐在石头的正中间,百无聊赖的一会望望东一会望望西。突然,李德才一下想起下面的猪贩子坟,心里不由自主的的打了一个寒碜,那个死人在大路边,这天还没有完全大亮,自己一个人经过那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李德才想到这里不由得四下观望起来。东边已经亮堂堂的了,那些鬼神该归位了,游魂野鬼也不敢在外面再晃荡了,老子不怕了。
李德才觉得轻松了,就一下躺在石头上一会望望天空,一会又望望远处的点兵山。李德才要等天完全亮了后才继续走。但李德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啊!有鬼!没有人这么早啊!”李德才一下坐起来,紧张的四下搜寻起来。李德才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他的汗水一下淌了出来。他想跳下大石头找到一件防身的武器,可又担心自己下来后正好被“鬼”逮住。 李德才只好紧张的注视着四周,一时竟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