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东京局势已掌控
这几日李彦隆也没有回府,二人现在是茶饭不思,惴惴不安。“大人,清安寺又派人来传话。”下人急忙忙地跑进内堂,向高存福上报。
“下去下去!”高存福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已经数不清是完颜雍第几次以讨“契丹反贼”的由头派人来“请”他了。“李推官,这可如何是好?你我二人总不能坐以待毙。”
李彦隆也是一筹莫展,以他二人在东京的兵力,如何能够抗衡完颜雍及整个辽阳宗室。翌日,完颜雍又派唐括察来了副留守府,“高大人,圆明大师请你前往清安寺讨论备贼之事。”
“不去不去!”高存福挥着手,这些个下人怎么听不懂人话。下人跪在地上,就算挨骂也不起身,“高大人,他···他们进来了。”
话音刚落,唐括察就带着数名侍卫进来,“高大人,李推官,圆明大师几次三番邀您二人去清安寺商议‘讨贼’之事,二位皆是闭门不出,究竟意欲何为?”
高存福和李彦隆大眼瞪小眼,支支吾吾,“圆明大师和留守大人真是高看了我俩,我二人体弱蠢笨,既无弯弓之力,又无调兵之才,‘讨贼’之事怕是只能在东京替前方将士摇旗呐喊。”
“是吗?”唐括察扔下一个盒子在地上,“那不如让二位的妻妾替夫出征如何?”
高存福不明就里,打开盒子,只听李彦隆惊呼起来,“啊!夫人,芸儿···”他捡起盒子里面的珠钗,那是自己妻妾的首饰,里面还有几只血淋淋的耳朵。
“完颜雍做事太决绝,”高存福拿起自己夫人的金结子,看着唐括察,“他到底想如何?”
“高大人,李推官勿要恼怒,你们的妻妾都还在清安寺安好无虞。”唐括察蹲下身子,用短剑拨开里面的首饰,拿起带血的耳朵,一口吞下去,接着紧皱眉头,“味道不佳。”
高存福和李彦隆有些愣愣地,相互望着对方,“高大人,李推官,请吧!再迟疑不决,说不定···”如今,事已成定局,今日完颜雍只是吓唬他二人,若是再僵持下去,保不齐他们的妻妾皆会变得七零八碎。
清安寺内,完颜雍正端跪着听李氏诵经,他有十足的把握唐括察必会带着高存福李彦隆二人过来。
“主上,高大人和李推官来了。”唐括察把高存福和李彦隆带进佛堂内,高存福抬头就看见自己妻妾正围着圆桌,与辽阳宗族的其他妇人一起聊天。
“高大人,李推官尽可放心,你们的夫人连根头发丝也没少。”完颜雍从费堂的里间起出来,“不过,若是二位掂量不清···”
“留守大人,我与李推官在东京无兵无权,实在无法为‘讨贼’一事出谋出力。”高存福跪在地上,一个劲解释。
“是呀!”李彦隆只知附和。
“无妨!那就请二位暂住清安寺吧!”完颜雍甩袖,原本‘讨贼’就是一个幌子,如今把他二人囚禁在清安寺,东京的消息绝不会传到完颜亮的耳中。
九月初一黄昏时分,司元巷口的宅子华彩多艳,夏荞带着婢子下人,在宅子内忙活起来,今日是辛弃疾与凌妙成婚的日子,还有一刻钟辛弃疾便要到司元巷来接亲了。
“凌姐姐,男方的催妆礼都到了。”成川在凌妙门外喊着,这女子梳妆为何如此繁琐。
送亲的老妇出门,把辛家送来的催妆花髻、销金盖头、花扇及花粉接过手,又进了房内,新妇最后的妆发终于完成。
铜锣开路的身影渐行渐近,后面跟八组金灯和立扇旗牌,马背上的辛弃疾身姿挺拔,红色礼服衬着人面色光亮。迎亲的花轿轿围是绣着花鸟图案的红绿绸缎,这一路锣鼓喧天地走过来,真是羡煞不少人。
迎亲的轿子回到了辛府,辛弃疾骑马早一步回到府上等着,凌妙手持花扇,走下轿子,待二人并肩快要进门之时,旁人高喊祝贺之词,后又拿着斗盛上的谷物、豆子、草节及铜钱向门口洒去。周围的小孩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捡着地上的钱和谷物,嘴里喊着“捡吉捡吉”,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辛赞望着府内,一片人头攒动、欢欣融合的气氛,唉,他终于在有生之年,亲眼见着自己孙儿成家了。
“新人跨鞍咯!”凌妙接过老妇人手中的宝瓶,抱到怀中,跨过鞍后进了门,众人又开始欢呼起来。辛弃疾定定地看着凌妙,又扫视着堂内的人,祖父、母亲满脸欣慰,竹青、辛绩乐得手脚不停,夏荞颇有一副娘家兄长的派头,成川破天荒地有些腼腆,板着腰杆观礼。
成婚场景辛弃疾曾想象过,可当置身其中时,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连攥着牵巾的双手也在冒着细汗,微微发抖。新人拜过神灵尊长后,辛弃疾凌妙二人各自拉着牵巾的一头,辛弃疾倒退着引领凌妙离开大堂,进入新房。
“恭喜恭喜!”大堂外传来一个男声还伴着击掌音,竟是工部侍郎高存禄,堂屋的人纷纷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高侍郎,”辛赞起身,走到高存禄跟前,“今日老夫家中正值结缡之喜,若是高侍郎有心道喜,便进来喝怀水酒;否则只能好走不送!”
“辛家公子今日娶亲,我原本不想当这个恶人,”高存禄拱手道,“但圣命难违,望府尹大人海涵。”
“来人,带走!”高存禄刚才还一副谦逊有礼的姿态,突然招手让侍卫进来,带走辛赞。
“高侍郎既无圣旨也无吏部批文,也敢私自拘押开封府尹?”辛弃疾把牵巾另一头递给凌妙,上前挡在辛赞面前。
“圣主手诏在此。”高存禄举起诏书,“命我全权处理三日前德仪殿夜间失火一事。”还特意加重全权二字。
“德仪殿失火与我祖父何干?”眼下完颜亮已经离开开封宫室,就算秘密行事,辛弃疾他们也定然深知其中奥义。
“开封留守冯长宁、都转运使左瀛已被奉旨扣押,令祖父作为开封府尹,莫非与此事能脱得了干系?”高存禄冷笑,“来人!”
“高存禄,你休要狗仗人势。”夏荞拿扇指着高存禄。
“夏公子莫要多管闲事,令尊如今也是泥菩萨…”高存禄不怒反笑,今日他的得意可是藏不住,全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