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唐汇国咬舌自尽了
“告诉我，到底是谁把她送过来的？”
姜舒整理整理了外套，平静地问道。
刚刚的她意气用事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这么久的事，怎么记得住？”唐汇国拉着姜舒的裤腿，哆哆嗦嗦地喊道。
“不记得了？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了。”姜舒踢了踢腿，睁大那双无辜的眼睛，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于唐汇国来说，现在身上最大的压力就是被搞死，要么在这里被搞死，要么在警察局被枪毙。
“那，那我跟你说，”
“你要保我平安！”
唐汇国的眼睛里亮了亮，他现在就是那船上的蚂蚱，要抓住一切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当然啊，这世上可没有谁像唐老板如此特别，”
姜舒说这话时，拍了拍唐汇国那满是肉的脸，好声好气地说道。
此刻的唐汇国就像条丧门的哈巴狗，不停地点头。
“我记得，我记得！”
“你母亲当时是个大美人，送她来的是一个京城的一个男人，那男人当时戴着顶帽子。”
“有什么特点？”
姜舒坐在陈燃拿过的椅子上，倚着身子，问道。
“特点，特点——”
“这，这么久的事。”
“不记得了？”
姜舒反问道，她不相信这人会忘记。
唐汇国被姜舒这道不容抗拒的声音惊到，脑子里疯狂地旋转。
“这，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唐汇国立马激动地翻了一个大跟头，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直接脑袋开花，太阳穴处出现了个大窟窿，流出鲜艳的血迹。
“那人手上，脖子上，都是藤山的标志图，”
藤山？
那个组织，在国际上是出了名的拿钱办事，只要钱到位，什么活都接。
陈燃把人又提回来，继续拷问。
“那谁把她带走？”姜舒坐在椅子上，别看她整个人给人一种松弛感，可衣服之下，是握紧的拳，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面。
她这么爱她的母亲，怎么可能安静地听完完这些话。
在她看见唐汇国的那一刻，她恨不得冲上去，拿刀杀了他，但她要忍，忍到唐汇国把一切都说出来，忍到他被枪毙。
“这我真不知道，要你母亲的那个人，我从未见过，”
“这是真的。”
“那我母亲怎么被带走的？”
既然没见过，怎么可能把这笔交易完成，这不是他唐汇国的做事风格。
“我之所以这么多年还记着这事，不只是因为你的母亲美，”
“她是我做这一行来，第一个，不不不，”
“是唯一一个，”
话落，唐汇国突然间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嘴里冒出大口鲜血。
陈燃立马上去查看，然而，他那速度还是比不上姜舒。
只见姜舒立马冲上去，检查唐汇国。
在打开唐汇国的嘴时，一瞬间，姜舒如失去气体的充气娃娃般跌倒在地上。
陈燃走到前面查看，确认了唐汇国已经死去。
“老大，唐汇国咬舌自尽了。”
这声音再次确认了唐汇国已经死亡。
唯一一个什么，一下子明明刚得到的信息又进入了胡同。
“布置合理死亡现场，引导警察发现这件事。”
这就是沈冽处理事情的方式，一切的一切只要存在，就会有漏洞值得编撰，真相永远藏在深渊。
“该回去了。”
沈冽起身走过去，领着姜舒起身，却发觉她整个人身体上都是冰凉的，那种冰一触摸上冷得手在颤抖。
他知道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诚然，万事都不能急。
沈冽见姜舒还是坐那没动，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他看见姜舒那歪着的粉唇，耷拉下来的桃花眼，整个人眼里无光，跟地上的唐汇国无异，只是多了些呼吸。
沈冽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轻轻地伸出手，缓缓地抱住，慢慢地抱起。
她也不过就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丧母时也不过三岁。
她该得到别人的心疼的，她也该学会成长。
在沈家地窖里，众人看着自家老大抱着一个眼里失了光的女孩，悄无声息地走过各过道，那又何曾不是沈冽动过真情的见证。
沈冽将人抱在车上，姜舒任着他摆布，沈冽清楚，这是她释放悲伤的方式，此刻间，她沉溺在她的世界里，远方无比空阔，辽落。
冲锋车无声无息开着，就仿若今天之事未曾发生。
没有人懂少女心中的落寞，无人知晓男人快溢出胸口的心痛。
直到车抵达京城大学外的桂花树下时，姜舒嗅到了这个季节里桂花十里飘香。
“我先走了。”
姜舒开了车门，选择独自一人走向校园。
沈冽看着此时刻的校园外人群串流，姜舒的背影逐渐变成小小一只，隐匿消失，那种感觉，就像穿了一件很大的衣服，明明胸口空空，又灌进了一阵风，心也空了。
车里，电话突然响了，沈冽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是自己的母亲。
“喂，妈。”沈冽接起电话，声音温文尔雅。
“儿子，回来一趟。”
电话那边同样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说话时轻声细语。
沈冽挂了电话后，示意陈燃开到沈家宅。
“老大，谢邪安正在洽谈国内对接伙伴，”
陈燃开口说道，“他这一阵子可忙了，还要完成老爷子的各种对接任务。”
沈冽敲了敲手机，闭上了眼，准备休息。
车一下子就到了位于郊区的沈家宅，沈爷爷奶奶年轻时喜欢安静，特地在此处买下一座府邸，将京城里的百年沈家迁到这里。
一进沈家宅，心就立刻安静下来了。
沈家建筑属于中式园林，一进门就是布置植被的廊道，顺着石砌的廊道走去，亭台楼阁映入眼帘，诗情画意，远处人扮舞者，唱着韵味深长的京剧。
临近中秋时分，各大师傅都来到沈家处理各事。
司香师点起绿棋楠，放置在大祠堂。
花艺师上门插起宋式文人花。
非遗传承师傅将碗碗芡实磨成粉，倒入模具，做出白皙的芡实糕。
“奶奶可得高兴了！”
陈燃在一旁看今天个沈家宅如此热闹，就知道今天她老人家数是高兴。
老人家虽是耐得住静，但自然还是希望热闹些，每年传统节日都是要大办的，宴请各家亲戚。
沈冽见到门口间穿着旗袍的奶奶站在那等他，连忙加快步伐。
“奶奶，”
沈冽见着老人家脸上神采奕奕，面露红润，就知道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沈奶奶往日倒是不怎么喜欢戴各种饰品，今日倒是戴上了沈爷爷送的绿翡翠宝石项链，独独只是一条饰品就让老人家看起来满身富贵。
“你啊，现在知道回家了！”奶奶言语里带着斥责，但更多的是怜惜。
这院里谁不知道她老人家最盼的就是自家这一家子团聚。
“奶奶说得是。”沈冽也不顶嘴，一副您说得都对的样子。
“此次都是这模样，我都下不了嘴。”奶奶拍着他的手说道。
“站这么久了，该累了。”
沈冽说着，扶住沈奶奶带着她走向住宅。
“都给我等得心烦了。”
沈奶奶的脸上故意装作不耐烦，实则心里啊，都不知道如何的开心。
“陈燃啊，怎么都瘦了？”
沈奶奶看到沈冽旁边的陈燃不像从前那般健壮了，心都疼起来了，连忙问道，还走过去细看。
“没，我最近都能干了不少！”
陈燃看着沈奶奶，眼睛里都如开了花般。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培养成保护沈冽的护卫，但从进入沈家这个门开始，沈家整个家里人都待他如家人。
尤其是沈奶奶和沈妈妈待他极好，衣食教养，都是极好的。
自家老大也总会间接给他权力，人脉和技巧。
晚间夕阳坠了天，一席人开始进食晚餐。
“哥，以后我就呆在京城读书了。”
说话人是沈家年轻一辈的第二个儿子——沈翰。
他长着很有少年感，眼睛像沈妈妈一样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秀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错起来，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蓝紫色碎发散乱，皮肤白皙，身材高挺。
沈妈妈穿着前一段时间新定制的碧蓝色水天旗袍，立体绣的设计让裙上的花纹样式栩栩如生。
她用公筷夹起一块清蒸鲈鱼肉放入沈翰碗中，温柔地说到，“吃你的吧，这事都不知道说了几遍了。”
细看沈妈妈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经过的痕迹，她依旧如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白白嫩嫩，却只在眉梢上留下了稳重的气质。
“我跟哥说一声。”沈翰立马对他哥挤眉弄眼，“哥，我跟你说个事。”
今天坐在这四合桌上的那位不知道沈翰打得什么主意。
坐在沈妈妈旁边的那位开口了，穿着黑色质朴的中山衣，“玩，也是要有分寸的。”
沈爸一开口，桌子上都安静了不少，碰碰撞撞的声音都没了。
“沈二，道理是这样的。”
随即，一身正装的老爷子也是跟着说道起来今天才刚回来的沈翰，几人间说话，除了沈翰外，学术味都挺重的。
“哥，山下那跑车——”
沈翰打小就有一能力，左耳进右耳出，不管是谁的话他都不在意，直到自家哥哥从宁溪回来后，两人见了面，那沈翰是对他哥沈冽言听计从。
“你可以玩，但是我有一条件。”
餐桌上一直未说话的沈冽发了声。
这么多年来，随着沈冽逐渐长大，沈家老爷和沈爸爸都将手头上的决策权给到大了的沈冽，一方面是锻炼，一方面也是遵从祖上的旨意。
“什么条件，只要哥你说，我保证答应。”
沈翰听他哥松嘴的意思，就知道跟他说，比跟面前这些人说有用。
其实，沈翰很早就已经考了跑车技术里最高阶的证了，他自己这么多年来练车的经验，都已经能够让他成为跑车界的教练，只是现在回来了，不能再像在国外时那样肆意。
再说了，他哥什么都有了，还能差什么？
“帮我追个人。”
沈冽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直接炸开锅。
“哥，哥，”
“你说什么，追谁？”
沈翰听到这话，直接差点把手上的青花碗落在地上。
沈妈妈直接握住了沈爸的手，毕竟自家儿子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听过他说要追哪家女孩子，这一下子，就说要追人了，她这心里还没打算好。
“是那个女孩子吧？”
全场沈奶奶和爷爷坐在那安静地喝着上新的桂花茶，安然淡定地说道。
“妈，你知道”沈妈妈看向喝茶的奶奶，慢慢地问道，语音由惊讶变成奇怪。
“在图书馆见过一面，”
沈奶奶朝沈妈妈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我是很喜欢的，要是你见着，也定心生欢喜的。”
沈冽朝沈翰说道，“你嫂子也在京城读书，跟你同一个专业。”
那提起他嫂子的语气温温柔柔的，毕竟沈翰心里如明镜，自家哥哥跟他说话都带着严肃的腔调。
“妈，她现在是谢家的订婚对象，”沈冽边说着话，边帮家里长辈沏起了茶。
你还真别说，沈翰从他哥嘴里听出来了醋意和深深的不满。
“这样子啊，”
沈妈妈点了点头，“那你还喜欢吗？”
“人姑娘喜欢你吗？”
这个时候，要看沈冽的脸皮能力了。
果不其然，不出沈翰所预料，他哥真还面上毫无变化地点头了。
沈妈妈见自家儿子这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来个喜欢的，又成了别人的订婚对象了。
“沈二，你对爱情和婚姻的定义是什么？”
沈爸这个时候来了一句，也正是这一句让整个宴席陷入了沉默。
沈冽喝了好几口的茶，才慢慢得开口，“爸，你当年对我妈什么感觉？”
这一问，沈爸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那当然就是看到第一眼，一见钟情，第二眼，陷入深恋，第三眼，谈婚论嫁，第四眼——”
沈爸话还没说完，沈翰直接打断，“爸爸爸，你这直接几眼，就把一生过完了。”
这话直接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大家都是知道沈爸和沈妈妈有多相爱，这不是在饭桌上找狗粮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