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到京城,不打算走了
翌日,京城东站。
姜舒站在人潮边,一旁停靠的赫巴马引人驻足。
风吹起腿间的卡布裙,吹皱了白衬衫,吹得行人赶路匆匆。
“有事记得找我,阿舒。”沈冽的脸上充满笑意,未曾见分别的遗憾。
两人靠的很近。
姜舒抱住他,“谢谢。”
是相救的感谢,是离开的最后一言语。
后来,姜舒坐着动车回到那叫宁溪的小镇,她未曾看见坐在车里的沈冽笑开了花,未亲眼目睹他去了阖庙还愿。
沈冽年年年初年末去拜佛,今年却破了例。
姜舒以为沈冽只是一刹那的烟花,照亮她一时,诚然,世事难料,他温暖了她一生。
宁溪小镇,夏夜薄星点点。
苍天青树下,邻家乘凉,沈阿婆的干洗店,开在边沿。
“回来了?”沈阿婆舒展着身子,躺在木竹椅上,向走来的姜舒问道。
“嗯。”
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弯膝,坐在木头凳上。
“她们要我转学,到京城读书。”
在姜舒回镇的第二天,谢成荣――她的生父,打了通电话过来,话语里没有问候,只是告知要求。
“收拾好东西,三天之后,我会派人到宁溪接你。”
“以后就在京城读书。”
姜舒想起这些话时,嘴角都是讽刺。
“愿意去吗?”沈阿婆摇着蒲扇,闭眼问道。
姜舒仰了仰头,夜晚的天空暗淡,迷离挂着几团扑朔的云。
然后缓缓道出几个字,“怎么不愿意呢?”
她边说边笑,笑得眼角溢出了泪,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阿婆是带她十多年的人,又怎会不知她心里那难言的痛?
最是豪门薄情,血缘关系在其中也只是一个维权的工具罢了。
“小舒,要是累了,就回阿婆怀里。”沈阿婆用那双布满了茧的手,拭去了她流下的泪,拍着她颤动的后背,让她倚靠在怀里。
世间不可控的事太多,她逃不过,躲不过。
幸亏,还有人给她个避风港。
“我到了。”
姜舒拿着自己的老版手机拨给了谢尔尔。
金嘉酒店,金碧辉煌,在这白日之下,熠熠生辉。
“姐姐,那就进来吧。”
“我跟妈妈可是等你很久了。”手机边存了一阵甜美撒娇的声音。
姜舒关掉电话,没有耽搁就走了进去。
服务生领她上了二楼。
包厢里,她们正谈论着当季新品。
“妈,我想要fannel大师设计的那款早春纱裙。”
“来,先让妈看看这裙子的配色和剪裁。”
“妈,你还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啊?”
“怎么会呢?我宝贝女儿的眼光最好了。”
多么温馨的一对母女啊,可惜一个登堂入室,一个鸠占鹊巢。
姜舒从屏风外走来。
林婉华和谢尔尔两人笑容逐渐消散,换上了讥讽的嘴角。
“哟,姜舒,你终于到了。”
谢尔尔倚着檀木椅角,抬着下巴说到。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吃饭吧。”林婉华披着绿鸾鸟衣肩,坐在主席位上,吩咐到。
十年未见,林婉华依旧容貌精致,却比起当年更沉稳难料。
“吃饭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跟仇人一起吃饭,这事,她恶心作呕。
“我只是过来拿回我妈的摄影机。”姜舒冷冷地说到。
“年轻人啊,这么沉不住气。”
“那今天,我就教你一方。”
“这世上,可从来没有空手套白狼的事。”
林婉华拿起镶金的玉筷,夹过面前的蚕豆,稳稳地放到嘴中。
姜舒敛起桃花眼,似在笑般,嘴边却如常,没有弧度。
若仔细观察那双桃花眼,又怎会是喜悦呢?
凉薄讽刺。
她掏出包里的合同,坐在位置上逗猫的谢尔尔倒像只“灵动”的猫般抢了过去,递给母亲看。
“城西区那块地的合同我已经签过了。”
姜舒目睹了这样粗鲁的行为,淡淡的说道。
作为京城四个经济区之一的城西,那儿的地不仅价格高,可遇不可求。
姜舒那块地还是谢家老爷子临死前传给她的,看来林婉华想要很久了。
“这么多年,你从城西商铺那捞的钱,够保你这一生顺遂了。”
“做人,最重要的还是自知之明。”
说完,谢尔尔指了指包厢门口那个黑袋子。
“你那破摄像机就在那。”
转头又向林婉华吐槽,“妈,那破东西还蹭我一腿的灰。”
姜舒不再理会包厢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检查了黑袋子里的摄像机,确保完好无损,就离开了。
“程序,现在在哪?”
姜舒带起黑色耳返,拨通电话。
“金嘉酒店右手边道上。”男声传出
“等我三分钟,”说罢,姜舒取掉耳返。
“师傅师傅,”坐在深蓝色法拉利的程序一看到姜舒,高兴大喊道。
“嗯,好久不见。”姜舒坐进车里,同程序打了招呼。
“师傅,你看,我又帅了不少。”戴着黑色墨镜,穿着蓝色上衣,绿色短裤的程序一脸问到。
“确实”姜舒抬起头,看程序随性地理着头发,憋着一股笑回答道。
“师傅,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自己。”
接着,程序带着姜舒来到自家酒店,点了一桌子硬菜,生怕饿着自己和姜舒。
“事谈得还顺利吗?”程序问。
“还可以。”
“城西那边的破事先压几天,等财产完全转出再发。”
姜舒抿了水。
“师傅,你这办法好呀。”
“明知道林婉华会同你要样东西,所以把要出事的城西那块地推出去。”
程序笑着夸到,眼眸清澈。
“房子的事怎么样?”姜舒端着水杯,站起身来问道。
“房源红姐已经帮你找到了。”
“这一趟什么打算?”
“还会不会回宁溪?”
姜舒走到落地玻璃边,任阳光照射到白净的皮肤上,展望着这京城的高楼。
“不回了。”
落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