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食堂风波
金乌将落，月蟾待升。
林墨一整个下午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大脑被知识充盈的过程，付出的代价是肚子逐渐空乏。
这个点，外院的食堂正是爆满的时候，食堂的的饭菜都是在五行之力充裕的环境下培育出来的灵米、灵蔬、灵禽，对于还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大有裨益。
要说缺点，那就是贵！
林墨观察过云霄书院内的货币结构，依然是以贵重金属为支撑，并没有出现林墨预想中用灵石交易的画面。
云霄书院的食堂不收铜板，只收金银，而一份米饭至少也要两钱银子！各种菜肴，羹汤，那就更贵了！
林墨摸了摸袋子，里面还有四两银子，他看了看身上已经洗不清的墨渍，准备今晚拿上麻袋出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好心人求施舍。
麻袋有什么用？当然是拿来装东西的了！
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林墨找了一个最长的队伍排在了最后。
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队伍长，愿意插他队的人就少了，另一个原因是，教习都在楼上吃饭，食堂里不准动武。
林墨一边排着队，一边琢磨着今天晚上找什么地方下手。
茅房？不太行，那群家伙都学聪明了，起夜都是两三个人结伴。
小树林？倒是有不少早熟的小孩喜欢跑那去偷偷亲嘴，不过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被扒光衣服，有点残忍，算了吧！
要不还是去假山？
正想着，一个靓丽的身影从林墨身边走过。
林墨意外的看着叶灵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第一个来插他队的，是他的同桌。
“叶师妹，真巧啊！你先……”
“叶姑娘，我还不饿……”
不少人笑着退出了队伍，给这位空灵又冷淡的女天才让路。
林墨则毫不识趣的紧跟在叶灵溪身后，不给他们插队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试着跟他们打好关系？”
这句话是对林墨说的，她的声音如她本人一样空灵。
“我为什么要试着跟他们打好关系？”
林墨反问。
“我跟他们交恶的原因，在于既没有家世，又没有启灵，讨好只会让他们觉得软弱可欺，毫无意义。”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叶灵溪的意料，她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做同桌？”
林墨的回答有些可笑，但却很认真。
“因为你不会打扰到我学习。”
即便对话的双方反过来，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叶灵溪如果不想跟林墨做同桌，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效劳，但他们只会处心积虑的做出各种举动，吸引叶灵溪的注意，不会如林墨一般安静，彼此互不打扰！
“嗯，谢谢。”
道谢的，是叶灵溪。
谢林墨没有迫于余津等人的压力，将她同桌的位置让出来。
也谢林墨面对飞溅的墨汁，选择挡下，没有躲闪，避免把她牵扯进不必要的争端。
而只要林墨在那个位置上，其他人针对林墨的恶行，都要顾忌是否会波及叶灵溪！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墨和叶灵溪，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合作者。
是书院里，仅有的同类……
林墨还是低估了余津的影响力，或者说他那身在内院的哥哥余燕，对外院的影响力。
食堂新来的小工把一份饭菜摆在了林墨面前，蟑螂，臭虫，鸭脖……
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将这种东西称之为食物。
林墨看向小工，却迎来了对方的冷嘲热讽。
“想做修行者，这点苦都吃不了？我还就告诉你了！就这个，爱吃吃，不吃滚！”
林墨摇了摇头，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拿起盘子转身离去，就是有些心疼那五钱银子。
虽然大概知道这小工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林墨还是得说一句，这活干的不漂亮！
等明天，给这小工上一课好了。
干这种活，就得把饭菜做的又香又辣，尤其是泻药的用料要足！再加一根变态辣的鸡腿……
啪的一声！
林墨端着那盘令人作呕的饭菜，按在了余津的桌子上。
还没等余津说话，身边的两个跟班就紧张得叫了起来！
“林墨，你想干嘛？”
“教习们可都在楼上看着呢！在这里动手，你考虑清楚后果！”
两人嘴上喊得气势很足，却感觉屁股开始隐隐作痛，身体不自觉退了一步。
因为上个月，他们在楼上朝林墨泼开水！而且没泼中！
之后就像死猪一样被林墨拖了出来，扒掉裤子挂在了宿舍门头上，跟竹条一起做成了竹笋炒肉！
这两年里，他们无不对学院的规矩气得牙痒痒！
云霄外院一大票的世家公子千金，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私底下经常掐架！两边的背景摆在那，告到教习那里，教习也头疼！
于是为了公平起见，有了一个规矩，学生之间的小摩擦，只要不当着教习的面，他们都当没事发生！
当然，前提是不能致人伤残，害人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林墨虽然“作恶多端”，却依然“逍遥法外”！
眼下，楼上用膳的教习，是两人唯一的底气！
林墨直接将他们当成了空气，逼视着余津。
余津上身后仰，神色傲慢靠，就差把腿搭桌子上了。
“怎么？食堂的饭菜不合林兄的口味？我余家倒是跟食堂有些关系，要不我让人给你换一份？”
“不必。”
余津的笑容轻蔑。
“哦？既然林兄不是为此而来的，那请回吧！我这人吃饭的时候有个习惯，周围要是有碍眼的东西，容易没有食欲。”
“余津，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余津眉头微皱，转而又舒展开。
“我凭什么要跟你赌？”
“你不敢？”林墨的话里带上了几分挑衅，“余家的四少爷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你怕输，那就算了。”
余津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来！从小到大，除了林墨，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哐当一声！
椅子倒地，原本嘈杂的食堂突然间安静下来，焦点转向起冲突的两人。
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余津怒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说，赌什么？”
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孩子依然是小孩子，有静气，但不多。
见余津上钩，林墨也没再废话。
“五百两黄金，赌我三天之后能不能启灵。”
没错，林墨跟余津打这个赌，主要是因为手头紧。
五百两这个数字，也是林墨深推算后得出的，余津毕竟还小，余家再势大，也不会让稚子抱金过市！五百两，是一个既让余津大出血，又不至于伤筋动骨的数字。
“嘁，我还以为你要赌什么？”余津发出一声嗤笑，“五百两黄金，你拿得出来吗？”
“输了任你处置。”
“好！我要的就是你林墨这句话！”
余津大喝！
“你若启灵失败，必定被赶出学院！到时候，你得从小爷我胯下！钻出学院的大门！”
林墨：“一言既出。”
余津：“驷马难追！”
说完，林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津坐回被小弟扶起的椅子上，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怒骂了一声！
另一个小弟看着林墨离去的背影，嘀咕道：
“这穷鬼，神气什么？”
一回头才发现，林墨那盘满是蟑螂臭虫鸭脖的饭菜，被扣在了余津的碗里。
“这……老大，我去给你重新打一份。”
“嗯。”
余津的脸色阴晴不定。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余津抬头，然后满脸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找他的，是叶灵溪。
余津有些慌张。
“灵溪，你怎么来了？快坐。”
他叫的很亲昵，可起身的时候，胫骨还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腿。
叶灵溪的嗓音平柔，像山间的一涧清泉。
“不用，我已经吃完了。”
“呃……”余津见自己的好意扑了个空，连忙补救着，“那你之后有时间吗？我在山下百香楼里订了一桌酒席，算是祝贺你学年大比夺魁！”
“余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夺不夺魁，尚且两说，届时我也未必有空，还是不劳余兄破费了。”
毕竟，余津身上有五百两黄金，已经被林墨预定走了。
余津显然没能听出这话外之意，见叶灵溪拒绝，又加了注。
“到时候不止是我，我哥余燕也会出席，你应该听说过，他是内院数一数二的天骄，到时候会指点一下大家在修炼上的困惑，而且内院的入院考核，我哥手里有一个直接免试的推荐名额，灵溪，你不妨再考虑下？”
然而叶灵溪还是没有点头。
“我来不是为了这些。”
接连被拒绝，余津的脸色有些僵硬。
却见叶灵溪微微挽起袖口，露出一小截皓白如霜的手腕。
那上面，有一点刺眼的墨痕。
“这是……”
“我只是想说，你的墨，溅到我身上了。”
“我……”
余津一时间百口莫辩，脸颊发烫，羞愧的低下了头。
见状，叶灵溪放下手腕，轻声说了句告辞，便离去了。
良久，余津才说出那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哪里还有叶灵溪的身影。
“老大，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去收拾林墨一顿！让他以后离叶姑娘远点！”
恼怒的余津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那你倒是去啊！刚才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上？你都明觉了！还怕他一个锻骨？”
跟班一个踉跄，也不生气，一脸谄媚的哭诉道：
“老大，不是我不给力啊！那穷鬼打架的时候，就喜欢使阴招！”
余津想起上一次围攻林墨，吃了一嘴石灰的事，脸色更难看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林墨手上那些石灰之类的东西是从哪弄的？”
跟班讪讪的不敢回话。
那石灰，是林墨从他这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