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小镇二位爷
流沙诚,一座以黄沙而出名的城,然而现在,这座城已经被皑皑白雪的覆盖上了,厚实的地面上有着及膝深的雪,城里,除了一些爱玩儿的孩童之外,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人在外,毕竟太冷了。
几个娃娃在那儿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对这雪人,一个大大的身子还没有攒好,结果就因为用劲儿过大,导致雪人的腰那里坏了一点儿。就在那失手的小孩儿憋屈的要哭的时候,一个穿着墨色宽大袖摆的带着薄茧的手帮忙把那雪人不瓷实的身子给压瓷实了。
小娃娃抬起头来顺着那穿着漂亮的暗绣长摆的手臂望过去,最后看见了一张精致的笑脸,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谢……谢谢哥哥。”
贺修之伸手点了一下那小孩儿的脑门儿:“叫叔叔。”
“哥哥。”小孩儿很是执拗的就是叫哥哥。
“为什么不叫叔叔?小萝卜头儿,我可是比你爸爸还要大上一些的。”
“可是你就是像是哥哥一样年轻啊。”小娃娃立场坚定的说着:“妈妈说了可以嫁给小哥哥,但是不能嫁给叔叔”
贺修之错愕的回头看着正穿着大氅,抄手站在自己旁边的雅洛奇:“雅洛奇,你来竞争对手啦。爷的行情就是好啊。”
雅洛奇在那儿不为所动,只是文雅淡然的调侃贺修之:“修,你羞不羞?”
“不修不修。”贺修之伸手把团好的雪人头给放在了身子上:“花儿,快去找你阿娘要一截儿废布条,给雪人儿穿个围脖儿,省的让人看见这胖嘟嘟的雪人儿没脖子。”
“好嘞,哥哥,我这就去。”小娃娃蹦蹦跶跶的跑了,贺修之笑呵呵的捡起来一块儿树枝,用随身带的火折子给烧黑了,在雪人儿的眉头眼睛上画了一条。站直了身子看见的就是小娃娃已经拎着一条只有小娃娃一手宽,一尺多长的布条出来了。
结果小娃娃还是人短了点儿,本来蹦跶着就还不稳当呢,结果一眨眼的空儿,她就果然是在小短腿儿上系上了布条儿眼看着人就要摔了,可是小娃娃却根本不害怕。
因为她已经被拎住了,此时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精致的黑色。这衣服她太熟悉了,在这个城里面,能穿得起这样好的衣服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酒馆儿的小老板,一个是小老板的兄弟,也有人说是客人的,这个就是刚刚帮她堆雪人的大哥哥。
“哥哥。”
“啐,就帮着你阿爸沾爷的便宜。叫叔叔,要不爷把你个小胖堆儿给扔地上。”贺修之单手拎着小娃娃的后背衣服,高高的举起来自己的手,和小娃娃面面对视。
小娃娃被威胁丝毫不害怕,甚至还咯咯的笑着,在那儿挥舞着手里的红色布条:“哥哥哥哥,就是哥哥。帅气的哥哥,雅雅的哥哥。”
好吧,贺修之微微的歪头,伸手把小东西给放下来,“去给你的雪人娃娃戴围巾去吧,爷走了,去喝酒了。”
“坏咯,坏咯,小酒馆又打不了烊咯。”
“客人,我们的小酒馆儿打烊了。”
“小二,上酒。”
几个娃娃模仿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缺了门牙的一个娃娃模仿着坐在凳子上,大爷模样的贺修之叫酒的模样。
贺修之哈哈的一笑:“善善善,六爷啊,看来咱们流沙城可是要改了名字了,要叫酒鬼城,这群娃娃,有待培养啊。”
舒应宸依旧是手插在宽大大氅的袖摆里面:“还不是你这小子带的,歪风邪气,歪风邪气。”
说话间,卖糖人的叫喊声已经穿了过来,一个小贩儿担着担子过来,一看见这俩大人以及那一群娃娃,他眼神儿一亮,这可是大客户啊,这两个大人,那真是拿着钱不当钱的主儿,没成想这年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居然还可以挣下这一个大笔的银钱。是不是他也可以在之后年前的这段时间多来几次这面儿呢。
这时间,眼见着就要过年了,舒应宸也没有介意小贩儿的那心思,贺修之更是没有在意,他手下接一个单子都是百两黄金的价码,更不论他这位爷了,谁不得给他抽成啊,贺修之手里的银钱宝物,甚至连朝堂都难以和他抗争。
这几十几百钱,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酒馆的小二送过来两把铺的厚实的凳子,知道他们爷也好看这个,两位爷黑白无常似的坐在那儿,神情温和,带着笑意。田七的手里还拿着两个银珠子,在贺修之的一个眼神下,递给了卖糖人的小贩儿。
贺修之手里盘着一把价值万金的折扇,轻轻地转着:“会做什么大物件儿?大过年的,来点儿喜庆的。”
小二伸手接过来漂亮的银珠子,很是爱惜的放进了怀里,继续的摆弄着小火炉,开始熬制糖水:“小的谢过大爷的赏,小的大龙大凤的,或者大喜字什么小的都会做。”
“那就小男娃来龙,小女娃是凤吧,都做的实在点儿,钱爷不差。”贺修之打了一下折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田七本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贺修之的身后,结果眼神儿的余光看见了舒应宸的手微微的有点发红,他沉默无声的转身回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爷的唇上的那个转瞬即逝的笑。
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的上面是两样东西,一对儿白玉茶盏,一个暖手炉,人无声的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后:“爷。”
贺修之伸手接过来茶盏,顺手就把折扇给放在了托盘上。
田七转身走到了舒应宸的身后:“舒爷,请喝茶,暖暖手。”
舒应宸客气的道谢,伸手接过来茶盏和暖手炉,人一派优雅的坐在那儿。端着茶盏,一派优雅,田七则是端着盛放扇子的托盘站在两个人的身后,方便两个人不用回头就可以把茶盏给放回去。
站在门口儿的福子错愕的看着果然是接过去东西的两位爷,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刚刚他还和那沉默的男人说什么他们根本不会在外面喝茶的,那样有失身份,这是除了凳子之外,他今天第二次失误了。
他的脸色更是苍白,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能留在他们爷的旁边儿,就是因为他伺候的妥帖,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他也不是那么妥帖的,甚至是有点儿懒散的了。不成,自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