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极限交货

    之前我和阿海已经从郡城的各种中小号的商铺买了很多黑砂糖，差不多有一千五百斤，但是目前我们的提纯工艺得率并不高，只有不到三成，这样一来差不多还有将近两千斤的原料缺口，如果现在再去大量购入黑砂糖，容易引起怀疑。这些大号的商号耳目众多，对市场上的风吹草动都是非常敏感的。

    既然原料有限，那就要通过改进生产的工艺和技术来提高得率了。黄泥水淋糖是中国古代制糖工业的智慧巅峰，是古人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的经验总结。

    究其本质是黄泥作为一种多孔介质，有很好的吸附能力，把糖里的色素和其他杂质吸附带走，但是在淋洗的过程中也有很多糖溶化在了黄泥水里被带走了，要想提高得率，那就要减小这部分的流失，虽然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糖的损失，但是这里是最主要的部分。

    既然是吸附，那就充分吸附了再过滤，古法之所以用淋洗的方式是因为不能进行混合吸附，因为糖浆温度降低就会凝固，无法过滤，而如果持续加热的话底下的糖会焦糊变黑，加上糖浆里的热对流会把沉下去的泥浆和焦糊的糖渣又带上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很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用黄泥浆充分吸附糖浆中的杂质。

    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恒温水浴加热，这样糖浆不会过热，就不会焦糊，也不会有强烈的热对流，吸附了色素和其他杂质的黄泥浆可以慢慢地沉淀到糖浆的底部，分离出上面的澄清部分再经过几次浓缩结晶，可以制作出高纯度的冰晶糖和雪晶糖。

    恒温水浴锅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就是一大一小两个锅套在一起，外面的锅里面加水，里面的锅里放上要加热的东西，直接加热外面的锅，外面锅里的水烧开后，里面的锅的温度就可以保持恒定，不会持续加热。

    采用了全新的工艺，找了两个大小合适的大锅，套在一起，往夹层里面加入了水，等到夹层中的水烧开，往内锅中加入了黑砂糖。在热力的作用下，黑砂糖慢慢的融化成了浑浊的糖浆，往糖浆里加入细碎的黄土粉末，这一个方向慢慢的搅拌。

    搅拌的差不多了，就停止搅拌，糖浆在静置状态下恒温沉淀，黄泥粉末带着糖浆内的杂质渐渐往下沉去，上面开始出现澄明清亮的糖浆，方法起作用了。

    又临时上街去买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锅，根据大小组合，组成了好多个大大小小的水浴锅，在院子里就地架锅点火，把剩下的黑砂糖都放了进去，同步处理。

    在漫长的等待中，院子里糖香四溢。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开始做试验的那一锅糖浆里的残渣已经沉淀到底，上面的糖浆澄明透亮，非常漂亮。

    我们开始用大勺从锅里捞出上面澄清的糖浆，装到提前准备好的方形的模具中，由于这次的糖浆是直接从糖融化的，里面没有加水，所以等糖浆冷却以后，就直接凝固了，省去了浓缩结晶的工序。

    很快，一块块晶莹剔透的方形糖砖就在模具中凝固了出来，虽然里面有些气泡，但是看起来也是澄明透亮，令人赏心悦目。

    就这样一锅一锅的糖浆，被灌注到模具中，冷却变成了一块一块方形的糖砖，到现在为止，糖的回收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六十，接近了百分之七十。模具的形状是特殊设计的一块，一块糖砖的重量刚好是差不多两斤半。

    锅底的残渣当然也不能浪费，里面其实还有很多的糖，把这些浓稠的残渣和糖浆的混合物集中到一起，加水稀释后再次沉淀，把上面清亮的液体分离出来浓缩结晶，又可以回收大量的糖。

    我们几个人忙了两天，中间基本没有睡过觉，只是实在太累了，就稍微休息一会儿，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这让我想起了可爱的黑白团子，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种动物，要是有的话，我一定要弄一只来当宠物。

    有的糖砖都已经冷却凝固，总共三百六十六块，只有一点点的富余，差点就不够了。拿出了其中的二百零五块磨碎成了雪晶糖。

    好好休息了一天，转眼就到了交货的日子。我们用两辆马车分别运送着雪晶糖和冰晶糖去了徐记和胡记的糖饼铺子。

    在徐记的交易很顺利，六张千两银票到手，还多出十来斤雪晶糖就一起送给徐掌柜了，这种散货在售卖过程中难免会有损耗，而且徐掌柜虽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至少跟我们做生意比胡掌柜的态度好太多了，这东西本来也不值钱，就送给他了。

    不过在胡记就没那么顺利了，胡掌柜不愧是多年经营糖点生意，看到这晶莹剔透的冰晶糖，他嘬了嘬牙花子，皱着眉头说：“老弟呀，你这冰晶糖不对呀，你说这宝贝是从西域商人买来的，但是西域到此路途遥远，糖这种东西容易吸潮，可你这冰晶糖一点吸潮的迹象都没有，你这是最近新制的吧？”

    这老狐狸，果然看出来了，不过我早有准备，如果他不提也就算了，他既然提了，那就别怪我再宰他一笔了。

    我笑而不语，叫马赫拿上来提前准备好的装备。几个打了孔的铁盒子，由两半组成，里面有反扣的挂钩，一但合上就无法打开，除非砸烂。铁盒子里放着一个布袋，这个布袋是秦雅婷亲手制作的，内层是密织的棉布，外层是粗织的麻布，里面装着用石头烧制的生石灰。

    看着胡掌柜那老奸巨猾的样子，我冷冷的说：“我自然是有防止水晶糖吸潮的办法，只要把这个镇水宝盒和冰晶糖放在一起，就可以保证冰晶糖一年不吸潮。”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铁盒。

    说罢，胡掌柜贪婪地看着桌上的铁盒，两眼放光。还有几个月才过年，如果能避免冰晶糖受潮，那到时候他自然可以卖更高的价格，大赚一笔。

    最后胡掌柜以五百两一个的价格买下了我手里的四个西域镇水宝盒。我们一行人强憋着笑离开了胡记糖饼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