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与天地意识的对话
王帆吼出“恶人毙，大道起”后，一缕霞光突兀照射下来，把他笼罩住。
当他放下头颅，低头却是看到四周观战的众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久久没合上。他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连轻微的风声都没有，顿时紧张了起来，再度握紧了剑。
“莫要紧张，”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王帆四处张望，找寻声音来源。神识也散出去，却发现神识只是离体丈许就被挡了回来。他越发惊惧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方天地的意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地意识？你找我何事？”王帆装腔作势地问道。
“你修的是大道诀，我本就该早些时候与你相见。”
“修习大道诀和同你相见有何关联？”王帆满脸疑惑道。
“大道诀本就是这方天地诞生时孕育而出的，修习此诀之人都有维护这方天地的责任，这便是我与你相见的缘由。”苍老的声音解释道。
“你既然是这方天地的意识，那就该知道我来自其他世界。”王帆被突兀的责任吓懵了，急忙说道。
“我知道，搭载你的虚空梭也是这方天地孕育的。没我的同意，你们是难以从外界进入这方天地的。”
王帆这才想起虚空梭器灵曾经提过它和大道诀是一体的，同时存在的。
“那又如何？我只是恰巧遇到虚空梭，又恰巧习得这大道诀，最后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方天地。一切都不是我主动的，只是被动接受。”王帆想做独立的自我，不想被束缚。
“我亦不知虚空梭的器灵为何选择你，但你既然习得大道诀，就该担起责任。”
王帆急得跺脚，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做了几件善事，但那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而已。
如果非让他肩负起某项责任，他确实感到难受。他大脑在快速转动着，思索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
“你无须过度烦恼。每个人对大道诀的理解不同，行为方式也不同。
轩辕、截天、缥缈和问道是最早修习大道诀的四位，他们弘扬道法，使人类能够通过感知万事万物悟道修行，有实力与野兽相抗衡，为人类生存争得一片天地，这才有了后续的修士界人类主导的格局。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对大道诀的认识进入了误区。一部分认为应该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服用天材地宝进阶，另一部分则认为可以通过吸食人类或者妖兽血气增强修为。两者相争相斗千万年，从未停歇。
更有甚者，则是想吞噬这片天地的本源来成就自我。”苍老的声音哀叹道。
王帆静静地听着老者言语，他明白了四大学院原来是大道诀最初的四位修习者创立的，也知道了仙修和魔修的来源，但是听到吞噬天地本源，却是被惊得发出声来，“吞噬天地本源？”
“对，这也是我与你相见的重要原因。你或许是最后一个修习大道诀的了。”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感伤。
“这又是为何？”王帆被这危言耸听的言语弄得一惊一乍。
“因为这方天地在不久的将来将不复存在。”苍老的声音笃定地说道。
“不复存在？你是说这方天地将要毁灭？全部的生灵都会灭亡？”
“是的。这方天地本可以再存续很长很长时间，但是因为人类对大道诀的误解，他们疯狂地吸食这片天地的灵气，过度开采天地灵宝，再加上无休止的杀戮吸食血气使得作为天地根基的凡人大规模死亡。这方天地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千疮百孔了，这也是为什么近千年来没有修士能够通过登仙台登临仙界的原因。”苍老的声音唏嘘道。
王帆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就如现实世界中过度砍伐造成水土流失，而后土壤肥力下降，农作物产量降低。换到修仙界大致就是人类贪婪，索取过度，天地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心里也在不断地吐槽。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中运气差的要命，头次中的新股上市首日却低开十几个点。而现在这种霉运也跟着自己到了这修仙界，刚来就要面临世界毁灭的厄运。
原有世界中，他只是个看客甚至过客，现在却要让他当主角。王帆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
想了一会儿，他却是渐渐有些意动。当时跟随虚空梭来到这方天地，回到年轻时的自己，不就是为了重新开始？不就是不想过那种颓废，碌碌无为、孤独寂寞的人生吗？
现在有个机会，而且是天大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为何又退缩了呢？想有一番成就，不付出辛劳和汗水怎么能行？
王帆内心纠结无比，一个想着小富即安，和程程待在姜城过小日子。另一个则是想着行走这方天地，成就一方传奇。
“你无须这般纠结。大道者，大自在也，遵循自己的本心即可。”苍老的声音似乎看穿了王帆内心的纠结，宽慰道。
“大道者，大自在也。”王帆默念了一句，心中似乎再次有些明悟。
他放松了心神，朗声说道：“那好，我就遵循我的本心，在这方天地走一走，看一看。至于能不能挽回天地灭亡的命运，我没有信心。”
“好，尽力而为即可。”苍老的声音似乎很满足这个回答。
王帆心想总算结束了，却突然感觉到一道意念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山川湖海、花草树木、人类和妖兽等万物生灵、无处不在的气和风，王帆明白这些都是大道诀中提到的万物，这是天地意识在帮助自己加深对大道诀的理解。
他闭上双眼，细细体味。不久就感觉到身心俱畅，自己的意识和这具身体再次进一步融合，神魂再次变大变亮，探测范围猛增到两万丈，他踏入了中阶中期。
先前笼罩他的霞光也渐渐消失，王帆听到周围的修士大喊“恶人毙，大道起”，而后内城各处也响起“恶人毙，大道起”的喊声，没过多久外城也想起了。
王帆看到了姜程程摘掉了面纱，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看到了刘阁主拍着手在大喊。他看到了修士们在喊，凡人也在喊。
他们有的是满脸欣喜，有的则是痛哭流涕。
他感觉到了众人的感激之情，也感觉到了这一小方天地似乎正在慢慢地修补。
王帆笑了，他感觉到自己未来的路似乎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