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必杀之
王帆牵着马，不急不慢地朝着解救虎崽的地方走去。路上他向姜程程大致说了下和白虎的对话，她听后亦是满脸震惊。
“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此间会有这等奇事。”姜程程感慨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正看到再说吧。”
二人不久就和白虎会合。当白虎看到马背上的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修，它们满脸诧异。
王帆开玩笑道：“只需你们行善，我们人类就不可吗？”
“恩人误会了，我等只是诧异为何那女修不带走自己的同伴。”一头白虎解释道。
“为何呢。”王帆摇头亦是不解。他却没发现马背上那人的身体微微地颤动了下。
王帆二人跟着白虎穿过一片密林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他发现前方平地上有一个简陋的木屋，两个妇人正在木屋不远处开垦荒地，两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低着头在捡拾地里的石块。
他正要开口，一旁的姜程程却是仓促下马向着妇人狂奔而去。王帆有些诧异。
“大娘，二婶，是你们吗？”姜程程带着哭腔不可置信地问道。
王帆这才意识到程程可能认识这些妇孺。
“是程程吗？”地里的一个妇人抬起头问道。
“是程程，是程程。”姜程程已经到了妇人面前，扑通一声紧紧抱住了那妇人。
姜程程的哭声越来越大，连带着另一个妇人和那两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王帆没有靠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旁的白虎也是面露思索，而那两个虎崽却是不管不顾的跑上前去，来回拉扯撕咬那两个孩子的裤脚，央求着一起玩耍。
哭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地停了。
姜程程用袖子擦拭了下泪水，断断续续地说道：“先前听白虎说它们行善收留了凡人，我有些不信，今日发现，发现。”姜程程再次哭了起来。
“程程，莫要哭了。”那妇人拍着姜程程的后背安慰道。
“大娘，你们为何在此？”姜程程停止哭泣询问道。
“还能为何？不就是刘家逼得吗？”另一个妇人满脸恨意地说道。
“刘家不是已经将曲家的产业都吞了吗？怎还能如此？曲叔叔现在又如何了？”姜程程急切地问道。她刚刚想到，如果曲叔叔还在的话，定不让家人流落荒野。
“你曲叔叔已经亡故了。”妇人哭泣道。
“你曲叔叔去了，曲家没了。”妇人语气中带着无穷的死意。她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孩子，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他们，我也早就随他而去了。”哭声再起。
“不是还有我曲姐姐吗？她早就入了轩辕学院内门，听说很受学院重视，刘家不是也很忌惮的吗？”
“刘家先前是想着让同在轩辕学院修行的少族长刘志迎娶你曲姐姐，所以给我们留了一点活路。
前段时间，他们想先下聘，我们知道你曲姐姐早就心有所属，于是推脱了。
你曲叔曾经传音与你姐姐，却是没有任何回复。没几日，他就突然亡故了。
府里面人心惶惶，仆人都走掉了。我和你大娘商量下，与其呆在家中等死，不如拼上一把，于是午夜时趁着刘家人看管松懈就逃出了曲府，又幸赖城门口守卫念及我曲家过去善待百姓，偷偷放我们孤儿寡母出城。
本想着去姜城投奔你们，却发现这道路泥泞难走，没几步孩子们就走不动了。
我们找了一片密林休息，想着看看能否搭乘他人车辆前往，谁知却是看到刘家人疾驰而出去往姜城方向。”
说到这里，那妇人再次哭了几腔，而后继续说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中午时分，孩子们饥饿难忍，我们就想着去附近村子讨些食物，却是发现村子里空无一人满是白骨。”
妇人身体发颤，手也哆嗦起来。
“我来说吧。”一旁年长的妇人拍了拍另一妇人肩膀，安慰了下。
而后说道：“我们惊慌失措地逃出村子，没走多远就看到这两头白虎带着虎崽在山脚下闲逛。因为府中仆人曾提过山中两头白虎口吐人言却不伤人，于是就死马当活马医，上前央求它们收留。它们犹疑后还是同意了，把我们安置在这里。”
妇人看向那两头白虎，满脸的感激。
白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忸怩道：“少杀生，多行善。”
王帆听到也是唏嘘不已。一个破家灭门的惨祸，却是让两头白虎留下了翻盘的希望。
它们不行善，就不会收留这些妇孺。它们不行善，向王帆求情赦免那偷其幼崽的女修，他也没耐心听它们夸赞自己的德行，也不会闲着无事跑来验证，就更不会发现它们真就救助了孤苦无依的妇孺。
“哈哈哈。”王帆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众人和白虎都惊讶地看向他，连那颤抖的妇人也抬起了头，却是满脸怒气。
王帆对此毫不理睬。
他笑着走到一旁，看着前方的崖壁，突然大喝一声，好似无数剑气飞驰而出。砰砰砰地击打着崖壁。崖壁上的石块在不断的脱落，一层一层的。
众人大惊失色，而那两头白虎更是面露惊惧。
王帆站在崖壁前，闭上了眼。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种缥缈的与这方天地有关。
岩石停止了掉落，众人却是看到崖壁上的四个大字‘我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