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谋划
趁着王铁匠不在,江流偷偷的在铁匠铺内挑了几件趁手的武器,随后悄悄的溜了出来。
“乐雨纤调皮捣蛋,平日里就经常晚归,说不定现在城主还未发现其失踪了呢。”
“我一个人若是跑到城主府前去报信,声音之小,府中之人根本听不见,那若是十人,百人,甚至几百人呢?只要大家同时在城主府外大喊,我就不信城主府里的人听不见。”
“至于从哪寻得这几百人呢?”江流目光沉着,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装的正是靠神秘铜镜变出来的银子。
原本这些银两足以让江流一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现在为了能够救出乐雨纤,他也打算好了如何去花掉这些银两。
可惜的是不知为何,在江流数次使用后,那枚铜镜突然变得通身漆黑,一幅锈迹斑斑的模样,镜面也不可避免的变得模糊不清,就连那奇异的复制效果也消失不见了,这着时让江流暗叹可惜了好久,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舍得将铜镜扔掉,反而郑重其事的将其藏好。
想到这里,江流不由得晃了晃脑袋,“现在可不是深究的时候,得赶紧去给城主报信才是。”
正当江流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嘈杂至极的声音。
只见主干道上,两队盔甲明亮的士兵将街上的人群分开至两边,空出了中间的青石大道。
正当众人好奇时,一大队人马声势浩大的从一头蜂拥而至,领头的是一名穿着暗红色盔甲的中年男子。
男子神色凝重,骑着一匹骏马飞快的从街道掠过,而他的身后,一排排士兵手持长戈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紧紧的跟在其身后。
“莫非是城主发现乐雨纤不见了,派兵出去寻找吗?”
正当江流心中一松,觉得乐雨纤可能有救时,一旁商贩中的几人却讨论道,“呦,这不是虞安都尉吗,带着这么多的人马,是准备打仗去了吗?”
“害,哪里是打仗啊,这是去剿匪了。”
“是哪个山头的匪徒,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听说不光剿匪,还有救灾呢。”
江流静静的听着一旁的闲聊声,心中五味杂陈,正准备偷偷走开时,却看到人群中出现一对熟悉的眼睛。
此人身穿黑色劲衣,戴着一顶斗笠,又将脑袋埋着,混在人群中,压根看不清长相,若不是对方一直有意无意的向他看来,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熟人。
只见这人给江流递了一个眼色,便悄悄的离开街道,进了一处拐角。
见此情景,江流愣了愣神,心中思索着是否要跟上去看看,不过片刻之后,毫无头绪的他还是决定去会会此人。
“小兄弟,看见你我就放心了。”江流刚刚走进拐角处,便听到一声略带喜意的声音,“我那傻六弟还好吧。”
面对此人,江流心有忌惮,迅速将袖口中的一物滚至手掌中,随后才说道,“放心,你的六弟没事,他就在城外的破庙等你,若是有机会,你便出城寻他去吧。”
“多谢小兄弟,不过我多半是出不了城了。”五哥目光昏沉,不住的唉声叹气,“若只是我一人将性命留在城内倒也还好,只是可惜小兄弟你,千不该万不该再回来啊!”
“此话怎讲?”江流心中一紧,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五哥左右环顾,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将嗓音压倒最低,“乐小姐失踪了!”
“失踪?她不是被你们刘什长绑走了吗?”江流一脸惊疑,开始在心里暗自掂量起眼前之人的话语。
“泔水车刚进城,还没送到地方就消失了。”
“连车带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发突然,为避免夜长梦多,大人只得提前发动计划。”五哥焦急的说道。
“现在虞安都尉已经带兵出城,吕文瑞都尉又在轮值,其属下被分散在城中各处,再除去我等早已被买通叛变的士兵,城主大人此时可驱使的兵马不过两千余人。”
“那这么说,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的正是三大都尉之一的陈傅剑了。”江流只觉得有些头疼,五哥的话语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是的。”五哥没有反驳,反而是继续说道,“陈傅剑大人手下的五千人马早已暗中部署,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一举拿下城主府。”
“可城主毕竟在信水城深耕多年,如今乐雨纤这个最大的筹码又不见了,若是城主负隅顽抗,等到吕文瑞都尉前来支援,陈傅剑不一定能赢。”江流沉默片刻后,又突然说道。
“呵呵,你太天真了,大人深谋远虑,早已将这些都考虑进去了,近期来城中无端多出的人们,其中足有数千人都是大人暗中招揽的属下,有他们挡住增援,城主根本没有希望。”
“不对,这些人进城都要经过搜查登记,负责的又是吕文瑞都尉,你们根本不可能将武器”江流脑海中闪过了某个军需处副使领的脸,“所以我和师父这些时间锻造的兵器?”
“不光是你们,城中八成以上的铁匠铺都无心中为此事出了一份力。”
“过了今晚,陈大人坐上了城主之位”
“而他的心腹刘什长便是下一任都尉,老三的死又与你我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连累到我师父王铁匠。”江流脸色愈加阴沉,“所以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若是替你救下六弟,那此间事了死的便会是我师父了!”
“六弟与我从小相依为命,为了救他,我愿意将生死置之度外,至于其他人的”五哥满怀歉意的望着江流,“我只能说句抱歉。”
江流只感觉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为了这些东西不受到伤害,就得损害其他人的性命,那么我应该是愤怒?是无奈?是担忧?还是对于这种做法的认可?”
五哥凝视着眼前幼小还不成熟的少年,拍了拍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对,小兄弟,我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
这番话让江流如遭雷击,呆呆的伫立在原地,以至于一阵传遍大街小巷的铜锣声也没能听见。
“噹噹噹”
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小巷,瞬间挤满了拼命往回家赶的百姓们。
“这是什么声音?”
“是宵禁!大人的计划开始了!”
“信水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