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流涌动
信水城,城主府中。
府内的书房不大,但布置的也算精致,奇珍古玩摆放有序,笔墨书画也是应有尽有,角落处还有着几棵常青树作为装饰。
只见屋内书桌旁坐着一名三十几岁的精壮汉子。
其相貌俊朗,却有些许萎靡不振,正伏案端着一本黑皮古书,眉头紧皱,一幅思绪万千的模样。
此人正是信水城城主乐修远。
“咚咚”
在他看得入神时,屋外却有人叩响了房门。
乐修远略感不悦,眼皮也未抬一下,语气有些愠怒,“是何人在外喧哗。”
门外老仆闻言顿时一阵惶恐,“城主大人,老奴不是故意打扰您的闭关,而是有几名驿使携急件求见大人,事态紧急,实在不敢不报。”
老仆说完便恭敬的站到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过后,里面才传来一声“进来吧”。
得到乐修远的准许,老仆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打开房门,将小院里三名风尘仆仆的驿使迎了进来。
“见过城主大人。”众人进入房间,一一行跪拜之礼。
乐修远将手中古书放置一旁,看清来人,“傅剑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陈都尉今日晌午外出后便一直未归,老奴只好自作主张将驿使带了进来。”老仆如实禀告。
“说吧,什么事。”
三名驿使见城主大人发话,立马拱手正色道。
“属下乃广吴县镇捕快,近日我县出了匪患,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无奈匪徒帮众人多势众,当地实在无法有效剿匪,于是县令特派属下前来求援”
“齐眉山一处煤矿突然崩塌,数百名矿工被掩埋,矿长命我前来寻求支援”
“阳江水利工事告急,眼见春雨季节即将到来,届时恐会决堤,导致洪水泛滥,损毁良田房屋,数万人流离失所”
“嗯?怎么灾祸都挑着今天发生了。”乐修远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浑浊的眼中有流光闪过。
书房内气氛肃立,几人均不敢言语,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传我口令,命梁英才千户率两千人马前往广吴县剿匪。”
“徐世良千户率一千人马前往齐眉山救灾。”
“虞安都尉率三千人马前往阳江治水开道。”
“是。”随着乐修远的一声令下,众驿使精神一怔的领命告退。
而老仆也正欲关门离去,却又想到什么,回头开口禀告道。
“对了,晚膳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雨纤小姐还未回来,老奴隐隐有些担心。”
“不急,雨纤平时贪玩成性,回来晚些也属正常,说不定此时她还在哪捣乱呢。”
乐修远又捧起那本黑皮古书,沉着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江流牢抱树杆,以此为棍,将树冠一头指向老三,树枝树叶在他的挥动下簌簌作响。
他很清楚,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击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威胁。
只不过,眼下也只能疯狂的赌一把。
随着老三挥动着手中巨斧,面前的树枝树干被一一砍断。
眼见桐木越来越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近,江流却目光坚决,不退反进,将身形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见此,老三露出了凶狠的目光,将手中巨斧高高的举过头顶,再次下劈时,势要将其斩与斧下。
随着斧刃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截桐木斩开,绚丽的银光瞬间来到江流的肩头,鲜嫩白皙的颈脖近在咫尺。
巨斧只需再往前挪动几分,便能将眼前毛头小子的头颅摘下。
老三狂喜,嗜血般的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可想象中的血花四溅并未出现,手中的巨斧在空中纹丝不动,竟无法再前进分毫。
面对此景,他顿时一阵愕然,连忙定睛一看。
原来对方正用两只手臂牢牢的将斧柄抓住,瘦弱的身体迸发出庞大的力量,将巨斧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老三震怒,将全身力气都传到了手臂之上。
江流压力倍增,不由得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随着与老三的力量抗衡,他的脚踝被压得深入泥地,手臂也传来一阵疲软。
幸亏六弟的身影及时从后背绕出,一道刀光向着老三的手臂砍去。
见此,老三无奈松手,只能放弃手中的巨斧,可就在这一瞬间,江流却将埋在土中的脚掌向上猛然一踢,瞬间飞沙泥土扑面而去。
老三心中暗道不好,下意识的举手掩面,飞快的向后倒去。
力竭的江流却也无法追赶,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
老三心中一松,虽然失去了武器,但好在拉开了距离,不论是逃是战都还有空间。
正当其心中暗自思量时,一柄刀尖却从后背穿胸而过。
随着老三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下,肥重的身体带起一阵尘土飞扬,鲜红刺眼的血水从伤口处不断涌出。
只是挣扎片刻,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江流终于放下心来,一屁股瘫坐在地,此时的他早已被汗水打湿,浑身都传来一阵酸痛。
他不得不承认刚刚的举措极其危险,可是穷途末路的他别无选择。
身法武艺方面无一不是被碾压,只有气力可以与之抗衡,要想缠住对方,只能想办法接近老三,在其猛烈的攻击之下,将其手中武器夺下,再利用沙土扰乱其视野。
剩下的自然就是利用其速度不快的缺点,使得六弟趁机绕到身后将弯刀刺进他的后背,并搅碎其心脏。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望着老三的尸首,江流突然开口问道。
正在用破布擦拭着弯刀的六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毫不犹豫的说道,“回家!”
“恐怕不行,你绝无可能活着进城。”江流抬起头,看了看已经降临的夜幕。
“我虽然不知幕后之人具体是谁,但城门口绝对有对方的人,你躲不过守卫的排查。”
“那如何是好,五哥还在家中等着我。”六弟有些恼怒。
“我想你五哥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等他才对。”
“什么意思?”
“在你性命受到威胁时,他又怎会让你回到城中,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江流站起了身,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所以先前与你所说的在家中等你,多半是意有所指,你好好想想,是否在城外某处有个其他什么的落脚处,他或许是想让你到此处去等他。”
六弟挠了挠脑袋,努力翻找着记忆。
突然眼中一亮,惊呼道,“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与五哥曾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待过一段时间,那时我们还小,白天在城里乞讨,到了晚上五哥便拉着我出城去那寺庙过夜,而且没回路上都开着玩笑说那是我们的家”
“一定是那!五哥的意思一定是让我回那座破庙!”
“嗯,这样也好,反正你也进不了城了,不如就去那破庙等等看吧。”
“那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六弟心存感激,自己先前还与人家以命相搏,却被对方出手救下,现在又出言解围,实在有些羞愧难当。
“乐雨纤还在等着我去救她呢,所以”江流目光如炬,将手中巨斧握在胸前,死死的盯着他,“指使你们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