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曹帮马贼
县衙内堂，林忆峰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房门。
“大人！是我，林忆峰！”
“进来！”李县令低沉地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林忆峰进屋后，就发现李县令黑着脸坐在伏案前，案台上摆着两张纸条和一把环刀。
“大人，头儿他……”林忆峰欲言又止。
李县令脸色阴沉地看着林忆峰，开口说道：“我已经知晓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忆峰将当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县令。
嘭！
李县令重重捶在了案桌上，愤怒地吼道：“这个柳长青，就不该放了他！来人，传令下去，全城缉拿柳长青！”
“大人，下官不知为何会放了那家伙！”林忆峰眼神中带过一丝愤怒。
“哎……”李县令叹了口气，无奈道，“没有继续关押下去的理由了！”
有着几年捕快经验的林忆峰在李县令的叹息中也反应过来。
当日事件的受害者如今早已康复。再者，朝廷对赋能者之间的斗殴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会过多问责。
待得胥吏取走缉拿令后，旋即，李县令吩咐林忆峰来到案桌前，指着两张纸条，沉声问道：“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林忆峰仔细的对比了一下两张纸条上的字迹，说道：“大人，从字迹上看，这两张纸条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李县令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大人，以下官愚见，从钱捕头最后交给我的纸条上，不难看出有人以他妻女做要挟，让他杀了我。”
林忆峰看了一眼李县令，后者正聚精会神地听他分析，继而接着说：“但是，以我对头儿的了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头儿真的会想要杀我。可这几次的交手，头儿的确是毫无保留。”
下一句林忆峰没有说出口，要不是自己有霸哥技能傍身，估计那日在牢里就已经去见上帝了。
李县令听完分析后陷入沉思。
片刻，他开口道：“这把刀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这刀是下官在城南破庙的草丛里捡的。可以断定，这把刀就是杀害小乞丐的凶器。”林忆峰拿起案台上的环刀，将刀柄展现在李县令的面前，“大人请看！”
“曹？曹帮马贼？”李县令惊呼。
“应该错不了，马贼十恶不赦，下手狠辣，从环刀上留有的血迹来看，他们就是杀小乞丐的真凶。”林忆峰气愤地说。
“为何马贼要取小乞丐的性命，他们也参与了此案？”李县令面色难看，接二连三的涉案人物，让他感觉此案越来越棘手。
“马贼也有可能是受人所托。”林忆峰猜测道。
李县令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叹息道：“哎……这么些年，朝廷一直出兵剿匪，效果甚微。”
“曹帮马贼势力强大，在几次剿匪中，朝廷攻坚的队伍还未曾看到他们大当家就被击退了。据参加剿匪的士卒们说，曹帮有几个品阶极高的赋能者的在。”李县令面色凝重，语气深沉。
“连朝廷都灭不掉他们？”林忆峰开口问。
李县令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曹帮马贼听到朝廷要剿灭他们的风声后，便要求和朝廷谈判，最终的谈判结果，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后来朝廷就在没有派人来剿匪，据说是曹帮大当家降了朝廷。”
“既然降了朝廷，那为何还允许马贼的存在？”林忆峰不解。
“这就是朝廷的高明之处了，朝廷需要立威，就势必需要马贼的存在。”李县令点到即止。
林忆峰秒懂，庙堂上的勾心斗角果然不是他一个小小捕快能够揣摩的。
“那大人认为马贼是受了谁人的指使？”
李县令没有正面回答，转而眼神凌厉地盯着林忆峰，说：“为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你？”
大哥！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李县目光灼灼，逼问道。
“大、大人，我……”林忆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李县令叹了口气，自责道，“刚才是我失态了，老杨的重伤和老钱的死让我耿耿于怀。他们与我共事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吩咐下去，找到老钱的妻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县令命令道。
“大人……”
李县令扬起手臂，打断了林忆峰的话，说道：“你先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一下子损失两员猛将，对李县令的打击巨大，林忆峰不再逗留，退出了内堂。
待林忆峰走后，李县令起身来到窗边，看向窗外，自责道：“老钱，是我害了你啊！”
几日后，缺了一角的月亮悬在空中，城北树林里隆起了一道土坡。
林忆峰搀扶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杨捕头，二人在土坡前站定。
“头儿，你看我带谁来了。”
“老钱……”杨捕头唇边八字胡动了动。
此处正是钱捕头的坟头，因案件尚未了解，而钱捕头又是第一嫌犯，被大葬的要求被朝廷驳回。这里是林忆峰私底下偷偷为钱捕头设立的坟头。
钱捕头从怀中取出一瓶桂花酿，又取出三只酒杯，靠在土包前，说道：“老钱啊，我知道你就好这口，这不，我给你带来了。”
他让林忆峰把酒满上，声音沙哑，说道：“来，兄弟我敬你！”
林忆峰将一只酒杯递到杨捕头的嘴边，后者用牙齿吊着酒杯，仰头灌入喉中。
又将另一杯洒在地上，低声说道：“头儿，干了！”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钱，还记得我们刚到衙门，还是个捕快的时候，就属你最不合群。弟兄们要去勾栏摸鱼，你偏偏要去巡街……”杨捕头自顾自地回忆着，眼角不时滑过几粒晶莹的液体。
“衙门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你扛着，论功行赏的时候你却总是把弟兄们往前推……”杨捕头自嘲道，“最让我羡慕的，还是你娶了个好媳妇……”
林忆峰站在一旁听着往事，突然耳廓一动，体内气机外放，有人！
“谁！”林忆峰警惕地朝着林子深处的黑暗中喊道。
“桀桀桀桀桀，好感人的兄弟情！”
从林中走出来一个灰袍男子，冷笑道：“你们终于来了，我在这可是等了好几天！”
“柳长青！”杨捕头颤颤地起身，眼中充血，吼道：“咳咳~老子宰了你！”
刚迈出一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了起来，才幸免于难。
林忆峰搀扶着杨捕头，后者不甘地盯着灰袍男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呵呵，杨剑，你凭你这个废人，还是省省吧！”不远处传来灰袍男子的嘲笑。
林忆峰平静地对身旁由于气愤至极而全身颤抖的杨捕头说：“杨头，交给我吧！”
说罢，将杨捕头扶坐在地上，双指点了点眉心：
“八门遁甲，第一门，开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