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味
偌大的罪恶之城。
街道上空无一人。
宛如一座空城。
随手将手中带血的手帕扔在路边，莫问走进了城中心一座二层小楼中。
小楼不大，只有几十平米的样子。
屋内，一张木板床孤零零的摆放在屋子中间。
莫问已经忘记了，这座小楼原先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了。
他只记得，十岁那年。
已经杀了不少人的他，被小楼主人盯上。
看着出现在他身旁皮肤青黄，身体佝偻，面露苦色的虚影。
莫问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特有的产物——诡异。
他记得，来到这个世界后，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在这头诡异身上。
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方法，都难以伤害到它。
看着慢慢逼近的诡异，莫问稚嫩的小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算过足了瘾。
可脖颈间挂着的黑色圆珠，经过他鲜血浸泡后，发出昏暗的红光。
那道虚影，被发出的红光扯进了圆珠之内。
在死亡来临前，救下了他。
而莫问，也和小楼主人进行了友好的沟通。
将废掉手脚的小楼主人扔到街道后，莫问站在屋内的窗户处，欣赏着一拥而上的人影，将他分食。
从此，这座小楼成为了他的居住场所。
“百鬼夜行图已经纹好了，别装死了。”
脱掉粘上污秽的上衣，莫问躺到木板床上。
脸上的笑容散去，眼镜下的桃花眼闪出凌厉的目光。
“任务完成，百鬼夜行图进化中。”
随着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光着上身露出的纹身，被一层红光围绕。
红光渐渐消失。
身上纹着的鬼怪，如同活过来一样。
露出恐怖狰狞的模样。
“你的审美太差了。”
莫问看了看手臂上的鬼怪纹身，脸上升起笑意，眼中却不带一丝感情。
对于脑海中的声音，莫问已经习惯了。
这个声音，就是圆珠吸食虚影破碎后出现的。
他不知道声音的具体来历，只知道声音是在自己脑海中发出的。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想将自己的脑袋打开，去寻找这个声音。
可他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不是在自己的脑袋中。
如果到时候打开脑袋，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自己不是得不偿失吗？
声音只是偶尔才出现，每次它的出现，都会给莫问颁布任务，让他去完成。
本想拒绝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它的声音中迷失自我。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莫问对它充满了防备和不喜。
“吸…收…刀鬼，可…获得…刀鬼能力。”
机械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仿佛故障了一样。
每一次，完成任务后。
在它颁布完奖励，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问也从刚开始的欣喜变得毫无反应。
“怎么吸收？”
刀鬼，就是刚刚跟在莫问身后的虚影。
是完成它的一次任务后，获得的奖励。
正是因为刀鬼的存在，让莫问在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时，可以进行反杀的原因。
这一次，声音让自己纹制百鬼夜行图，还必须以人血为引。
正好，莫问对于那家纹身店的老板。
不对，是对所有以血肉为食的人，都充满了厌恶。
也正是这个原因，莫问在虐杀他们时，心中才会毫无负担。
毕竟，与他们相比，他的人性还存在。
虽然自己杀人，剥皮，割肉。
可自己不吃血食，所以自己还是一个好人。
“手掌搭在它身上即可。
百鬼夜行图已进化完成，你可以触摸到诡异，对他们本身直接造成伤害。”
过了许久，声音才回答了莫问的问题。
它的声音，也从断断续续变为了正常。
“过来。”
看了看角落处的虚影，莫问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
虚影慢慢飘了过来，离近了可以发现，虚影与常人无异，手中握着一把断刃。
眼神呆滞，愣愣的站在莫问身前。
“砰！”
一声闷响，虚影的身体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砰…”
一阵闷响声，在这个空旷的小楼内响起。
莫问看着自己发红的拳头，然后低头看向鼻青脸肿却依旧呆滞的刀鬼，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口中也发出低低的笑声。
看来，自己以后的乐趣又增多了不少啊。
“现在的你，如果有了理智。
是否会厌恶自己。
就让我送你离开这个肮脏丑陋的世界吧。”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诡异，都没有自己的思维。
他没有进入过那个鬼怪横行的世界。
也没有经历过以人类为食的诡异时代。
对于那个世界，他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现在，他迫不及待想听见，利刃切割在诡异身体的声音。
迫不及待想看到，它们在痛苦中哀嚎的样子。
它们，不知道能不能感觉疼痛，
它们的身体是否还可以流出鲜血吗？
它们，在临死前。
会不会流露出祈求的目光。
他真的太好奇了，好奇的快要发疯。
罪恶之城，已经给他带不来新的乐趣了。
——————
握着刀鬼的手，冰凉刺骨，如同寒冰。
在他的注视下，本就是虚影的刀鬼，身影更加虚幻，呆滞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种表情莫问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了。
可惜，没有听到那悦耳的哀嚎声。
罪恶之城的那群野兽。
在面对死亡时。
他们的眼神只剩下麻木，恐惧，和祈求。
莫问不明白，他们在祈求什么？
祈求自己放了他们？
祈求可以拥有活着的希望？
还是祈求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亡？
刀鬼的虚影越来越淡，直至消亡。
一阵雾气，在它消失的地方升起。
慢慢飘散到了莫问的后背之上。
一股难以言说的舒适感，弥漫到他的心头。
这种感觉，让他沉迷其中。
他想大喊，他想放肆起舞。
内心的舒适感，让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在欢呼。
他的嘴巴咧的大大的，脸上的笑容扭曲起来。
如同一个恶魔，找到了他心爱的玩具。
癫狂的笑声充斥在空旷的小楼内。
莫问找到了，找到了比鲜血更让他着迷的东西。
他好想。
好想冲进那些人的家中。
看着他们召唤出来的诡异，痛苦的跪倒在自己身前。
他好想。
好想这种舒适感，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体内。
可是莫问好像想到了什么，癫狂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
颓废的坐到了洁白如初的地板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设立这狗屁不通的守则。
秩序就不应该存在这个地方！”
莫问低头呢喃着，他不明白。
那个创立罪恶之城的人，为什么要设定不准进入屋中杀戮的守则。
他见到过违反这条守则的人。
一瞬间成为血雾的场景，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坐在地板上的莫问，身体突然开始抖动起来，口中再次发出瘆人的笑声。
俊秀的脸庞上也带上了扭曲的笑容。
“我还有机会，还有享受美味的机会。
我怎么会忘记那条守则了。
哈哈哈哈…”
他如同疯魔了一般，站立起来。
五指揉搓着脸颊，泪水从他的手缝中流出。
狂喜中的莫问没有发现。
在他的背后，刚刚消失的刀鬼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代替了百鬼中的一员。
眼中闪着红光，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