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忆录5
“没事，爸爸其实想换掉这个相机很久了。不哭不哭哈！咱们出来，就是为了开心的嘛！”
可宋熠月依旧哭个不停。
宋晚墨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坚持哄她，“我们去游乐园和看电影，是为了啥？”
“咳咳……呜呜呜……开心。”
“对啊，现在你哭哭啼啼的，不就没达到开心的效果。笑一个吧？”
宋熠月强颜欢笑了一阵。
“回家回家！”
回家以后。
宋晚墨赶紧系上围裙，就给她做饭。
饭桌上。
与往日一样丰盛，菜品香气扑鼻。
可宋熠月根本不动筷子。
“月姐，吃饭啊！”
宋熠月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碗筷。
宋晚墨才开始吃饭。
但宋熠月却在目光呆滞地光吃饭，不吃菜。
他放下碗筷，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夹菜啊？”
“我害得家里丢了这么贵的相机，不配吃好菜。”
宋晚墨放下碗筷，他只回了宋熠月后半句话，“那菜都买回家了，也都做成饭菜了。你不吃，我又吃不完，那不是浪费吗？”
“那我吃。”她夹起饭菜，“以后买菜，别买我的份了，我吃白米饭得了。”
泪水夺眶而出，打在米饭上。
“干什么？又在眼泪拌饭。”他拿下宋熠月手中的碗筷。用手给她擦掉脸颊的泪水。
宋晚墨心疼不已，“都说了眼泪拌饭，对消化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爸爸的话？”
“呜呜呜呜……那部相机两万三，你上多久的班才能买啊？呜呜呜呜……”
“又来了！又来了！都说了不怪你。”
“您不怪我，可我怪我自己呜呜呜……”
宋晚墨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不由得也勾起他二十二年前的回忆。
那会儿，他十一岁。
养父养他的第五个年头。
虽然养父对他视如己出，但他在孤儿院的阴影下，他还是总感觉自己是在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所以，他每天都十分乖巧、勤奋。把所有的家务都包揽了，每天比养父起得早，以给他做早餐吃，每天也是最晚睡的。因为，他还会去给养父检查盖好被子没。
即使养父说了无数遍，不用他这么懂事的，但他就是坚持要如此，一日复一日。
暑假的一天，他正在打扫卫生，在用扫把撩桌底的灰尘时候，一不小心绊到了桌子。桌子上的玻璃奖杯，直接从一米多的桌子上摔落下来。那是养父在省里的某次比赛获得的。因为是目前为止养父拿到的最高荣誉，所以一直把它视如珍宝。
他吓得大惊失色。
“这是爸爸的珍贵奖杯，我…，我对不起您啊！”
他赶紧将玻璃碎片逐片捡起。刚捡起一片，玻璃碎片就划伤了手。但他顾不上管自己的手，而是赶紧去拿胶水，看能不能沾上。可，根本沾不好……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
养父回到家了。
宋晚墨拿着裂成几块的玻璃碎片，跪到养父跟前。“爸爸！你打死晚墨吧！”
养父看着他惊慌失措，愧疚不已的样子，赶紧扶他起身，才发现他的手伤了。“把它们放一边先。你来！”
养父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给宋晚墨包扎。
“爸爸，你打死晚墨吧！打死我吧！”
养父打趣道：“打死你？奖杯是能复活还是怎么滴？”
“可那是你目前而言的最高荣誉。”
“那又怎么了？有我儿子重要吗？”
“可我只是您从孤儿院捡回来的孩子。”
这话气得养父火冒三丈，他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宋晚墨的脸上。
宋晚墨的嘴角一下子肿了。他马上起身，像古代的奴仆一样，“爸爸打得好！”
说罢，宋晚墨立即转身去拿鸡毛掸子，跪下来，将鸡毛掸子举过头顶，给养父“负荆请罪”。
“你做什么？！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我打碎了爸爸珍贵的奖杯！”
“起来！”夺过宋晚墨手上的鸡毛掸子，宋晚墨闭上了眼睛，准备受罚。
可养父只是夺过来，不屑一顾地一把扔到地上。
养父很失望，“五年了！你能不能把我当做你爸！”
“我…我…一直把您当爸爸呀！”
“不，你没有！五年了，你每天起早贪黑，跟我比早起，比晚睡！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都是……都是我该做的。”
“如果你真把自己当儿子，才不会这么卑微，才不会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拉过宋晚墨的被玻璃划伤的手，满眼心疼地说：“领养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这就是你的家，可你？你非要让自己过得如此‘寄人篱下‘！何苦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顾虑，把这里当作你真真正正的家呢？”
“爸爸也没有把我当亲儿子。要是亲儿子，打坏了爸爸最心爱的奖杯，怎么着也会一顿好打。”
“你个傻小子，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把你当亲儿子了。而且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呢？什么亲儿子就会用打的？亲不亲生都好，难不成，我打了，问题就解决了，‘打’对于家长而言，是一种教育方式，但绝不是一种撒气方式。你只是不小心而已嘛！你这么懂事，就打碎了一个玻璃杯而已嘛！为什么要打你？”
“可它是您最珍贵的玻璃奖杯啊！不是普通的玻璃杯！”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奖杯，留着又有何用？况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你打碎了这个，下个星期的省赛，我能拿到更好的奖杯呢？”
宋晚墨好感动，一下子还哭起鼻子来了。
“我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谈！不许哭！”用手给他抹去眼泪。
然后抚了抚他受伤的嘴角，“对不起，爸爸打重了。但爸爸打你，是被你的见外给我气着了，我可不想叫了自己五年’爸爸‘的儿子，竟然永远把自己当外人。你是我宋谦能的儿子，现在是，以后是，就算劳资死了以后以让是你爹！”
“不说不吉利的，爸爸！”
父子俩紧紧相拥。
一个星期后，养父真的拿了更优名次的奖杯，而且还是金奖杯，不是玻璃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