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魅影身法
“昊天，这边。”李浩然倒是很热情，见到李昊天，立马打招呼。
“恭迎昊天老祖。”
“恭迎昊天老祖。”
“恭迎昊天老祖。”
……
还未等李昊天答应，几道童声齐声响起，却是几个顽劣的孩童。
李昊天从身后腰间取出一把桃木剑在手，踏步而出，振臂一挥:
“孩儿们，可敢与我前去杀敌？”
“诺！”
“诺！”
“诺！”
……
一众小孩学着戏文中齐声回应，倒也有模有样。
李浩然微微一笑，对身旁村长道:“昊天还是这般有趣。”
“有趣什么，都这么大了，整天带一帮小子胡闹，唉！李盛死得早，不然也能管管他。”村长想到李盛，不禁黯然神伤。
李浩然忽然想起小时候李昊天在土地庙许的愿望：“待我学剑有成，定斩尽天下不平事。”
“唉！他只是未遇良师。”李浩然心中感慨。
“我听我姐夫说北边有逃兵已然窜逃到江南，专以狼嚎为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号称‘狼行天下’。”李浩然心中不无担忧。
村民越聚越多，大家对狼嚎之事皆是担忧。
大家生活本就是刚刚够温饱，要是真有山贼来打劫，那日子真没法过。
……
随着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百十个精壮汉子骑着马匹，手执兵刃，浩浩荡荡闯进庄内。
还真是一伙山贼，越是担心什么事就会发生什么事。
众汉勒马站定，一手持长鞭的汉子大声吼道：
“哪个是村长？”
村长颤巍巍踱步向前，抱拳作了一揖道:“各位好汉，鄙人正是。”
长鞭汉子一笑，和声道:“村长不必害怕，我们呢只是借点粮，绝不骚扰你们。”
未等村长回话，村民们已是嘀嘀咕咕吵成一片。
“我们哪有粮，自己都吃不饱。”
“说的好听，会还不？”
“天杀的，还让不让活了。”
……
眼见村民自顾埋怨，一黑大汉不耐，手拎铜瓜链子锤，双脚一镫，驱马疾驰，锤随链条飞速旋转，忽然砸向旁边一大腿般粗的松树杆上。
砰！
松树应声断为两截，倒在地上，漫天灰尘夹杂着枝叶簌簌飞扬，端的是声势惊人。
村民们几曾见过如此威势，不由自主都吸口冷气，哪里还敢叽叽喳喳。
黑大汉对此似是很满意，打马驱返。
村民中却有一人不应景，说道：“我们村可有一大人物，你们可得罪不起。”
黑大汉鼻孔朝天，很是不屑，粗声粗气说道：“一个破村子，能有什么大人物？”
“此人姓李名浩然，有个大名鼎鼎的师父，人送外号八臂哪吒郑赫，问你们怕不怕？”
说话之人心中暗想：“李浩然，叫你平时牛逼哄哄，关键时候看你行不行？”
一年长之辈呵斥：“你个乌鸦嘴，小心祸从口出。”
黑大汉却没被吓着，喝道：“怕你妈个锤子，哪个是李浩然，看老子不锤死你丫的。”
甩着链子锤作势欲往人群中打去。
众村民眼见来势凶恶，齐刷刷后退好几步，独留一健壮青年孤零零呆立原地。
此人相貌俊朗，在一众村民中倒显鹤立鸡群，正是铁手铜臂李浩然。
黑大汉两眼瞪圆，忽咧嘴一笑，说道：“胆量不错，你就是李浩然？”
李浩然苦笑道：“正是，家师八臂哪吒郑赫，望各位朋友给个面子，改日定登门拜访。”
马贼中一名穿着破布旧衫的方脸大汉问道：“八臂哪吒什么门道？”
旁边一瘦猴脸汉子接茬道：“通臂门的一个好手，为人八面玲珑，大哥，我去试试他。”
猴脸汉子话音刚落，却听“砰”的一声。
放眼望去，只见黑大汉手中链子锤轰然砸在青年所立之处。
土石飞溅之际，一道身影快速扑向黑大汉，却是那李浩天乘链锤未返之际，欺身近打。
李浩然人未近身，侧翼陡现一影，却是那猴脸汉子飞身来攻，人到声到：
“老八退下，我来领教下通臂拳。”黑大汉虽不愿，却不敢不听，只得悻悻退下。
猴脸汉子身形奇快，犹如灵猴般扑向李浩天。
两人以快打快，乒乒乓乓乱响。
李浩然双臂不知被猴脸汉子或抓或拍多少次，眼见跟不上瘦脸汉子的出掌速度，不由出拳轰向猴脸脑门，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猴脸汉子哪能遂李浩天的意，掌借拳势，翻身落在马上。
猴脸汉子盯着李浩然破袖显露出的双臂，不由惊讶道：“没想到你居然练成钢炼臂，通臂门能练成的不足五人，你师父都没练成吧？”
“师父以速度和灵巧著称，不似我这么笨拙。”李浩然瞧见自己这双膨胀一圈的双臂，不由暗暗想道：“不枉我几年苦练。”
“屁的速度灵巧，通臂通臂就是要将双臂练得金刚不坏，你师父却是将本门功夫练偏了。”一手拿长鞭的汉子在一旁笑眯眯说道。
“这位大哥说的极是，不如我们饮酒畅谈如何。”李浩然顺势就拉上关系。
黑大汉听到有酒喝，急忙说道：“好极，赶紧上酒。”
猴脸汉子顿时拉下脸来，喝道:“八弟。”
黑大汉无奈，低声骂道:“奶奶个熊，喝个酒都不行。”
村民中又有不合时宜的话语传来：“李浩然的姐夫乃是青阳镇守备刘大人，呆伙把你们全抓起来，问你们怕不怕。”
说话之人正是李昊天，他素知李浩然为人，绝不会以官压人。
但此时最好的凭仗就是他姐夫。
所谓贼不与官斗，李昊天报出青阳镇守备刘大人，只是希望贼人有所顾忌。
众马贼闻言齐刷刷望向长衫大汉。
长衫大汉眼望长空，嘴里吐出一句：“我最讨厌当官的。”
李浩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眼光瞥向长衫大汉，却无长衫大汉身影，颈后骤然一道劲风袭来，突兀而来毫无征兆。
李浩然无半分犹豫，反手驱迎，钢炼臂适时伸展，背后劲风转瞬消失，倏的前方闪现一身影，袖影袭来，寒光刺眼，一匕乍现。
这几下，风驰电掣，快若疾风，李浩然哪反应得过来。
“大哥，手下留情。”猴脸汉子急叫。
袖中短剑悄然隐去，一掌拍向李浩然胸膛，飘然而退。
李浩然连退十余步，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口喷鲜血，双膝跪倒在地，嘶声问道：“什么功夫？”
“魅影身法。”
迷迷糊糊间，似听见有人说了句，旋即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