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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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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窖中的南厌满脸冰霜,陷入一片黑暗。

    她浑浑噩噩,再次入梦。

    梦里有夕阳、梨树和橙金色的雪。

    南厌看见自己睡在盛开着嫩白梨花的树下,雪与花瓣散落在她蓝白的衣裙上,带着泥草和梨花的清香。

    一身墨黑骑装的男人慢慢走近,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一头黑发被鎏金发冠束起。

    “又贪睡。”

    男人轻笑一声,弯腰拂过南厌脸庞的花瓣,也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乱发。

    南厌动动手指,猛地睁开双眼,梦醒了。

    “主人。”

    莫离安静的侧站在旁边,一双深金色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南厌。

    南厌坐起身,擦去脸上的冰晶,点点头算是回应。

    “主人可以学莫离后面的招式了。”

    这本该令南厌万分高兴,可她却只是用手梳了梳头发,淡淡地“嗯”了声。

    莫离拿不准南厌的态度,便不多说什么,安静站住了。

    隔天南厌学了些招式,再次激发过心炎的她对那具身体掌握得更深刻。

    “恭喜宿主,仙品心法——心炎到大成境界。”

    “挺不错的。”

    南厌戴着绣有红莲的黑色假面,坐在莫离枪上打着火圈,把后面几百个所谓的挑战者打了个遍。

    当然也包括秦辉和吴帆。

    吴帆是气急败坏,没想到对漠河战神不好的舆论在三四天内就被南厌的强大证明:所有都是假的。

    他见秦辉打不过就自己上台,拿着雷刀去切南厌的火枪。

    但吴帆的刀法略逊一筹,被南厌挑断腿上筋脉,抬回家躺着去了。

    这一系列闹剧让本就有气的吴歧路越发暴躁,刚来南门自己儿子便被胖揍两顿,他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光。

    如此,吴帆与秦辉的压力更大。

    秦辉为了释放压力,或者说,为了保护吴帆,选择自己出来吸引矛盾转移冲突。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但如长蛇般的火焰将要摧毁这个狡猾聪明的仙族时,却在半空硬生生消散了。

    秦辉猛地一惊,抬头看向突然走到他面前的草妖——南厌。

    他震惊、疑惑,甚至有些还活着的劫后余生之感。

    秦辉潜意识里当然还想活着,还想继续照顾吴帆,看着他建功立业,看着他实现诺言。

    炙热火海之中,南厌一身黑色骑装,竟然是唯一的冷色。

    她容貌艳丽独绝,一双淡漠的碧眼如同深潭,总在安静地旋转,默默思考着自我与生命。

    秦辉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他发觉,自己在心性上远远不如南厌,不如这个凡界出身的小草妖。

    “求死?呵呵呵,想挑起天帝和漠河的冲突,你还嫩了点。”

    南厌勾唇一笑,俯在秦辉耳旁轻声道。

    “你?!”

    秦辉后撤一步,没有胡子的脸上还有被烧伤的红色。

    “下去吧,悠着点,只要保持现状,双方都会安然无事。”

    南厌抬手轻轻推了秦辉一把,他便身子后仰直接摔出擂台。

    秦辉仰躺在人群中,看着南厌转身,黑色的衣带旋身画弧,像包裹花蕊的花瓣,层层叠叠。

    他听到南厌收起长枪高声说:

    “今日比试结束,明日若还有人来,比试便继续。”

    “这就结束了?”

    “南小将军真强,我还以为秦辉能带来什么反转呢!”

    “无趣,管她南厌和漠河战神关系怎么样,反正不是我们这些小小兵卒能够到的层次。”

    “散喽,去瞧瞧苏梦美女打擂台。”

    人群就是这样,他们的意见变化很快,言语也总是不攻自破。

    而秦辉看着蓝白的天空,苦笑一声,闭上了双眼。

    ……

    圆顶的营帐内,宋远坐在紫木椅上,举杯向一旁背有双刀的吴歧路敬道:

    “将军,再喝一杯!”

    吴歧路虎背熊腰,一双大手握住小小的白玉杯,小眼睛眯起,示意身后的橙天倒酒。

    一身粉白印花裙的橙天上前,低头弯腰为他倒了满杯酒,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宋将军也别客气,都喝,都喝。”

    吴歧路胡子拉碴,笑得时候整个胸膛都在震动。

    “好,干了!”

    两人隔空碰杯,抬头将酒灌进口腔。

    不知喝了多久,两人从年轻时的峥嵘岁月聊到如今天庭的形势,他们默契的避开天帝与漠河,只聊了些部分仙君在群英殿上的提议。

    “你们炎军老将现在要么在镇守四方门,要么在凡界仙魔战场,你们这么有耐心,守一千多年了吧?”

    宋远大笑道:“哈哈哈确实,我们炎军个个对天庭忠心耿耿,既耐得住孤独又受得住寂寞,不让我们守让谁守?”

    “你们呐,也是时候向天帝说说,早点回天庭享福,好娶个美娇娘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啊!”

    吴歧路的言语含糊,胖胖的两颊微红似有醉意。

    宋远摩挲两下指间的厚茧苦笑道:“哈哈,吴将军你也知道,我们炎军领袖遗愿未了,怎么放得下心享那福。”

    “唔呃,不是我胡说,人死了就像泼出去的酒,没了就没了,遗愿什么的哪里有活着重要。”

    吴歧路突然闷了一大口酒,不经意地说。

    “将军所言有理。”

    宋远薄唇一勾,没再多说。

    “对了,这几天一个自称是漠河弟子的草妖把南门军营闹得鸡犬不宁,宋将军可知晓?”

    “略知一二,我向漠河将军确认过,她确实是他的爱徒,吴将军想说什么?”

    “也没啥,就是她把我家儿子腿打断了,我打算问漠河要点赔偿。”

    宋远一愣,似乎没想到吴歧路脸皮这么厚,只得赔笑道:

    “擂台之上,活动活动筋骨很正常,都是小打小闹,回头我给漠河捎封信,让他给你送点灵丹妙药。”

    “那好!我就知道你肯定和漠河有联系通道,你可好好给他说道说道。

    我乖儿子的腿被打的可惨,最好让漠河问奈何仙人要些高级丹药,这样我儿子好的也快!”

    “好,没问题,吴将军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宋远皮笑肉不笑,举杯又喝了口酒。

    绕这么大圈子,原来是想搭上奈何的线。

    奈何,天庭新秀,五百年前名声鹊起,很快成为天庭公认的第一炼丹师、第一阵法、第一炼器师,是军方人人想结交的对象。

    但奈何本人除了天帝的话好使,就只和漠河有私交。

    “多谢宋将军!”

    吴歧路小眼微眯,举杯拱手,利落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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