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运道
“你要和我比试体力？”
“当然不仅仅是比试体力，虽然禁武，但踢你几脚还不至于违反规则。&34;
“呵，你试试。”
速度上，那天的南厌远远比不上精通风水元素的秦辉，所以被处处压制，体力也消耗得比秦辉大。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没什么，但秦辉在众目睽睽之下，介绍南厌的身份，说她是来自凡界的草妖，因容貌艳丽被漠河看中，做他身边的弟子。
虽然担个弟子的名分，却做着蛊惑人心的勾当，可耻至极。
场下不论真假，顿时议论纷纷，骂声一片。就算有人提出质疑，也被巨大的骂声淹没，最后呈现的就是口径统一的观点：
南厌是个贱妖。
“一群脑子不清醒的傻逼！”
王小黑愤怒的圆眼瞪大，额头青筋暴起，毛发直立，像个将要解放桎梏的蛮荒野兽，周围逼人的煞气吓得人们离他远远的。
“人们就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巴不得漠河将军有些绯闻好四处传播。”
陈向北斜斜一笑，双手叉腰眼含嘲讽。
“傻逼，看我一会儿不把他们嘴巴撕烂！”
王小黑一一扫过那些使劲叫嚣“贱妖”的人，准备一个个挑擂台把他们打爆。
陈向北低头看了眼情绪失控的王小黑，安慰道：
“以前没见你情绪激烈过，这是怎么了？别急，深吸几口气，只是言语上的攻击，小厌不会在意。”
“真的吗？那你可能错了。陈姐，你看看台上的阿厌，像不在意的样子吗？
可能他们说阿厌本人她不会在意，但秦辉那瘦狗子的前提是漠河将军。
就算阿厌不在意自己，她肯定也会在意将军的尊严和脸面。”
陈向北剑眉微皱，注视台上汗流如注的南厌几秒，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先去开一场擂台打几架，这些人不揍一顿嘴巴不会停。
小黑你好好待在原地不要动，仔细盯着阿厌，一有不对就立刻把她接下来，不用管输赢。”
台上的南厌汗流浃背，被踢折的双腿颤颤巍巍，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对她和漠河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嘲笑。
她眼前恍惚，仿佛看到雍南跳楼的那一天。
“啧啧，长这么好看，竟然死了。”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同？”
“便宜南厌那个假小子了。”
“话说她为什么自杀？”
“不清楚，听说和南厌有关。”
“咦——因爱生恨？”
“怕是这女人自己胡搅蛮缠～”
……
南厌抹去嘴角的红血，右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摇曳。
“你这是打不过我，开始嘴炮攻击了？”
“哈哈哈，本来也没指望舆论攻击有用，但看你精神不佳的模样，是想到什么恶劣的事了～”
秦辉满不在乎的笑容刺痛了南厌，她满是窟窿的心脏“簌簌”的开始流血。
秦辉脚下不停嘴上持续输出：
“我们可爱的小草妖这么脆弱啊，几句话就不行了？”
说完秦辉狠狠一脚踢到南厌肚子上，这一脚附带风刃，刺破肌肤的同时也穿过皮层血肉击碎了她的内脏。
疼痛经过高灵敏的神经冲动传导系统，将一寸寸的刺痛和阵痛齐齐传向大脑，最后的疼像股海啸，压过疲累和愤怒，淹没所有除了痛苦的其他感觉。
“噗——”
南厌吐出一大口血，“嘭”一声跪倒在地。她捏着手中一根根突然虚弱的血草苗，一双碧眼脆弱迷茫。
但秦辉没有放过她，他继续道：
“我让少爷把白山让给你，你做了什么？你抢我少爷的麒麟，还让麒麟羞辱我少爷，实在不厚道。”
说完脚下又是一踢，将刚刚倒地的南厌踢到半空。
疼痛让南厌无法使力，只能边与痛苦斗争试图抢过身体的支配权，边捂住耳朵拒绝听秦辉的颠倒黑白。
“就算你是漠河弟子，但也只是个弟子罢了，沾点漠河战神的光，就真以为自己有像他一样的权柄了？真是可笑。”
又是一脚，这是在嘲讽那天南厌在马场上“同在一军，当以同伴示之”的训诫。
“出身草妖，竟然肖想火麒麟，竟然真以为自己能当麒麟的主人？你不觉得自己很狂妄吗？
从古至今，能拥有如此珍兽的人物无不是赫赫有功之人，你算什么？
你以为你是千年前收服重明的南炎战神吗？你以为你名字和她沾点边就能和她一样了？”
秦辉解气的踢了一脚又一脚，连空中主持擂台的方杰都皱了皱眉，鼻子上的长疤抽动了下。
“狗东西！你踏马算毛线！你奶奶个腿儿！有本事你下来和你姑奶奶我打一架，看我不把你揍的连你妈也不认识！”
苏梦那边刚结束一场，就听见人群中骂声一片，仔细打听，便全身冒火，手拿双刀飞来，恨不得直接上台砍死嘴脚都不留德的狗秦辉。
“呦，朋友来了。”
秦辉瞥了苏梦一眼，笑道：“真羡慕你，小小草妖，也能拥有如此运道，又是战神弟子，又是天才朋友。”
南厌痛的说不出话，红血流满了她黑色的里衣，顺着她的腿脚，一滴滴落在擂台的青石地板上。
“警告！警告！警告！
宿主当前求生意志极低！
请爬起来重新战斗！
请继续游戏剧情！
请继续活下去！”
其实世界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什么运道、出身、权利都和世界高阶级群体的布置息息相关。
南厌再次被踢到半空时，看到台下焦急的苏梦和握紧双拳眼睛红彤彤的王小黑。
雍南，我也许不幸，但此刻我是幸运的。
“我——”
南厌要认输，认输不是逃避，是她要活着，要活下去的宣告。
“输？战神的弟子会认输吗？”
秦辉突然一掌甩在南厌脸上，冷冷道：
“我替战神教训教训你，身为战神的弟子，怎么能认输？就算输，也得死在擂台上。”
被拍倒在地，四肢折断，南厌的脑子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白玉的面上很快肿起一个手掌印，十分明显。
“她真的是战神弟子吗？实力这么弱？”
“靠美色上位，实力肯定不怎么样。”
“哈哈哈说的对，她床上功夫肯定不错。”
“漠河战神也是昏了头，仔细看这女人，就算长的不错，和仙宫中的百花仙子们还是差了不少。”
“哼，人家漠河战神就喜欢这个款，我们能说个啥。”
嘈杂的声响混合深重的耳鸣传入南厌的耳朵，她听见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也看到了方杰皱紧眉头从空中飞下来，也嗅到了秦辉近在咫尺的脚臭味。
真臭，他不洗脚的吗？
南厌心中飘过淡淡的疑问，脑海便停止输送信息，陷入了一片黑暗。
“够了。”
方杰抱起昏迷的南厌，避过秦辉的攻击，冷声道：“战斗结束，你赢了。”
“哼，等草妖醒了告诉她，后面还有几百个人等着和她切磋，别忘了。”
秦辉忌惮方杰的实力，只能放下狠话，转身跳下擂台回去给吴帆复命。
“阿厌！”
“阿厌！”
苏梦和王小黑跳上擂台，心疼地抱住南厌，眼泪在他们的眼眶里打转，最后一大滴一大滴的落在南厌的脸上。
清澈的泪和血一样炙热，嘲笑与谩骂声中，鲜血与疼痛下，是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扑通扑通——”
正要将南厌抱到非白大叔那里治疗的苏梦一愣，突然觉得怀里的南厌变得像火一样滚烫。
她吓得赶忙松手，大喊道：“怎么回事？快叫炼丹师！叫非白大叔来！”
王小黑见状二话不说脚下生风，跳下擂台就往灶房跑。
苏梦泪流满面，神情实在崩溃。
方杰犹豫了片刻，大手轻拂她纤弱的背，安慰道：
“不哭，我去找宋将军。”
焦急的苏梦没听到，她撕了裙摆，用冰水打湿给南厌擦脸，又不停的换水给她敷额头。
“怎么回事？”
“快看！”
“天呐！”
人群开始骚动，擂台上下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