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魔境
漠河一手抖落金沙，一手掀开云层。
点将台上阴云滚滚，灰云密布，将初晨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好让众人继续睡觉。
“东南西北门，听我号令，察众人邪欲，听诸方信息，辨别正邪，分拣善恶，去！”
金光大作，漠河清冷的桃花眼眯起，用玉令把点将台化为心魔境，乌云翻滚，将众人沉入更深的梦境。
“要成仙，需斩断世间因果，与凡界毫无瓜葛，才能入我白晞军，成为天庭战士。”
他冷漠地瞥了眼南厌的方向，转身隐入浮云之中。
南厌从黑暗中醒来，空气阴冷，她被无形的锁链捆绑，四周黑气翻涌，一股一股钻进南厌的胸膛。
&34;呃——&34;
阵阵剧痛从心口袭来，南厌咬住嘴唇没有叫出声。
&34;醒了？&34;
谁？南厌缓缓抬起脑袋。
&34;你流血了，阿炎。&34;
男人的声音低沉，一身白衣亮的刺眼，而且不管南厌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脸。
南厌咬了咬牙，心里骂了几句。
&34;阿炎啊，有人告诉我，有个方法，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34;
“什么鬼，这不会是南炎被空涧捅死的现场吧？
那这是南炎的心魔，又不是我的，狗屁心魔境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南厌，赶紧给我换了！”
南厌一分一秒也不能忍受白衣男子恐怖的声音和恶心的触碰。
“呼呼——”
冷风一刮，南厌又被迫沉睡，片刻后，她再次睁开干涩的眼睛，觉得肚子有点饿。
“嘭！”
南厌转头，看到一道黑影从玻璃窗外划过，随后便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她想到了在爷爷家吃的西瓜，大西瓜从桌子上摔下，顿时四分五裂，流出鲜红的汁水。
“有人跳楼了？”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真的！在午休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
……
南厌坐在座位上，神不守舍的听老师讲课。
“南厌，发什么呆，知道这次考试你才多少分吗？
和旁边一堆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一起待在重点班你不害臊吗？
再落后几名就滚到实验班去上吧！”
“哈哈哈，老师你让她去实验班上吧，实验班比我们轻松多了！”
“就是，让她去吧！”
“闭嘴！都给我好好听课，有话下课再好好说！”
课后，南厌面无表情的去楼层打水。
“嘿，看，就是她，听说她和那个跳楼的女孩关系不错。”
“对啊，经常看到她们一起吃饭～”
“之前校花还说那女孩追过南厌呢！”
“我去，真劲爆，她是同啊？”
“说不定那女孩自杀和她有关，爱而不得？”
“真下头，女的喜欢女的，死了也好，算还世界清静了～”
……
心魔境是吧，有点本事，但这还不够。
南厌松开手，玻璃水杯重重摔在地上，裂成各种形状的碎片。
它们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映照出周围人的嘲笑和冷漠。
他们的话里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白生生的亮，是能吃人的家伙。
“哎呦，神经病，离她远点！”
“快走快走，一会儿她急了发疯怎么办？”
几人窃窃私语，害怕地准备跑了。
南厌微微一笑，上前一脚踢翻垃圾桶，向说“死了也好”的男生道：
“真可惜，吃点垃圾就胡说八道了，再多说一句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世间险恶。”
男生一愣，似乎不知道为何南厌这么警告他，面色显得相当无辜。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事实就是事实，怎么还不让说了？”
“就是，我们讨论问题还需要向你报备吗？你谁啊你？”
“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还急眼了，你心虚？”
南厌捏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很快陷入肉里，流出了红血，一滴滴点在地面上。
“原来，这是我的心魔？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把它忘了呢。”
也对，怎么会忘，怎么可能忘呢？
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自诩正义、自诩正常的人，用一句句话、一个个眼神，害死了她！
雍南，多温柔善良敏感的女孩，她本可以安安稳稳上完高中考上重点大学，本可以写好几本书当作家！
呵呵，这可不是地球了，这是心魔境，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就算把这个世界毁灭，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对吧？
南厌上前拽住男生的衣领，眼神露出决绝的恨意。
“你想干什么？”
“你疯了，快放开！”
“快去告老师，南厌疯了！”
理智告诉南厌，也许他们是无心的，不该受死亡这么重的惩罚。
感性告诉南厌，无知愚昧的人最喜欢流言蜚语，把他人的痛苦当做饭后甜点，反复咀嚼，丝毫不在意事件本人内心的痛苦。
他们像粪便上的苍蝇一样可恨，驱不散又不能杀。
呵呵，我还就杀了。
反正不是真的世界，我疯一疯怎么了？
杀杀杀！
想到这，南厌毫不犹豫，面无表情地拿水杯碎片割裂男生的脖颈，碎片尖端划破他的大动脉，红血泵出，喷射到南厌脸上。
南厌冷漠地垂下眼，露出右眼角下一颗血红的泪痣，与鲜血相得益彰，像个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一样。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啊！”
“快让老师报警，南厌疯了！”
……
人群熙熙攘攘，南厌看着脚下的城市，感受到内心的灰暗和痛苦。
“这个世界好丑陋，好恶心。”
她这样想，慢慢地靠近天台边缘，翻身越过了栏杆。
“那个时候，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管，以自己的心愿，从这里跳下去呢。”
“警告！警告！发现宿主情绪失控！
警告！警告！情绪失控会影响后面的剧情发展！
请宿主迅速调整，继续投入游戏剧情的发展中！”
系统以稳定的冷漠口吻在南厌脑子里提醒道。
“众生万物，能舍诸欲及除爱憎，焚尽因果，永断轮回，勤求圆觉境界，于清净心便得开悟。”
哦对，这是心魔境，这是个游戏世界。
哦对，离她死去已经过了许久，除了我，没人记得她。
哦对，我的心早在她跳楼的那一刻就随她去了。
人心最不可揣度，人性最不能考验。
南厌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面前布灵布灵的小书仙，没有言语。
“醒了，这么快？！不对不对，你刚才有入魔的征兆，怎么醒的这么早？”
“呵呵，都是虚假的东西，让我怎么相信？”
“可我们创造的梦境很逼真耶，得到了三界一致认同呢！”
“嗯，很逼真。抱歉，我刚才情绪激动，没有吓到你吧？”
南厌闻言微微一笑，刚刚竟然把梦境里的情绪带到外边，真是不应该。
错的是那个世界的他们，又不是创造梦境的小书仙。
“没事没事，仙子你真厉害，完成心魔境就能去到战神那里报到了。”
南厌眯眼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