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猜到
陈妃面色不好看，凡是涉及孩子的事，她都不想参与，怕勾起不好的记忆，“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就不进去看望谢宝林了。”
皇帝没有勉强，嗯了一声，“你先回去歇息。”
“臣妾告退。”
陈妃走后，大家跟着进去。
谢宝林脸色苍白的窝在床榻上，见祁彦进来，挣扎着要下地请安，被祁彦制止，“你身子不好，不必起身。”
谢宝林英气的面颊染上病弱，眉宇间看着柔和了几分。
祁彦新奇。
这个嫔妃以往在众人面前都是英气十足的范，如今倒是不常见，他没觉得什么，就是瞧着挺意外的。
“臣妾谢皇上。”谢宝林歪在床榻上道。
皇帝嗯了声。
皇后问道：“可有不适？”
“身子虚。”谢宝林低垂着眼睫，声音微颤，“没能保住孩儿是臣妾无能，身体上臣妾能忍，心里的……”
没了孩子，最难受的莫过于母亲。
祁彦对此没什么感觉。
不是不伤心。
而是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不知多少，这在肚子里就流掉的，能有多少感情。
“莫要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齐淑妃安慰，又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淑妃说的是。”
皇后表情淡淡的，“本宫也盼望淑妃早日再怀上一胎，为皇上开枝散叶。”
皇后一开口将齐淑妃堵的不轻，拿孩子刺激皇后，你自个倒是生的有孩子，可不也没能养住，这么多年过去没见再怀上。
齐淑妃面色一僵，朝皇帝看去，声音委屈，“臣妾自己想没有用，要看皇上的意思。”
近几个月，皇上往永粹宫去的日子越来越少。
她都没侍寝几回。
对此，皇帝没甚情绪。
没说去永粹宫的事，更没有接话茬，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这在从前是没有的。
齐淑妃心在滴血。
“谢宝林此番受苦，传朕旨意，谢宝林晋位谢才人。”祁彦忽然道。
众人一愣。
尤其是齐淑妃。
刚刚皇帝未理她，转眼就晋位谢宝林，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今连个新进宫的都比不了了？
心里呕血的就属张宝林，赵宝林以及丁徽娥了。
谢宝林进宫多久？
才三个月，竟一举爬她们头上了。
“你好生歇着吧，朕走了。”祁彦坐了一会起身，本就是进来看一眼，并不准备多留，前朝事情多，走前又道：“你身子不好，等养好身子，再行册封礼。”
如此，看着像是在关怀谢宝林。
不，谢才人。
“臣妾谢皇上厚爱。”谢宝林跪在榻上谢恩，表情没什么变化，这要换成张宝林，赵宝林，丁徽娥等人早就乐的一脸喜色。
这到底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天色不早，臣妾的永粹宫离的近，不如臣妾陪皇上回去歇息吧？”齐淑妃小心翼翼地开口，并不肯放弃。
“不了。”
祁彦想也没想的拒绝，“今日有早朝，朕回乾清殿。”
言闭，扭头走了。
齐淑妃心里难过的要命，忍不住找地儿撒气，“皇后娘娘好心叫人过来养胎，没曾想养出只白眼狼来。”
“齐淑妃娘娘哪里话。”兰姑姑笑着说，“皇上宠爱谁，想封谁，是我们娘娘做不了主的，可皇上若是不想宠谁，任她使尽手段，皇上也不愿再看她一眼。”
这番话有所指。
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你大胆！”齐淑妃怒道。
“娘娘还当自个是那盛宠不衰的宠妃呢。”梁修仪掩唇一笑，“宫中姐妹这样多，后进宫来的，哪个不是年轻水灵，花骨朵似得，皇上的心思，早就叫她们瓜分完了，哪还轮得到咱们这些老人？”
从前齐淑妃就这么跟她说过。
那时她生下三皇子后，想再侍寝，回回都是被齐淑妃截胡。
拿她已有皇子作筏子。
说她孩子都已经生了，也该轮到旁人生，叫她不要霸占皇帝。
说来可笑。
霸占皇上的，一直不都是她么。
如今啊。
她想霸占是霸占不了了。
梁修仪心里痛快。
换做往常，楚昭仪是要插上一句的，但她与梁修仪关系未修复，这回在心里憋着，都不愿开口。
开口的是温徽娥，她幸灾乐祸道：“本以为姐姐是个有福分的，没曾想福薄，天大的好事落你头上，没那个福气享。”
是在说她孩子没养住的事。
宸才人噗嗤一笑，“孩子虽然没了，但妹妹晋位才人，这般也不算是没有福分，只是拿孩子换来的福分，不知是不是好事。”
张宝林等人心里不好受，她心里就好受了么。
本是皇帝表妹，特殊的存在。
刚进宫时在新人里位份最高，是宫里唯二有封号的妃子，她心里沾沾自喜，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还不到一年，眼看着那点特殊都要没了。
“是呢……”温徽娥还想再挖苦几句。
姜淑容扫了她一眼，内含警告。
温徽娥后知后觉，咬唇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好了。”皇后发话，“谢才人身子不适，你们都散了，叫她好好休养。”
众人不得不离开。
许攸宁醒后，龙榻上无人，也早就错过皇帝起身的时辰。
吴嬷嬷，莲心在旁候着，见她起来，扶着人起身，莲心负责更衣，吴嬷嬷左右打量一番，见没人在，小声道：“主子睡的可好？昨儿夜个，宫中出事了。”
“谢宝林那吧。”许攸宁打了个哈欠。
“主子知道？”
“嗯。”许攸宁打开双手，让莲心好更衣，“怎会不知，皇上走时我没睡熟，左讳进来说话，我听到了。”
吴嬷嬷一惊。
主子醒着，却装睡，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
许攸宁见她表情，好笑道：“紧张什么？皇上就算知道我醒着，也不会怪罪我。”
“还是小心为好。”伴君如伴虎啊。
“我侍寝，皇上也知道自己折腾的很，谢宝林在皇后宫中，我去不去都不重要，平白添劳累罢了，皇上还没那么不近人情，将刚侍寝的嫔妃拽起来去看他流产的妃子。”
“主子猜到了？”吴嬷嬷惊讶。
“能在大半夜叫皇上去的，除了流产还能是什么。”许攸宁表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