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目的
“好了，做什么气成这样。”
“奴婢就是气不过，前头温徽娥没能进殿，后头她一来，宝林您就得走，什么道理？今儿您给皇后请安，连垫肚子的糕点都未用，在乾清殿陪了会皇上，本想着能吃上膳，现在倒好，饿着肚子回去。”吴嬷嬷心疼自家主子。
“偶尔一顿不碍事。”许攸宁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宸才人表妹身份，真是好用。”
皇帝对她喜欢不见多少，但因这个，终究不会太漠视她。
也是有原因的。
宸才人父亲是静敏皇后亲哥，一母同胞的。
静敏皇后进宫前，兄长就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差点做出为妹妹抗旨举动。
后来静敏皇后失宠，他想尽办法往宫里面递银钱，只想妹妹外甥好过些。
静敏皇后死后，他怕祁彦在宫里过不下去。
发愤图强考上进士，入翰林院，对小时候的皇帝照顾有加。
这位读书行，做官不行。
如今在国子监当个监丞，给学子们授业。
许攸宁回听雨楼用完膳，泡了个热水澡。
昨夜侍寝泡个澡身子会舒服些，泡完，她趴在床榻上，诗香仔细地涂抹着香膏子。
吴嬷嬷走进来，幸灾乐祸道：“奴婢刚得到消息，齐淑妃亲自往乾清殿请皇上，这会皇上正在永粹宫呢。”
“出气了？”许攸宁闻言眼皮都未动一下。
“叫她嚣张。”
吴嬷嬷冷哼，又道：“不过今天可真热闹，先是温徽娥，再是宸才人，谁能想到最后获胜的是齐淑妃呢。”
“大皇子的忌日快到了。”
“是呢。”
永粹宫齐淑妃亲自下厨煲汤，宫女将汤呈上来，她端过来，道：“这是臣妾最拿手的暖身汤，以前天冷，您都要臣妾煲呢。”
皇帝想了想，什么时候？他怎么不记得。
他看眼汤碗，有点印象了，好像是有一会来永粹宫的路上下了雪，齐淑妃立即去做了这汤。
大冷天的，齐淑妃又亲自动手，他也没博她的意，说了句味道不错。
祁彦接过来喝了一口，“你宫里奴才不少，何须自己做这个。”
“奴才是奴才。”
齐淑妃递上帕子，又道：“臣妾总想着亲自伺候皇上，从前在潜邸的时候，皇上您出门总喜欢带着臣妾，因臣妾行事妥当。”
她比皇后先一年进府，那时先帝出游行猎，避暑，大多都是她随行。
后来皇后嫁进来，皇上也私下带她出府游玩过。
皇上还是皇子时，被先帝派出去办差，都是她跟随打点行礼，应付各家家眷夫人。
明明不过几年前的事，却遥远的好像是上一辈子。
祁彦敛着眼皮，不知想到什么，道：“明年去清凉山避暑，这几年还没去过。”
清凉山是避暑胜地，先帝每年都要去避暑。
祁彦小时候不得宠，先帝没带着去过。
后面长大去过几回，但那个时候他一心想弄死先帝，倒是没怎么享受过。
登基后，整顿朝纲花了几年，还没松口气，荣王谋反，为了处理这事又白白搭上一两年，自是没心思去。
“臣妾也好几年没去过呢。”齐淑妃又问：“到时皇上您带谁去？”
“爱妃是一定要带着的。”皇帝并不答她的话。
齐淑妃娇嗔出声：“臣妾自然是想去的，就怕还未到那时候臣妾失宠，糟皇上您嫌弃呢。”
“爱妃多思了。”皇帝看不出情绪道。
齐淑妃心里难受，她想要皇上的一个承诺，或是他亲口说出她不会失宠，他不会嫌弃自己之类。
天子的话向来金口玉言，只要说出，定不会背弃。
偏偏皇帝不愿意说。
齐淑妃眼睛红了，她忍着不落泪，声音也没有之前的娇软，“皇上许久不来钟粹宫，臣妾怎会不多思？臣妾知道您如今喜欢许宝林，看不得她受苦……”
齐淑妃说着说着小声抽泣起来。
祁彦似笑非笑的，也不答话，看着她哭，只是那目光冷的很。
齐淑妃心里咯噔一声，后知后觉说错话，她在揣测圣意，并以此挟持。
“上次是臣妾的错，臣妾心眼小，见姐妹们受宠，心里总是难受的很，不过这段时间臣妾想通了，以后不会再这样。”齐淑妃找补道。
明面上不会去找小嫔妃的茬。
但私下里可就说不准。
皇帝颔首，皮笑肉不笑，淡声道：“爱妃大度。”
这话听似夸赞，可祁彦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及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愣是叫齐淑妃听出一丝无所谓。
她的心神顿时乱了。
齐淑妃转移话题，“丁采女最近总往永粹宫来陪臣妾说话呢。”
“爱妃若是觉得她伺候的好，就叫她搬过来与你同住，她一个采女能在你身边伺候也算是她的福气。”祁彦心里大概知道丁采女是来投靠永粹宫了。
一个小小采女，齐淑妃自己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皇帝心不在焉的想。
“是好。”齐淑妃犹豫道：“但她只是采女，住一宫侧殿身份上不太够。”
祁彦笑了笑，原因在这。
“爱妃是觉得丁采女位份该往上升，是么。”皇帝问。
被这么直接的点出来，齐淑妃本想好的措辞差点没说出来，“她到底是皇上您登基后第一批进宫的人，这么一年多过去，瞧着也算安分的，总不好一直叫个徽娥压下去。”
“丁采女家世再不行，也好过一个舞姬出身的温徽娥。”齐淑妃说的小声，心里却发苦。
以往处置这种小嫔妃，她张张嘴就行，可经过许宝林那事，这后宫低位嫔妃她仿佛都动不了。
早上刚罚温徽娥，人家扭头就去找皇上。
气的齐淑妃自己一肚子火，提丁采女晋位，自然不是她的主意。
丁采女同她提过不止一次，说自己叫个舞姬踩头上，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齐淑妃起初只随便听听，不往心里去。
丁采女是什么位份都不影响她，实际上她巴不得对方低位，更方便她掌控。
但温徽娥这次都敢背着她找到皇上那去。
这要再叫她往上爬，早晚不把她这个淑妃放在眼里！
皇帝一笑，被薄雾笼罩的眼睛看不出情绪，“爱妃说的言之有理，不过朕登基后第一批进宫的人不止她丁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