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许攸宁一笑：“这不是……”话未说完，外头响起轰隆隆雷声，这下是真笑出声来：“齐淑妃什么运气？连着两回截胡都碰到恶劣天气。”
上回截她的胡，天下大雪，皇帝懒得走动驳了她。
这回下雨，想来也不成。
吴嬷嬷想不明白：“宝林觉得齐淑妃这回还叫不走皇上？”
“自然。”
“这是为何？齐淑妃不是盛宠吗。”
许攸宁笑着摇头，看向王福，“你在宫中时间最长，你来说说这齐淑妃的盛宠。”
“是。”
“齐淑妃一进宫就被封高位，这些年的恩宠叫她骄傲豪横，常常与皇后作对，也仗着宠爱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奴才自己估摸着，皇上怕不是故意的？”后头那句王福说的小声。
故意给齐淑妃这些盛宠，叫她与皇后不对付。
“不错。”许攸宁很满意王福能看清后宫局势，“嬷嬷可懂了？皇后娘娘身居高位，母家手握兵权，皇上正需要一个来牵制皇后的棋子，而齐淑妃就是那个平衡人。”
齐淑妃母家是文官，秦太傅有号令天下读书人之美名，家世上不输皇后。
这一文一武对上，谁输谁赢可说不准。
“怪不得。”那齐淑妃喜爱的花说给就给自家宝林，还以为皇上心里有一分宝林，原是不在意。
吴嬷嬷恍然，“齐淑妃有点惨啊。”
“惨？”许攸宁摇头：“帝王的宠爱哪有真？齐淑妃这些年的盛宠不是假的，名声，东西她都得了，这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的。”
在后宫你要计较个真假，那是给自己添堵。
“宝林说的是，先帝在世时后宫嫔妃百来位，哪一位不是宠爱两天就被丢弃在旁，说在意这个的也不少，为这个郁结在心，没活几年就没了。”
被王福这么一说，吴嬷嬷惊醒，不想再提这个。
“这后宫众人都盯着新进宫的谁先侍寝，齐淑妃要是截胡不成，倒叫温徽娥拔得头筹了。”
“那就等着看吧。”
许攸宁用膳的时候，外面哗哗下着大雨。
吴嬷嬷出去看了，不仅大雨还夹着雪，就这么廊下站了一会浑身湿透。
拿着帕子擦衣裳的水渍说：“下的可真大，廊下都站不住人。”
许攸宁捧着碗在喝汤，闻言道：“叫王福不用守夜，歇着去，嬷嬷你也不用守，这么冷的天回房睡去吧。”
“那哪成？”
吴嬷嬷不同意：“宝林你晚上起夜，想喝水没人不成，我就在外间榻上睡。”
碧荷没被宝林厌弃时，守夜都是她们俩轮流来。
宝林不用碧荷后，最近都是吴嬷嬷守夜。
许攸宁怕她身体熬不住，想了想道：“叫诗香来吧。”
“那更不成！”吴嬷嬷拒绝。
吃里扒外的东西，叫她还不如把碧荷叫回来。
“我如今只是个宝林，接不了驾，平日里请安我也不带她出去，叫诗香在身边伺候，她也见不到皇上。倒是嬷嬷，我往后有的地方用你，你要是累倒，我怎么办？”
后头那句说到吴嬷嬷心坎里：“那成吧，我去叫她。”
也没出去，就在门口喊诗香的名字。
诗香最近正想着怎么进内室伺候，这么一听到吴嬷嬷喊自己，忙从屋子里跑出来，恭维道：“嬷嬷叫我可有事？”
“是主子叫你。”吴嬷嬷冷哼一声：“我可告诉你，宝林叫你进去伺候，你可得给我伺候好了！”
诗香一喜，她的机会来了！
“嬷嬷还不放心我？我从小就跟在宝林身边，宝林喜好我最清楚了。”
这倒是真的。
诗香是许家家生子，一懂事就被送到小姐跟前。
寝殿里诗香伺候许攸宁上榻：“宝林您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就在榻下守着。”
许攸宁嗯一声，没管她。
一夜好眠。
吴嬷嬷进来叫宝林起身时，诗香已经伺候着穿衣了，她满意的点头，走上前道：“宝林昨夜歇的早，不知那李丛在乾清殿挨皇上好一顿骂，回去路上淋着雨雪，刚到永粹宫就晕了过去。”
这事昨晚就传遍后宫，吴嬷嬷也没避着诗香。
“这是怕被齐淑妃责罚吧。”
“是呢。”
“给我梳妆，看笑话去。”许攸宁往圆凳上一坐：“今儿十五，齐淑妃可躲不了。”
看笑话的何止是她，除了万年不出百花阁的万婕妤，禁足的白充华，不让出殿门的孟官女子，今日晨昏定省来的可算是齐全。
姜淑容回宫休养几日，终于舍得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许攸宁给众人见礼，众人的关注点不在她，请完安她就起了，皇后宫女上茶，她坐着喝了两口，旁边的张宝林与她搭话。
“姐姐昨日怎么不去赏花，妹妹们可碰到皇上了呢。”
与温徽娥相比，她更想许攸宁被皇上带走，毕竟比不过一个许宝林，总好过比不过一个舞姬出身的徽娥。
赵小仪隔着两人点头。
许攸宁放下茶盏。
看样子温徽娥被皇帝当场带走，叫她们呕的不轻。
“昨日晨起没来得及用膳，饿的很，怕扰了姐妹们的兴致就没去，下回，再有下回我一定去。”也得看看温徽娥是如何越过众人引皇上注意不是。
“那可就说好了。”张宝林道。
“齐淑妃娘娘到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这位脸色可不好看，接连两次截胡被皇帝斥责，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偏生还不能不来，可不是脸色不好。
齐淑妃落座，扫了一眼温徽娥空空如也的位置，嗤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楚昭仪刚要奚落一句，素心搀扶着皇后走出来。
也是这时温徽娥姗姗来迟，“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来迟了，请娘娘责罚。”
“说你上不得台面一点错没有，给国母请安，来的比皇后娘娘还晚，怎么？做了皇上的女人，就以为自个不是那低贱的舞姬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齐淑妃都帮着皇后说话了。
许攸宁偏头看一眼外头，今儿可没太阳出来。
温徽娥跪在当下：“齐淑妃娘娘话未免太难听，臣妾从前是舞姬不假，但臣妾也是身世清白干净的女子，因早年饥荒父母饿死，臣妾活不下去才去做那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