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家
杨烽很受伤，他发现他有恐高症。
在飞机放下来的悬梯上，他试着往下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腿脚发软，两眼一黑，松开了握住悬梯的手，整个人倒了下去。
于伟眼疾手快，一个禁锢给他卡在了半空。
而无情的速度也很快，在悬梯上移动如履平地，直接在杨烽被禁锢的地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上来，然后一个公主抱给他抱上飞机。
“谢，谢谢。”飞机上，杨烽说话都变得结巴了，他一个184cm，75kg的人居然被个瘦小的女孩轻而易举的公主抱了。
这还有王法吗？
“没事吧？”无情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在抱着一块大石头。
“没事，还好有你和于警官。”看到近在咫尺的纯天然漂亮脸，杨烽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还是第一次离女的那么近，甚至还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两只小手根本无处安放。
“嗯。”无情也没有多说，双手一松，杨烽就掉在了飞机的过道上，往座椅的方向走去。
“没事吧，小杨。”于伟也从悬梯上来了，他刚刚才知道杨烽的名字，就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给他递了根雪茄。
杨烽摇了摇头，起身揉了揉那摔痛的屁股，走向飞机门前，伸出头看飞机下面的景象。
“于队，要关飞机门吗？”驾驶员自然也看到了在飞机门前的杨烽。
“不用，直接开走就行。”于伟说。
话音刚落，飞机的速度就加快起来，本就心脏拼命跳动的杨烽差点抓不稳扶手，他只好将头伸回飞机之中，高速行驶的速度形成气流刮在他的脸上，他得用两只手才能抓稳扶手而不被风吹出去。
“装什么逼啊？”杨烽麻了，他还装深沉去看风景，等等手软一松，于伟的禁锢救法都救不回来。
不过逼都装了，他还是强忍着气流的冲击睁开了眼睛，逼迫着自己往下看，想要突破内心的恐惧。
现在只是凌晨三四点，飞机的行驶道路上一片漆黑，沿途的风景由于高度移动的原因都快成了马赛克了。
他死死地拉着扶手，双腿持续性发抖，现在的情况可以用他做过的噩梦来形容，也就是在梦中上楼梯时某一脚踩空然后惊醒时的感觉，他咬了咬牙，想要恢复脑子的清醒。
“何必呢，小杨。”
于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手中已经在发出光芒了，万一在这里一不小心掉出飞机，禁锢都救不回来了。
“没事，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杨烽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了。
刚刚死都不怕，现在还怕个恐高症，没道理的，杨烽想，眼睛依旧狠狠地盯着飞机下面。
他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压力很大的时候，完成一件事的机会会大很多，他已经有很多次在早读做完一堆作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瞬间想出答案，甚至有一次忘了写作文的时候，被老师叫上去读作文，他愣是拿着空白作业纸读了一篇作文。
原因无他，他不喜欢在别人的目光下做不好事情，就像现在。
十五分钟后，杨烽闭上了眼睛，感受风给他带来的舒服感觉，手紧紧地抓在了扶手上，他现在已经不怕了。
“关机门吧，于警官，有点冷了。”杨烽转过头，看向抽着华子的于伟。
于伟刚好美美地吸了一口，并没有说话，就向驾驶员挥了挥手，机门就成功关闭了，杨烽也就能放开扶手。
“你小子，可以的。”他把烟雾吐出后说，在五分钟前他就已经解除警戒了，毕竟那时的杨烽已经成功克服恐高了。
“谢谢夸奖，于警官。”杨烽也坐在座位上，旁边的无情已经躺在座驾上睡着了，没了冰冷的眼神的她反而多了几分可爱，不再有那种但可惜的是即使是睡着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这样睡着不会冷吗？杨烽想。
但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保暖的衣物，他那个摇钱树图案的衣服经过一晚上的激烈战斗（单方面挨打）都已经变得十分破烂了。
“于”杨烽想叫于伟给张被子，然而于伟也已经睡着了，甚至手上那刚刚抽完的烟头还没来得及扔。
杨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现在好像只能物理取暖了，比如抱着她睡觉，他这虽然不算特别胖，但取个暖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
他微微挪动身子，尽量远离无情。
开玩笑，帮她物理取暖怕是要被蝴蝶刀物理切割了
“到了，小杨。”于伟的声音从杨烽的耳边传来。
“嗯。”杨烽缓缓睁开眼睛，从座椅上起来，跟着他从飞机下去，来到了一个疑似警察总部的地方。
“这是哪？”杨烽看着成群穿令人安心的衣服的人，莫名感到安心。
“j市的警察总部。”于伟说。
“j市？”杨烽瞪大了眼睛，好家伙，直接给他送到老家了，警察总部离他居住的地方最多就5km，但转念一想，不是很对啊，怎么可能专程送他一个人回到这？
“我是j市总局的特殊行动队的队长，来j市已经有20年了，算半个j市人了。”于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家在哪？”
“我也是在j市一中读书的，今年参加高考。”杨烽算了算时间，马上要开学了。
“不错，小杨。”于伟又点了根华子，“在这里跟我在这里走一下。”
“这就是警察总部吗？”杨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到处问来问去的，事实上他真的没见过警察总部。
“没错，普普通通吧。”于伟只是回了一句话，杨烽也不再问，静静地跟着左顾右盼。
“于队，这次的出警报告写好了。”一个警察过来于伟跟前，给他递了张纸。
于伟看了一眼后，将它放到杨烽手上，“你看看，小杨。”
杨烽接过报告，大概内容如下：
2018年2月15日的晚上，于队长出警y市某地下集团，行动过程中，集团因电路老化而发生爆炸，地下集团全军覆没，而里面被欺骗的人也全部死亡。
“我和24也死了吗？”杨烽将报告递回去。
“是的，起码在这份报告里已经死了，或者说你们根本没有去过地下集团，何来死了一说。”于伟收起报告，接着说道，“至于原因，那两个发绿光的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正说着，两个人来到一扇门面前，于伟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给出肯定的答复后，他推开门，和杨烽一起进去。
“24？”杨烽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穿着摇钱树图案的衣服的人，而他的头上挂着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是一台电脑，电脑面前坐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老女人，戴着一副老花镜，眼睛感觉随时要闭上似的。
“王姐，记忆篡改好了吗？”于伟问。
“马上了，小于。”王姐正在敲着键盘，“但有件事不得不说，两个小时前，他的家庭信息已经出来了，他的妻子报他失踪后的第三个月，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带着一儿一女重新嫁人了，而现在已经怀孕了。”
“知道了，继续按照意外事故改记忆吧。”于伟看向一旁的杨烽，只见后者的嘴巴微微张开，有点不可置信。
“来一根吧。”出房间后，杨烽主动伸手向于伟要了根烟：“那个雪茄，挺好抽的。”
“滚犊子，这雪茄不用钱啊？”于伟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拿出一根雪茄和打火机，“这雪茄能治外伤，补潜能，但可不能治心伤，慢点抽。”
“嗯。”杨烽出去了警察局，点起了雪茄，明明是第二次真正抽烟，却点的如此自然，烟雾在他的脸上缭绕，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一条雪茄很快吸尽，杨烽的表情也好上几分，他不得不感慨一烟解千愁，但心里的石头还是不能落下。
他转头看向陪他一起出来的于伟，“于警官，我是不是也要消除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