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真凶
陈家,早过了饭点,帮佣把纹丝未动的饭菜又热了一遍摆到饭桌上,可在客厅里不停打着电话的白泉灵母女完全没有要过去吃饭的心思。
“之前同学会时你说过带你的教授挺厉害的,能请他来帮我打这场官司吗?”陈斯佩一打通电话,第一句就问。
今天从清早起床到现在晚饭,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打过多少电话,找过多少人。
从一开始还提打赢的把握有多少,到现在,只要人家愿意按案子,都有商谈余地。
“不好意思呀,老同学,你发过来的资料,我已经给我导师看过了,他说存在争议的空间不大,建议你去跟股份受让方谈一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一下人情方面的主动,拿回股权的机率比上法庭要大些。”
争取人情方面的主动?
“你能接就接,不能接就不接!她害死了我哥呀,你让我还晓之以情,你是有病吧!”几乎清一色都是这样的答复,听得她心情焦躁,骂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坐她对面的白泉灵也没有好脸色,无论是在大马服务于白家的法务,还是家族里给她介绍的行业里有名气的律师,没有一个对这个官司有胜算的。
唯一有给出有赢率条件的,是她一位多年好友,提出要有明确对方知道股份转让书的前提下,有目的性通过害死陈光耀来获取利益的铁证。
铁证!
哼,自己手上握着的证据,都是儿子在临死前要把股份转让书交给那私生女的遗言,这让她怎么去举证?
此时,柳清秋从厨房侧面的房间里出来,推着一个大行李箱。
看到帮佣刚端上来热好的汤,正为难地望向她,她便最后多嘴说这最后一句,“太太,小姐,现在身子重要些,先吃饭吧……”
儿子没了,股份没了,眼见那害死她儿子的私生女就要进入集团董事会,自己却一筹莫展,白泉灵怎可能会有心思吃饭了!
她转头捞起沙发旁边的一个装饰花瓶就朝向她说话的柳清秋扔过去,“这一整天你不声不响的,突然跑出来就只知道吃饭吃饭,除了吃饭你还知道什么!”
沙发到饭厅的距离有点儿远,花瓶碎在了两地的中间,根本砸不到柳清秋,可是这一动作直接吓退了帮佣。
柳清秋却淡然,推着行李箱,直往大门处走。
走过客厅时,白泉灵才看到了她的异常,“你要干嘛?”
“对不起,太太,我已经买好了凌晨回大马的机票,不能跟在你身边了,你多保重。”她只停了一停,说话时眼睛只盯着大门,说完继续走。
“你什么意思!我哥不在了,你就没盼头了是吗?他三七都没有过,不指望你能为他做些什么,竟还说走就走!狗看到主人被伤害都知道要护主,我们家养你那么多年,敢情连养条狗都不如?”陈斯佩突然暴跳如雷,迈开大长腿几步到位拽住了柳清秋。
狗……
柳清秋冷笑,双眼无情地盯着白泉灵,“我倒是想要替他报仇,只怕有的人不敢出声让我出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问白副董呀,她最知道什么意思!”不愿意再与她们纠缠,她拉着行李要走。
回望身后的妈妈呆若木鸡似的,正是心神不灵,定也是受她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打击,陈斯佩不肯放过她,死拽住她的行李箱不放,两人互抢之间,行李箱被甩在地,暴力之下,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你们母女都是一个德性,你们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鱼死网破,心里面才舒坦,是吗?”
柳清秋终于绷不住了,“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你闭嘴,你这个贱人,你赶紧滚!”白泉灵突然暴跳如雷,绕过沙发去推打她。
这一回,柳清秋没再像从前那般任由她打骂,反而借她冲力过大,身子不稳,随手一推,她倒在地上。
“你竟然打我妈妈!”
陈斯佩扬手要给她耳光,被她先发制人,一手抬起挡住了要飞下来的巴掌,顺而也扬手给了对方一个响彻整个房子的巴掌。
“你听清楚了,你妈才是杀死光耀的凶手!”
“你胡说!凶手是那个私生女!”倒地的白泉灵连忙辩驳,“因为那私生女我儿子才去了贵州,因为那私生女我儿子才跟车去医院,因为那私生女我儿子才发生了车祸!”
“哼!我也希望是我胡说!如果不是你把人家的位置发给那个周彤,你猜那些制造车祸的人,能轻易就找到她吗?”
柳清秋讥讽地笑了,“光耀至死都想不到,当年抛弃他的亲妈,竟然是亲手杀害他的凶手!”可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
“可怜的光耀,他那么努力,那么优秀,想要得到父母的关爱,竟还是没有一个亲人懂他……”
她蓄满泪水的双眼怨恨地怒视地上的白泉灵,“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永无休止地监控他?你以为他不知道那些安放在车里的、办公室里的、卧室里的摄像头吗?他不说而已。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吗?难道他喜欢被人这样监控吗?”
“只是因为你是他母亲呀!他以为是他的出现令你失去快乐,所以无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努力地维护着这个家的平衡,变态的平衡!”
“可是你,你们,是瞎了吗?你们有心吗?为了你自己为所欲为的欲望,现在他死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
柳清秋几近崩溃,她捡起地上一片碎瓷片,向白泉灵走过去,“我真的好想,好想,杀了你!”
吓得连陈斯佩一道,两人连连尖叫。
“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外面突然冲进来了陈铭辉,跑到她面前阻止她,“你知道我哥不希望你这样做……”
柳清秋笑了,“是,他不希望,他已经什么都不能希望了!”
她失掉那块瓷片,随意捞了几下地上她的东西,关上行李箱,越过陈铭辉的时候,不忘带上一句,“你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他一直用平等的眼光看你,可你除了给他添麻烦,有为他做过什么吗?”
“只有他把我当人看,我早就应该听他的离开这里,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其实我早就应该听他的话,就不用成为害死他的帮凶了,我早应该听他的,早应该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