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家
晚宴由许家主持,被安排在新开发的海边度假村里的新准六星君悦庭酒店。
酒店二楼的宴会厅里,摆了五十围精美餐具的桌子。
酒桌间互相招呼应酬的宾客们,无论男女老幼,都是一身精致打扮,以示尊敬。
一位胸前挂着迎宾胸花,文质彬彬的男人匆匆走进休息室,直行进至最里边,正在茶桌边给两亲家家主冲茶的红衫女人许晋悦身边,并低头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正与陈继贤相聊甚欢的许济民放下茶杯。
今日算是家中大喜,自长兄许晋君去世后,难得见父亲开颜,许晋悦深知此兴头轻易扫不得,就算要开口,也不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没什么事!”她应了父亲,才低声吩咐儿子,“敬琏,你先去忙吧。”
许敬琏低头回应,“是的,妈妈。”然后向正喝茶的两位长辈招呼,眼睛一直没敢望向要招呼的人,“陈伯父、外公,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忙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从现在起,你陈伯伯不是外人,直说吧……”作为许家的家长,特别是在客人面前,许济民不允许有一丁点儿事情不由他来掌握。
这就让许敬琏左右为难了,他只敢低头望着许晋悦,再就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这在自己地盘办晚宴,能有什么事情要让敬琏这个分店总经理亲自过来请示的?不过就是两家亲戚都到齐了,唯独你那宝贝孙子新郎官不光人没出现,连电话也不接吧……”
离茶台不到两步,许济民的小儿子许晋庭坐在沙发上一边在手机里发着消息,一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话。
说完他还不忘用轻蔑的眼角向自己的姐姐挑了一下。
许晋悦接收到了这个眼神,白了弟弟一眼,又吩咐大儿子许敬琏,“没事儿,敬轩平时虽然调皮些,但今日是他大喜,他不会乱来的,你去忙吧……”
许敬琏点头,再向茶台边上的两位家长鞠躬,转身离开。
“敬琏,就不问问要不要先上菜?哈哈哈……”许晋庭继续调侃。
“晋庭,你可真没有规矩,爸爸和亲家正谈事儿呢……”自己的用心被弟弟摸透并有意暴露,许晋悦此时只想给他一杯毒酒,好毒哑他。
眼前这个就是许家,主家分两房,大房独剩下嫡孙许敬轩。
二房人多势众,长女许晋悦,自小就很晓得努力争取在许济民面前表现自我。书读得好,生意做得好,甚至为了能更牢固地掌握许家家业,嫁了一个较有名望,姓许名均的大学教师,以确保生下自己的孩子也姓许。生下一儿一女,尽由许济民赐名。
幼子许晋庭,比努力上进的姐姐慵懒但却多了些天赋。他生性贪玩,书读不好,但幼时总喜欢混在父亲身边,深谙商场门道,圆滑、精明,但特立独行,喜欢自由且滥情,对外宣称不会结婚,却私育下几个孩子。
陈继贤假意只低头品茶,耳朵倾听前面的热闹,眉眼间尽是浅笑。
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择推荐只有他陈继贤一人,而并非是整个陈氏支持,且完全不受控于陈氏任何一个人的习静来应联姻邀请,而不是同时还拥有白家支持的大女儿斯佩的更重要原因了。
只是没想到习静果然争气,两日而已,不但与许敬轩那三世祖登记了,还让一向好面子的许济民同意了只办家宴不办喜酒。
看来只要她一直呆在许敬轩身边,他在他们后面推一推,假以时日,许家,定然会全权掌控在他们手中。
许济民看到了陈继贤沉默里的笑眼,心中多少有些不满地斜了一眼自己的儿女,“真是让继贤见笑了,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我这双儿女却及不得你呀……”
“许公你这是什么话?真折煞我了!”陈继贤双手奉上新斟的茶,抬眼刚好看见张少华正站在休息室门口向他点头。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好难找回来流离在外的女儿,竟能攀上许公的门。可她缺少管教,胆子小,更没见过世面,才耽误时间现在才到。来吧,许公,具体婚宴未定,今日就算是正宴,有劳许公了。”
等许济民起身先作请的手势,他才跟着起身,一同走出大厅。
……
私生女婚配,陈继贤只请来了本家父辈内的亲兄弟姊妹些,全部坐满,不过十五桌。
白泉灵对陈继贤有恨,但如她亲哥电话里所言,事已至此,就当是为了牢握许家的投资而下的一步棋吧,能与许家联姻,怎么计算都是门喜事。
不想在许家人面前徒增尴尬,她就带着两儿陈光耀、陈铭辉及女儿陈斯佩一起在桌席间招呼陈家的亲友。
不想应酬那些三姑六婆的陈斯佩正刷着手机,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张脸,问,“姐,你说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那野处来的小堂姐,会不会嫁给许敬轩的就是你?”
陈斯佩扬手就想给这张脸一个耳光,看清楚是从小黏着自己长大的堂妹陈语,手便就收了回来,狠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手机处。
“姐,你看人家大伯母多得体,一点儿也不恼,还大大方方地招呼人。大家都是千金小姐,你就不能学学?反正恼也没用。”
“滚,我没恼,你也别指望能激恼我,我答应了今晚只安安静静吃饭,你要挑事去挑你那俩哥……”看到袁沁回复的信息,陈斯佩高兴地向自己俩哥哥的方向别了别脑袋。
她这高兴的表情,令陈语有些疑惑,“我以为许敬轩结婚了你会很生气呢……”
想起四年前帮姐姐找朋友传信把许敬轩约出来的事,就更想不明白姐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了,“而且还是和那来路不明的私生女结婚,你当真一点儿也不生气?”
“生气?你姐我是已经走上国际t台的人,值得为了那个趾高气昂的痞子生气吗?”陈斯佩拿起手机在手心上拍拍,脸上得意,“什么样的垃圾东西就惹得上什么样的臭虫,咱就放长双眼,看看他们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咦,姐,他们来了……”一直东张西望的陈语望到大门先进来的许敬轩,“走在许敬轩前面的那个白发老太婆是谁呀?”
“不用理她,一个下人而已。”陈斯佩不屑。
“那个……就是所谓的小堂姐?”
是,正是她!
陈斯佩紧盯住了穿了一身斯基妮娜白色高领镂空礼裙的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