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访梁家村
“师父，我周末去了梁家村一趟。带回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和线索，我觉得这次咱们好像找对地方了。”
蒋月明风尘仆仆进屋，带着一丝初春的凉气。
蒋月明和姜维这一年多一直在寻找梁文军的下落。天阳市叫梁文军的一共有43位，他们依次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排查到第32位时找到了蛛丝马迹。
一年多，姜维看起来更加苍老了。本来半白的头发已经几近灰白，额头和眉心的皱纹也都加深了不少，像是刀刻到脸上的一般。
姜维本来正在皱眉看着电脑，他见蒋月明急匆匆进屋，一边用手揉搓着花白的头发，一边坐直说：“快说说。”
蒋月明将挎包放在桌上，将防风登山服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凯迪猫的刺绣卫衣。他喘了一口气后向师父姜维讲起了这次梁家村之行的所见所闻。
蒋月明到达梁家村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这座村子在大山深处，蒋月明开车到山前就没路了，只能步行翻山，走了两三里的路才到达目的地。
好在临近傍晚，乡亲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一些孩子在外面玩耍，偶有老人在山村小路上散着步。蒋月明找到了一位年近七旬的奶奶问路，她恰巧是梁家村村长的老妈，知道的事情多，也具有一些表达能力。
她见蒋月明是城里来的，十分热情，便把他带到了村长儿子家吃饭。村长一家知道他是警察后也热情招待了他，又是杀鸡又解冻肉。
蒋月明百般拒绝，但终究还是承下热情，与村长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山里家宴。
席间，蒋月明表明此行目的。村长和村长媳妇也是知无不言。
“你说梁文军啊？他原来是村里大队会计，很小就没了爹，也没有兄弟姐妹，他娘自己一个人拉扯他长大的。1990年前后，村里好多小年轻都出去闯荡，有些人赚了一些钱，梁文军是我们村最有头脑的人，他也眼馋啊，就辞去了大队会计的工作，也出去闯荡。”
村长干了小酒盅里的白酒，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村长媳妇把粉蒸排骨端上桌，村长示意她别忙活了，赶紧吃饭，然后就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
“他是1990年末走的，1992年夏末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挺低调，不像是那些年轻人回来，都去村头牌桌上玩两把。他没有，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这两年都干了啥，赚没赚到啥钱。”
蒋月明津津有味的吃着山里的野生蘑菇，他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听着村长的叙述。
“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一看就是城里人。村里男女老少都在背后议论着，他梁文军好福气，出去一趟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回家。但是他们一家好像并不开心，也没办喜酒什么的。那女人带回来时已经怀孕了。”
蒋月明刚想问那女人叫什么，村长的媳妇接过村长的话茬：
“是啊，要不肯定也记不住那么多细节的。说来也巧，我那个时候也怀了我儿子，生产的时候也是脚前脚后。那时候还担心呢，万一同一天生怎么办啊，村里只有一个接生婆。”
蒋月明赶紧咽下嘴里的肉，问道：“那您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还有那个孩子是具体什么时候出生的？”
“那女人叫凤……凤萍，姓什么还真记不清楚了。”
“李凤萍吗？”
“对，就叫李凤萍，那孩子是个女孩，叫梁晓盼，同志你真的是问对人了，因为和我儿子隔一天出生，这孩子是1992年12月22日的生日。”
蒋月明听见这个时间，顿时停下咀嚼的动作。他微眯双眼，顿时回想起张辰希身份证上的生日，再加上师父说她可能是领养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还有温良总是提到一位叫梁晓婷的女同学，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村长见蒋月明若有所思的发呆，咳嗽了一下。蒋月明这才回过神。
“啊，不好意思，您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村长给媳妇夹了一块鸡肉，村长媳妇顿时乐盈盈的吃起来。村长给自己倒上白酒继续说：“他家具体的细情咱也不清楚，只知道梁文军好像并不喜欢这个梁晓盼，动不动就打那孩子。听他家邻居说他家隔三差五就闹得鸡飞狗跳。
一直到了1998年，他家第二个孩子出生了。第一个孩子叫小盼估计就是希望生个男孩吧。但是第二胎还是女儿。”
“是啊，山里就是这样，重男轻女。所以他家二女儿叫梁晓婷。”村长媳妇又抢过话茬，村长喝了几盅酒，脸色微红，他看了媳妇一眼，像是有些不悦。村长媳妇也闭嘴吃饭，此后都是村长继续讲话，他媳妇再没言语。
蒋月明听见了梁晓婷的名字后，更加确定了自己此行即使找不到李凤萍，也一定是找到了张辰希的老家。他放下筷子，仔细听着村长的话。
“梁晓婷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长又喝了一盅酒，饮罢，他也撂下筷子，好像很认真的回忆着当年的场景，一脸严肃的说道：“他媳妇，也就是李凤萍，还没出月子，就带着俩女儿跑了。但是后来可能是因为小娃娃太小一直哭吧，就把小女儿扔下了。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么小的一个娃娃，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能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跑不可？”
村长媳妇没说话，只是赞同的点着头。
“就记得那是半夜，家家户户都睡了。村里安静的连一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突然砰砰砰就是几声枪响。当时我们也没注意，因为山里有猎户，偶尔打猎用猎枪也正常。但是后来我听说，是梁文军开的枪，他们都说梁文军出去的两年没干啥正事，那天晚上是他开的枪。”
村长神神秘秘的靠近蒋月明，低声说：“听说是真枪。”
“后来呢？”蒋月明太想知道后续了，因为这不仅仅可能关乎师母，更有可能是关乎张辰希的事。他将铁皮三脚凳向着村长的方向移了移，发出了有些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