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恐怖伤疤的女人
周五清晨，考试日。
破败的居民楼下两个近七旬的老人正在因为一个旧纸箱争吵。
张辰希走在外旋的楼梯上，无意识的听着楼下的争执。她穿着一身黑衣，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她走下楼时，两个拾荒老人已经散了，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分配了那个旧纸箱，张辰希一点也不在乎。
清晨微凉，初冬早上的空气中夹杂着粉尘的气味，干冷的空气让张辰希觉得鼻子不舒服，于是她用嘴呼吸，呼出的水蒸气瞬间凝成白雾飘散。
狭窄的楼间距形成狭管效应，冷嗖嗖的劲风无视衣服的阻挡，直往人的毛孔里钻。张辰希将黑色外套的拉链向上拉到尽头。
楼下没什么人，风力强劲，张辰希用手压着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加快了步伐，向楼间距的尽头走去。
“哎呀……”一个人从拐角处出现，那人正快步往里走，与快步向外走的张辰希撞了个满怀。
他怀里的豆浆和包子被撞翻在地。
“张老师？”那人穿着一件臃肿的羽绒服，胖乎乎的身体更显圆润，他用手扶了扶黑框圆眼镜：
“你怎么来这了？”
李田老师胖胖的脸上面色红润，不知道是不是冻得。
“我……”张辰希有些语塞，她没回答小李老师的问题：“你家住这？”
“我奶奶住这，老人家住习惯了不愿意搬到新家，我就天天早上来给她送早餐。”
小李老师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已经撒了的豆浆和沾了灰尘的包子。
“对不起啊，走的太急了，要不我赔给你吧！”
张辰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找了半天小李老师的微信：“好像没有你的微信呢？要不，加一下？”
“好！”小李老师喜形于色，他想加张辰希好久了，却一直没有合适机会。
“我把钱转给你吧，就不陪你去买了，你看可以吗？”
“不用不用。我这就再去买一份，真不用给我转钱。”
两人站在风口里你来我往的推辞。一个衣身着灰色防水工作服的中年妇女从后面走出来，她看见张辰希还没走，像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来。
她的左脸上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伤疤接口处增生严重，让人看了有些害怕。但一双眼睛却很好看，有些微卷的短发斑白，刘海应该也很久没剪过了，有些挡眼。女人整个人看起来干瘦又苍老。
“盼盼，这是我织的围巾，天冷了你和婷婷一人一条。”
她走到近前，看到拐角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瞬间脸色变得防备起来。她神色局促，像是说错话一般，将两条围巾塞给张辰希后就转身走了。
小李老师有些发懵。他听同事说过，张辰希是富二代海归，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破败不堪的老旧小区？刚才那个女人又是谁？盼盼，婷婷，难道是指张辰希和梁晓婷？她不是张思安的姐姐吗？和梁晓婷又是什么关系。
小李老师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短路了。他也知道不应该问人家的私事，但是还是没忍住：“盼盼是……你的小名吗？”
“你听错了。”
张辰希转了50元红包给小李老师，转身就离开了。
小李老师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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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知道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人吗？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啊，你说的是咱家对门吧。”
“对门？咱家对门？不是空了好久没人住吗？”
“嗯，她刚搬来几个月，她是前面一家洗车行的洗车工，那个洗车行全都是残疾人。”
小李老师的奶奶换上假牙，津津有味的吃着李田又重新去买的包子。她年近耄耋，身体十分硬朗。
“残疾人？”
“她左耳聋了，说是受过伤。”老太太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回味着某些记忆中的味道：“手艺还怪不错呢，她给我送过几次糕点，像我老娘做的那个味道，几十年都没吃到过了。能做出这种好味道，人应该也差不了。”
“她有家人什么的吗？”
“我还真问了，她看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说她没有家人。”
老人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吸管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哦……”
李田脑子里没有什么头绪，他看着奶奶吃完了早饭，收拾完毕，就转身出门上班去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张辰希在他心里的位置和别人不一样，他从那天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总是魂牵梦萦的。
李田自从研究生毕业就来到天阳工大附中工作了，一干就是四年。因为对工作认真负责，教学质量高，工作第三年就做了班主任。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转眼李田也三十岁了，家里给他安排了无数次相亲，但他都提不起兴趣，三十岁还母胎单身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直到张辰希的出现，才让他的情窦初开，李田知道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就是喜欢。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外貌和家庭都配不上张辰希，最后决定把这份感情深藏内心。
李田胡思乱想的将电动车停在停车场角落里的自行车棚。
巧合的是他竟然和张辰希分配在一起监考。再次看到张辰希她已经换了一件水蓝色的冲锋衣，阔腿牛仔裤下一双深灰色登山鞋，脖子上系着一条麻灰色的围巾，是早上女人给她的围巾，看着有些不和谐。
张辰希看见李田也有几秒钟的不自然，随后她莞尔一笑，又恢复到了日常那种嘻嘻哈哈的相处模式。
中午张辰希找到梁晓婷一起吃饭，她看着梁晓婷依然还有点肿的眼睛：“昨天这是没睡好？”
“挺好的，可能昨天晚上吃了一些零食，咸了。”
“昨天是和你同桌夏梦一起住的吗？我听你们班小李老师说的。”
“嗯，嘿嘿。”梁晓婷吃了一口米饭，笑嘻嘻的。
“今天回家住吧。对了，考的怎么样？”
“还好吧，比青山中学的考试题要难一些，我之前太注重基础了，题做的不够，拐点弯的题就会觉得好难。”
“多刷刷题就好了，这都不是事儿！”张辰希放松的用手拄着脸，将一粒花生懒洋洋的放进嘴里。接着，她没有换姿势，懒洋洋的放下筷子，将一条藏蓝色的围巾递给梁晓婷。
“天冷了，围条围巾吧。”
“这是……手织的吧？”
“嗯。温暖牌，围着吧。”
张辰希没给梁晓婷提问题的机会，她拿起餐盘，离开座位，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