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由春观
“天星骤移，算算日子也不多了，此次若无法归一，怕是我等都要随此界陨落。”
在万荒之中，耸立一座直入星宇的巨峰，从上俯视而下，只能见得云雾堆积山脚。平视而去，亿点星芒闪缀苍穹。峰上有一宫殿，白玉浑成，熠熠生辉，殿头门匾上书“长归殿”。
殿中坐着寥寥数人，一白首紫衣老人面露担忧，话音落罢，久久不闻他声。
过好一会，一阵银铃声打破沉默，只见一黑裙女子抿了一口茶，手腕上的银铃光芒点点，张口说到：“去元君，可是贵教推演出何事？”
被称作去元君的紫衣老道叹息一声。
“我与诸位师兄弟推演，大劫将至，神算九子，均只有一线生机。加上我家老祖破除混沌之前留下的神灯时有明焰跳动，怕是老祖也在为归一做准备了。”
那黑裙女子愣了一下，倒是旁边端坐的书生开口：“若是连贵宗老祖都跨界感应，怕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听闻此言，殿中在座诸人心思各异，久久不再出声。
……
万荒之中，位于中原地带的长丘喜国境内的一小镇中，昆家当家正面露喜色的在正堂走来走去。
门外大雪飘落，宛如万斤鹅毛兜撒，雪中一老太急匆匆赶来，刚跨进正堂，就被男子激动的抓住手。
“娘！道长看了！君儿是双灵根！我昆家有望了！”
老太满脸都是笑意，安慰男子镇定一些，有失当家风范。
两人落座后，老太才开口道：“我昆家三世终于出了个仙道之材，但是我听闻道长说，踏上那修仙途可没那么容易，君儿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况且道长说要五行灵根俱全才好，要我说还是君儿安安分分的长大，娶个媳妇生个娃，开开心心的一辈子也挺好。”
“娘！”那男子急忙回道：“大丈夫生来便要立命天地，我昆云风碌碌无为一辈子，君儿必不能如此！”
老太叹息一口，刚要开口，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祖母！祖母我要雀儿！”
一个白白嫩嫩的娃娃从门外跑来，乍一看有五六岁，身穿红色绣金小袄，扎着两个小揪，两个耳朵冻的通红，眉眼清秀，细看之下，双目灵光隐隐流动。
老太把嘴边的话咽下，笑眯眯的招手让娃娃过来，一边搓着红彤彤的小手一边笑道：“君儿不许调皮，这风雪天卖雀儿的都没出摊呢，你这寒冬把雀儿放走，那小东西不就冻死半途了？”
这娃娃正是昆君，天生水木双根，今天是昆君5岁生宴，按例找了镇上由春观道长来观灵根，本不抱希望，没想到居然是双灵根。
昆君听闻祖母的话，撅了撅嘴，却也不再提雀儿的事情，反而转身面向男子，问道：“父亲，道长说我是双灵根，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一天哥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啊？”
昆云风笑道：“是啊，我们君儿未来也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可是想要飞，就要吃不少苦，不知道君儿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我能！”昆君一脸认真的回答，“我飞到天上就可以自己抓雀儿了，就不用让如姐姐帮我去买了！”
昆云风哈哈一笑，“君儿抓雀儿算什么本事，君儿要去抓那鲲鹏，那是比山还大的鸟！”
昆君小脑瓜思索了一阵，随即开心的拍着手笑道：“好耶，抓鲲鹏！”
……
冬去春来，四月十五正是镇上道观招收弟子的时候，不管有无灵根，均可应试，无灵根可做观中道士，每日负责观中杂事，所得也不少，有灵根的则在观中静修至五月十五，统一由教中接回道山修行，从此踏入仙途。
由春观虽然在这小镇中，但是背后却是群衍山的势力，群衍山在万荒上算不得多大的宗门，但是被长丘喜国奉为国教，统揽整个境内的修仙之事。
昆云风望着院子里随风的柳枝，摇摇曳曳飘忽不定，就如他现在的思绪一样，全部都跟着儿子去了由春观。
一年一度的招收弟子，自然是镇上最大的盛会，不管有没有灵根，一旦入了道观，身份自然不同往日，所以只要家中弟子足岁，各家各户都会送过来试一试。
由春观现在被围的水泄不通，观门口的众人都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观内的情况，奈何应试都是闭门进行，哪怕爬到墙头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看到道长用仙法施的罩子明晃晃。
“杜七，无灵根，应试过，留观。”
观众大殿上，一长须道人面无表情唱道。
台阶下被称作杜七的人约十一二岁，见唱到名字，便施了礼，直起身来，也不见面上有欣喜之色，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侧边。老道看他的反应，暗暗点了点头。
此时侧边厢房内，昆君的应试已经接近尾声，道姑看着昆君身上围绕的木水两根，笑着问道：“昆君，我可问你，你为何想要踏入仙途？”
昆君算是这批应试弟子里年岁最小的，平常人家即便发现自家孩子有灵根，也会耐心教导，把心性磨练沉稳，再来应试，这样成功概率也会大不少。况且这修仙一途，一旦踏入，这几载岁月无非弹指之间，家里人也好多享几年阖家之乐。昆云风本也想让昆君在家里留个几载，自己好好教教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奈何老太太非不从，说要昆君顺应天意，过了就踏入仙途她也不再反对，不过正好回去好好做个普通人。
昆君眨巴着一双眼睛，揪着手指，稚嫩的说到：“我想去天上抓鲲鹏。”
道姑愣了一愣，问道：“你可知那鲲鹏是何物？”嘴上说着，道姑心里却是诧异，这鲲鹏她也只在传闻里听过，寻常百姓家怎么会生出抓鲲鹏的念头，殊不知在昆君心里，这只是比较大的“雀儿”而已。
昆君想了想说：“比山还大的鸟儿。”
道姑哈哈一笑，说到：“没想到你这个娃娃还挺有想法，别人都是求长生求法力，你这倒是想要抓鸟儿。”
道姑挥手，昆君身上的灵根没入体内，神念微动传音，随即捏捏昆君的脸蛋说到：“好了，你且出去吧，去大殿广场等着吧。”
昆君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谢了道姑便出门，走到大殿广场后，发现这里站着许多孩童，有的紧张的四处瞟，有的则低着头不敢动，更有的眼泪汪汪的躲在个子高一些的人身后。
大殿上的老道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无非就是谁应试过，有无灵根。也是无趣。昆君这么想着便也四处张望，看了一圈发现没有熟识的人后越发觉得无聊，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你这娃娃，这什么场合，你还坐在地上，不怕道长生气吗？”昆君屁股还没落地，就被一只大手给拎了起来。抬头一看，是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孩子，两道剑眉入鬓，一身灰白麻衣，正又气又笑的看着自己。
见昆君不讲话，那孩子便问道：“我叫丘长生，你呢？”
“我叫昆君。”
丘长生看着面前比自己低半个身子的昆君，皱了皱眉头。
“你家大人没有教你应试时应该如何做吗？”
昆君摇摇头，别说如何做了，就连他到这里是做什么的他都一头雾水。
丘长生拍拍昆君的脑瓜说到：“这种场合我们就得老老实实的站着，如果一会唱到你的名字，你就要……”
丘长生一板一眼的小声教着昆君，昆君也似懂非懂的跟着学，然后就站在丘长生身边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看的丘长生只觉得好笑。
“这么小就送来应试，大概是有灵根，不过这家子心也太大了……”
丘长生思索着，也不去管昆君了，老老实实的等着道长唱名。
陆陆续续的各处厢房不再进人，道长也都从里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大殿上的道人。
“师兄，看来掌门说的没错，这灵气是越来越稀薄了，近几年的灵根都变少了许多。”一侧厢房门前，一个年轻道士叹息道。
“是啊，听说这次就连皇城那边都没招到多少灵根，而且不少怀有灵根的弟子心性也不过关，被李师兄给拒之门外了。”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着大殿广场一阵骚乱。
“丘长生，三灵根，应试过，留观。”
“三灵根？”年轻道士惊讶的看着人群中走上前的丘长生，“这镇上灵气稀薄，又无地脉加持，还能有三灵根的？而且看年纪也不小了，怎得现在才应试，白白浪费几年的修行好时光。”
“应该不是这个镇上的人，我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怕是近日才到镇上。”
殿上唱名还未停止，广场上的人有人紧张不安，有的则满脸黯然。加上应试时间长，日头都老高了，还没结束，众人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昆君悄悄按着肚子，满脑子都是家里的梨花糕糖醋鱼，心思早就飞走了。
“昆君，双灵根，应试过，留观。”
这次双灵根倒是没什么骚乱，听到自己的名字，昆君走上前去，小手小脚的慌乱行礼，然后朝着丘长生走去，直直站在身边便不动了。
众人看着昆君一路走过去，还是有很多羡慕的目光投来，但是旁边的道士倒是心不在焉，虽然双灵根跟三灵根只差了一种灵根，但还是天壤之别，双灵根的本就不少，三灵根更是万一挑一，更别说四象根和全灵根了，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凡一个宗门遇到四象根和全灵根的弟子，无不都是全力培养，毕竟他们才是未来能帮宗门拿到话语权的人。群衍宗也正是因为出了一个全灵根的弟子，才一路壮大发展到现如今这般模样。
“丘哥哥，你饿吗？”站定后昆君抬头悄悄拽了拽丘长生的衣角问道。丘长生低头看着昆君稚嫩的小脸，哭笑不得道：“饿呀，饿也要等着，你老老实实站着，等应试结束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昆君委屈巴巴的放下小手，心里只想着殿上的老道语速快一点，最好一口气唱完，好让人不遭这罪。
日头悄悄的堕入群山后，道观屋檐上也被撒上一片霞光，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反而衬着大殿广场有些阴暗。观里的古木随着微风哗哗作响，广场上等候的众人早已经站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肯不得一屁股坐下去再啃俩大馒头，但是在由春观里，谁也不敢真这么放肆。
“应试毕，留观弟子随我去大殿，未过弟子自行散去罢。”此时老道终于唱完，说罢衣袖一挥，由春观的大门无风自开，露出了观外熙熙攘攘等待的人群。
应试未过的弟子从大门鱼贯而出，而昆君一行人则被带到大殿中留名登记，约摸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踏出由春观时，天色已黑，街边的华灯也已亮起，两侧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饭菜的香气直钻鼻子，摊位上冒出的团团雾气让小街看起来更为拥挤。昆君一出来便看到在对面茶摊等着的母亲，立刻飞扑上去，泪眼汪汪的说自己又累又饿。
“君儿乖，不哭了，娘现在带你回去，家里准备了好大一桌子菜等你回去吃呢。”
唱名过后，道长们就已经挨家挨户把应试过留观的名单通知了各家各户，今晚怕是不少有权有势的家里都会大办宴席。
“嗯！”昆君转身朝着还在人群里的丘长生挥挥手：“丘哥哥，我先走啦！”
丘长生笑着点了点头，一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
回到家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除了祖母眉头紧锁，不怎么动筷，其他人都是喜笑颜开。
祖母的表情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昆君的娘亲李尹也理解不了，转头悄悄问夫君：“娘这是怎么了？仙途太难，有那些道长帮衬着，也不至于愁到这种地步吧？总归这是个喜事啊，未来君儿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昆云风看了看老太太，无奈的说到：“这是娘的一个心结，日后我再跟你细细讲。”
说罢不愿多说，便端起酒杯去应酬。
这次家宴虽然准备的有点紧促，但是还是摆上了七八桌，邻居亲朋能请的都请过来了，途中还有一些半道来半道走的，大概因为今天宴请的太多了，人缘好的自然要多走几家，毕竟都是有由春观的人了，日后有些事说不得行的方便些。
最忙的其实是镇上的厨子，家底不够殷实又没什么势力的，怕是抢都抢不到厨子，只能自己动手下厨。
这流水的宴席一道道菜摆上来，昆君只顾埋头吃，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连一些长辈的问候都置若罔闻，其他人见此笑笑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日后的仙人，平常人可吃罪不起。
宴会持续了两三个时辰才散去，昆君半途早就回屋睡觉，只剩下家里人在外面应酬收尾。
此时正堂只剩下昆云风夫妇，两人也是眉头紧锁。
“你说的可当真？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算散尽家财也要为君儿找到此物。”
昆云风点点头，说道：“此事乃是宴席上道长亲口所说，说这也算不得秘密，只是咱们常人接触不到。”
说罢，正堂便有陷入了沉默，摇曳的烛光明暗不定，许久，昆云风叹口气说道：“此事从长计议吧，改天有时间再托人详细问问。”
……
五月初两辆马车先后出了小镇，朝着长丘喜国最北侧的群山驶去，据说群衍宗就坐落在群山山脉中，也正因此，这片山脉被命名为群衍山脉。
昆君所在的安北镇，本就离得近，所幸也用不得多久就能抵达，听说长丘喜国南部靠近万林群山地带的城镇，年初就筛选了人，早早就上路，一路跋涉到最北的群衍山脉，路途颠簸，可想有多辛苦。
昆君所在的马车里，坐着五个人，除了四个应试过有灵根的之外，那天唱名的老道也在其中，正有滋有味的跟他们讲着什么。
“你们可不要喊我师叔师伯的，万一哪个殿的主事收了你们，说不好我还得喊你们一声师弟呢！你们还没正式入群衍宗的门下，现在喊我一声马道长即可。”这马道长也颇为和气，一路上是有问必答，也不追究小辈们的胡言乱语。
“马道长，我听家父说，群衍山脉非常非常大，那群衍山脉背后是什么，有人去过吗？”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男娃问道。
马道长捋了捋胡子笑道：“本宗在群衍山脉也不过占地十之一二，其他地方多是奇峰峻岭，野兽横行，也不乏有些妖兽混迹其中，旁人随意探寻，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噢！”
话音刚落，旁边的娃娃们就嘶的吸口冷气。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既然入了群衍宗门，自然不会让你们被这些野兽妖兽所迫，至于那群衍山脉后，便是那西离上国和毕胡国，西离上国颇为神秘，民风彪悍，常年守着‘对月湖’，倒是很少和其他大国来往，那毕胡国大抵和我们长丘喜国差不多罢。”
“马道长你去过毕胡国吗？”坐在一旁的昆君好奇的问道。
马道长哈哈笑道：“贫道有幸随师兄一起去过一次，但是未曾深入便返回了。等你们在门中修行了大神通，天地之大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
“那万荒之中也去得吗？”
马道长听到万荒，脸色一变，转头看去，竟是坐在马车角落的丘长生发出的声音。
“哈哈，你这娃娃，万荒岂是你们能踏足的，别说你们了，就连本宗的长老都不敢轻易进入万荒之中，能踏足的，也只有那太上长老了吧。你们都休息休息吧，再有几日就到群衍山脉了，还是养好精神罢。”
话毕，马道长就闭目养神不再出声，角落里的丘长生见此嘿嘿一笑也闭目养神去了。马车重归安静，只听得马蹄声和轱辘声，把昆君听的困意团团。
如此十几日过去，平日听马道长讲讲修仙途上的奇闻趣事，倒也不觉得无聊。
……
梦里，昆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只大鸟身上，盘旋在云霄之上，周身罡风阵阵，滋滋作响，放眼望去看不到身下大鸟羽翅的尽头。抬头望去，一半漆黑，一半群星点点，仔细看才发现，那一半漆黑居然是一面不知多宽多高的墙壁静静矗立，挤在群星之中。
突然昆君觉得鼻子很痒。
“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来，昆君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眼前丘长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里还晃着一根狗尾巴草。
“醒啦？赶紧下车吧，我们已经到了。”
昆君一个激灵赶紧起身，跟着丘长生下了马车。马车停在一个青石广场上，两侧各有一座亭子，中间有一座二十来丈高的楼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群衍宗’，后面一条青石路直直通向前面的山腰。
“这就交给几位师弟了，最近我那安北镇也不太平，我还是早早回去，别再出什么乱子。”
那马道长在一处亭子里正和几位师兄弟讲着什么，看到人都来齐了，也不再说什么，跟几位师兄弟拱拱手，衣袖一甩唤出一把白蒙蒙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山间。
一名面目颇为清秀的道长此时站到队伍前，各个打量了一番后说到：“我叫齐远，接下来的路由我带你们，虽然你们身具灵根，但如果有人没有被各殿主事和长老没有收入门下，还是要遣回镇子上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随我来吧。”说罢见无人出声，便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昆君在队伍里牵着丘长生的衣角，左看看右看看。只见穿过那楼牌，队伍里传来几声惊呼，面前的群山和山路如水波散开，定睛看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白玉石阶直通山顶，两侧山林郁郁葱葱，天上鸟雀翱翔。
“好了，就在此处，莫要乱动。”齐远招呼队伍停下，手里掏出个圆球，朝着面前晃了晃，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昆君好奇的看着齐远，刚要看清那圆球是什么，就听四周‘嗖’的一声，在抬头望去，整个人都呆住了。
面前一座大殿坐落，通体雪白，雕梁画栋，檐角翻飞，好生气派！此时四周望去，才发现星星点点的建筑坐落群山之中，偶尔道道流光划过。
一行人竟然瞬间跨越绵绵石阶，瞬息到了主殿门口。
“随我来。”
一群人跟着齐远进了大殿，殿上坐着一十六位道长，齐远上前连忙行礼：“见过各位主事长老。”
“无需多礼，你且退下吧。”主位上的白须道长笑道，挥挥手让齐远退下。
“是！弟子告退。”齐远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准弟子大眼瞪小眼。
这时右侧首的一位道姑开口道：“诸位小友不用慌乱，入我群衍宗不仅仅需要灵根，更需要品性端正，你们稍后放松身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