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解锁，河溪镇
“助眠。”夏尔拿了一瓶红酒，和路依依坐在露台，看着夜晚的星空，尽情享受着拂面的凉风，要是他们心中都是静如止水那该多好。
路依依平生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无论是否喜欢，只要对面是夏尔，她都愿意陪着他。
“吃点东西。”夏尔把奶酪、西班牙火腿和一些零食组成的拼盘放在路依依面前，刚刚本以为夏尔开车走了，没想到他是去买了这些东西。
深夜最容易让人迷醉，尤其沾染了酒精……
……
“艾希，我想起一个事。”晚上十点多，许兰心拨通了艾希的电话。
“嗯？”艾希刚回到宾馆房间，累的一塌糊涂。
“我记得，路依依小学的时候户口不在兴义。”
“那是哪里。”
“应该在她父母的老家。”
“所以呢？”
“所以，要不要去她父母的老家问问？我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出生的，但可以查到。”
“哦？”
“明天我再让路洋带我去他妈妈家里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许兰心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最近几天这个案子一直在困扰着她，虽然和路依依相处的12年谈不上友情深厚，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希望各自安好。
“河溪镇？在哪儿？”刘柳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房间里的艾希和刘队，
“是兴义不远的一个镇子吧？”刘队也不是很确定。
“嗯。咱们明天去一趟吧？从青城过去近一些。”
夏尔的床单就像他本人一样，整洁的容不得一丝褶皱；房间里的一切也像他本人一样，精简到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无比简单。
夏尔就在身边，在这个白色的卧室里，只有自己和夏尔。昨晚她是那个热烈的路依依。
“喂，好好好，马上过去……”艾希他们正在吃早餐的时候，胡方泽打来了电话，通过交通队的监控，他找到了路依依去神州医院那天在门口的视频记录。
“这的确是路依依！”几个人反复看了十几遍她进门和出门的视频，可以确认这一点。
“所以，就是她用了假名字来医院，那她拿的那份检测报告是谁的呢？那人现在在哪儿？”
“等会儿谁开车？”刘柳问。
“你啊！”艾希和刘队异口同声道。
……
许兰心和路洋的见面无功而返，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马玉芬在昏迷之前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路依依。
“你说，她妈妈是不是太偏心了，儿子就在身边，偏要把钥匙给路依依，这要是临时拿个东西怎么办？”刘柳听完艾希的转述，说道。
“路洋说她妈妈脑梗之前把家里的钥匙给了路依依，会不会是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么看来，咱们也有必要去一趟她家里。”刘队说道。
“那得让路依依回来，她还在漓城。”
“哈，该不会跟咱们在那里碰上了吧。”刘柳笑着说，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漓城还不知道呢。”
这次出来，艾希可不想再两手空空的回去了，这案子已经一个多月了，耗费了她全部精力却毫无进展，这是她作为刑警的第一份考卷，她不想被任何人看扁，所以但凡能争取到的线索她都要亲自查访。
……
路依依第一次这么不想回青城，从上学开始，那里就是她最爱的心之向往。回到青城，她整个人都会发光，但今天却不一样了，她开始对漓城有了一份特殊的眷恋，像洪池和九重塔一样，清晰的扎进她的心里，有呼吸有味道有温度。
人马兽在那天之后，再没有出现过，他的直播间一直是暂停状态。今晚路依依有直播，她不想看到人马兽。
……
“你好，这是马玉芬的身份证号码。可以查到吗？”
镇上的医院，即便是已经2017年了，也和大城市也有着极大差别，二十多年前的信息，他们不能肯定是否还在。
“哎呀，去档案室查查吧，太久了……”医院的后勤主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看她的样子好像接了单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似的，非常不情愿。
“帮个忙。或者我帮您去查？”刘柳客气的说道。
“那倒不用，那地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说着女人还上下打量着刘柳和其他两个人，那眼神中缺乏善意。
……
夏尔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路依依已经离开。这样是最好的，避免了彼此的尴尬，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停止了跳动似的，僵在了那里，周围所有仿佛都停滞了，时间静止，他的记忆飞速回转，回转到几小时之前，两瓶红酒，他们的确喝了不少，但是真醉还是假借醉意……
……
回到家，路依依换了新的白色床单，这只属于夏尔。她翻了个身，疲惫的睡去了。
“一酱，你唱的好难听啊！”
“一酱，你会不会唱歌啊！”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敢直播唱歌啊，难听死了~~~~~”
“你是不是聋了啊……”
“走了走了，这是什么直播啊，太差劲了……”
“不是，不是，抱歉大家，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重新再唱，你们不要走啊！”
啊……路依依，被一阵噩梦惊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不确定它是不是还好。
床头柜上的表指向6点，她睡了好久，有些饿了，水饺加泡面汤，是她此刻最想吃的东西。
……
“天哪，你怎么弄得像个土猴子似的。”艾希看着从外边走来的刘柳，那个医院的书记，跟在他身后，两手空空。
刚刚因为实在找不到人，书记还是把刘柳喊去帮忙了。
“没找到。”
“是没有，还是没找到？”艾希有些尖锐，
“没找到，应该有。之前的刚刚都看到了。就是那几年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就这一个档案室？”
“嗯，你们要是不着急，就等几天，我找几个人过来仔细找找。”
“这样吧，刘柳你留下，跟他们一起找。”
“啊，你们呢？”很显然，刘柳并不想和他们分开。
“我和刘队去趟兴义。”
……
“有个事，我想跟你们说。”就要分开的时候，刘柳看着艾希和刘队。
“怎么？不想自己在这？”
“不是，上午咱们在青城的时候，那个视频是镜面的吗？”
“当然不是了，怎么了？”艾希直接钻进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路依依，那个时间应该是左耳朵刚做了手术蒙了纱布，可视频里，是右耳朵蒙了纱布啊！”刘柳睁着他圆圆的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解的看着艾希，渴望一份正确答案。
“靠，真有你的，怎么不早说。让胡方泽把视频传过来，还有路依依的诊断报告。”
……
许兰心跟路洋说了想去马玉芬家里找线索，本以为借此能见到路依依，可她却说自己有事，会把钥匙快递过来。
“刘队，你说路依依是不是很有问题？她好像一直很回避跟咱们碰面。”
“不好说，普通人，都会有点排斥跟警察面对面吧。”
“总觉得她怪怪的。”
“不要凭感觉，要找证据，我们要的是真相！”
“可是真相在哪儿啊？”艾希有些沮丧，
“真相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刘队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是艾希第一次听到这番话，她觉得简直让她醍醐灌顶一般的大彻大悟。
寻找真相，还原真相，这不就是她作为一个刑警应该努力去做的嘛！
“头骨的背后肯定是巨大的秘密。但是得找到她的突破口，虽然很多线索指向她，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
刘队说的这些，艾希何尝没有想过呢，但路依依就像是个上帝视角的导演，操纵着一切毫无破绽。
经过刚刚刘队的一番话，让她坚信，任何犯罪都有纰漏，百密一疏，她不相信自己找不到切口。
……
“两把钥匙？”那天被路洋拆走了他家里的钥匙之后，就只剩下两把了。
“对啊。一把是这大门的。”
“另一把呢？”许兰心问，
“我不知道。”
另一把钥匙很小，显然不太像是门的，更像是小锁头的钥匙。
“进来吧。”
马玉芬家在兴义不算中心的位置，老式楼房，一共六层，很难想象路忠实这个严重肾病的人，曾经有段时间每天要爬六层楼去做透析，这是一件多么艰难又让人绝望的事情。
“你们一直住这？”艾希问，
“不是，在这住了十几年吧，之前住广门那边的平房。”
“这两间屋，你们四口人怎么住？”
“搬到这的时候，我上职校了，只有周末回来，我睡客厅，路依依住这屋，他们老两口住那。”
“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路洋指的房间和现在刚好相反。”
“你妹妹以前住这间大的？”艾希问，
“对！这间朝南，暖和。而且方便她画画。”
朝北的房间，很小，放上一张双人床恐怕就没剩下什么空间了。难怪路洋总说父母对路依依更好一些。
“这把小钥匙，你觉得是开什么的？”艾希好奇的看着手里的钥匙，问路洋。
“警官，我真不知道，我平时都不怎么在家里。你们四处找找。”说完他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
“这床，好高啊！”许兰心指着马玉芬房间的双人床。
“这是有底箱的吧？”刘队走过来敲了敲。
“什么叫底箱？”
“帮个忙。”说着，许兰心和刘队抬起一层床垫，两个盖子一样的床板出现在大家面前。
“路洋，这个打开一下。”
“随便随便……”
打开两个床板，床下放的都是一些老旧的物件，其中一个挂了锁的铁皮盒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