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肚子坏水
白言全身没一处可看的地方,手被生生咬下一块血肉。“冻。”白言手臂凝起冰霜,起到暂时麻痹的作用。
全身结起薄冰,抑制住血液流失,降低感知能力,提速躲闪。幸亏空间够大,白言身轻如燕,硬来不行,来苟的。兽体型看着笨拙,其实是个灵活的胖子。
胖子终归更适合用蛮力,对付白言还是慢一拍。躲闪还真有用,白言拍脑懊悔道:“正直的人身边待不得,命短。”
程仙身边待久了,这种事做起来莫名的感觉不道德。有失颜面,不为君主所用。
总想以德服人,不听就把对面打趴下,来硬的问道:“我说的对不对听不听”
可活命也很重要不是,苟是不错的方法,要是白言提前苟一点,那还有什么清风剑的事,有的是瞬闪影绝。玩的就是酷跑游戏,谁他妈没事和你玩命杠。
体力不支,四肢打颤,一抬手,肌肉酸痛。拂晓与黎明,那么相近,又那么遥远。很快是他人,很慢是对她。
第一束光,你要何时愿意现身救助满目疮痍,她还可以更强,但不能过强。病句么?人也会生病,语言亦可。
太阳公公吝啬的放出一点光亮,白言只觉眼前一黑,四肢无力支撑,直直的后倒过去。
“言言……言言……不怕……我在。”轻微的呓语,鼻尖呼出带着丝热量的气体,睡的甘甜,“当然。”
白言侧身细细端详他,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往别人床上跑的孩童,还说梦话,到底是以什么心境才能如此为。有些傻傻的,白言却不这样想。
轻抚他的睫毛,太轻了。不足以打扰他,晚风吹拂起房窗帘,月光皎洁的落在他的脸庞上,那本就纯白如玉的肤色,盈盈生晖。
明月装饰了窗,窗装饰了梦,梦圆了心月,心月自然进怀。
“你还小,我也是。”久久后,轻微声,“但我会长大。”你可以慢一点,我会替你长大,谁也夺不走你的东西。
揉碎夜的光,撒向池塘,多的是一汪秋水。
他并不会知道白言的经历,白言也不会说。白言满身绷带,她只会说是困住寒气,用于淬炼肉体。他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间阴暗面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这是为了遮挡伤疤,怎么会想到有伤痕是一桶灵药解决不了的。
白言懂得了一点,一味的忙着突破段位,是错误的决定。天底下仅有十位渡劫期,他们的年龄绝对几百岁,不管是阅历还是人脉,都不是她能及的。小小年纪根基不稳,以后必定出大乱。
有时候白言恨不得直接突破,把他们全杀了,来的清静。但她真的做的到么?做到了,那以后呢?
程仙练完一套剑法,满头大汗的站靠着树乘凉,突然问道:“言言,你有梦想吗”
白言偷懒抱剑躺在树上,望着远处的青山发愣,被这一问,抢回思绪,“吃饱喝足,摆烂睡大觉。”
程仙好像赞同她的话,凝神静气剑刃倒映出他的笑容,“我想匡扶天下正道,做个英雄。”
白言不惊讶,好像他的回答理所当然,可还是会有说种说不出的情绪,抬头望着一朵白云,“不当不行吗?为什么要当那么麻烦的事。”
她的话失言了,但她顾不得那些。少年仰头望着她,她也往下看与他对视,“书里,都是那么写的。有能力的人,上天是派他们下来拯救世界的。”
少年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凡,当然会知道,五灵根还没烂大街。可他不知道,他看的书,是被严格筛选过的,是好的一面,是正义的、美好的,是别人特地为他的量身打造的。
“那为什么是你”白言问完后,觉得不妥,极为不妥。她想守护的不就是那个他吗?
十五岁的少年,声音清冷而不失温度,“因为我很幸福。有父母在身边,还有你。虽然没有其他人和我说过话了,但那并不重要。因为我有的已经够多了,人要知足,要长乐。”
白言想了想,对啊!要长乐。笨蛋要做英雄那就做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真是个笨蛋,你就当护花使者咯。
白言淡笑的望着为梦想挥剑流汗之人,意气风发的少年,张扬的身姿,灵动的剑法,世间暗淡唯他发光。
元婴期的白言胜不过同为元婴期的少年,如同都是少年白言却望着他出神。
在七岁那个月开始,到现在十四岁的每隔七天,一见兽,并受到热情招待。受了几个月,非人对待。这几个月,最让白言无语的是兽的会变大。每一见,越大的兽,白言欣慰的是圈的大小没缩。
最后长大两丈后,就没再变大了。你以为两丈的兽很小吗六米多大的兽,与人类的身躯相比,那就是大巫见小巫,抡起魔杖就给你炫飞的那种。
兽可没那么文雅,直接一掌把你拍飞。次数多了,白言学聪明了,耍兽的技术,也就越熟练。
眼睛就长脑门前面,又不是三头六臂。耍它还是难的,一不小心就烧黑成黑炭,要不然五脏六腑都给你拍移位。可抹灭不了的是不管是肉身,还是招式的熟练度,都有质的飞跃。连心性,也顺带磨练了,就是过程有点废命。
在长久的相爱相杀下,白言和兽的关系,慢慢得到了好转。兽幻化成半人形,那双角,足以证明它的不同寻常。
有时带几大罐的醉花间和果粮,说到就不得不夸这山巅的花从不凋零, 可谓是四季如春,美如仙境。
与兽喝个暗天地亮,兽抱怨道:“你们人啊!最是邪恶,小心眼。”
“何以见得。”白言大概闻着酒香醉了,开始不过是带酒与它打好关系,那想还聊起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每周都来吗?嗝~,那是那个老头给吾下了咒。他在等,那天吾扛不住,那东西老痛了。可吾是他配控制的么?自以为是的人类,最是愚蠢。”它也许真的醉了,竟能心平气和的说。
白言仰头把杯内的果粮喝光,提罐边添边说道:“那老登,也就那样。是你见的少,运气又不佳。”
它摇了摇头,少见的露出神情,像是在惋惜,“休要看不起吾,吾过的人可多了。只是见到最不一样的那个死了。吾报了仇,作为惩罚逃不掉。”
白言扬起杯子欲要喝下,顿住问道:“什么样的人”
兽不耐烦的说道:“你聋么?不一样的,不同的。”
白言猛的灌完一杯,爽快的说道:“杀的好!有仇就报。”敲着罐子,发出当当的响声,“不怕有人偷听么”
兽鄙夷的说道:“就那老头,没这秘宝,他算那个无知畜生。”
“哈哈哈哈,你也好意思说他。”笑声朗朗,停了一会,“说的也是,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