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眼如大海
白言心头一动，闷的慌，或许是愧疚。自嘲的勾起唇，我不就是践踏别人真心的渣女么？挺贴切的，挺合适的。
白言把粥塞到他手上，抱起季年。季年顺势把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哭的后劲有点大，他还没缓过来，止不住的抽噎。
白言坐到床上，拿过白粥，淡淡的说：“喝粥。”
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季年听话的张开嘴，让白粥送入嘴里。一勺接着一勺，直到白粥见底。
白言询问道：“还饿吗？”
季年纠结的盯着空碗，抿了抿唇，说：“小白……”欲言又止。
白言把碗放到桌上后，解释道：“我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里安静的让我可以忘记一切。慢慢的走，什么也不用想，就仿佛没有灵魂的躯体，在游荡。”
“没有人认识我，同样我不认识他们。戴着口罩，我不是任何人。可……心里空空荡荡的，不安心。我就回来了。”
季年缓缓的靠在白言肩膀上，暗淡的双目，“你会想我吗？”
白言说的决然，“不会。”
短短两个字，季年如步冰窖，冷冷的瑟瑟发抖，却往白言身上靠。那样不能缓解寒冷，会更冷。
季年乞求道：“抱紧我，请抱紧我。哪怕给我一点温暖。”
白言继续说道：“我忘了，忘了关于你的一切。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我叫季年。”
白言笑靥如花，声音清脆明亮，“你好，我叫白言，很高兴认识你。”
季年声泪俱下，说道：“高兴，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怎么总是哭”白言对此头疼。
“怕，以前只怕你不回来，现在什么都怕，最怕你不要我，更怕你过的不好，还要怕你讨厌我，尤其怕……”带着哭腔，软萌萌的。
白言勾唇浅笑，捏了捏他的脸蛋，“天大的委屈，都给你受完了。哭吸猫，怕什么来什么。”
晶莹的泪光闪烁在黑暗中，“哇哇呜哇！”
白言玩过头，摆手道：“不哭，不哭。我乱说的。”
季年一吸鼻涕，卡喉咙里。一口咳出来，飞到自己衣服上的。
季年脸一红，白言反而笑，调侃道：“小宝宝，要去换衣服吗？”
季年跳下来，跑去洗澡。
浴室里。
“丢死人了，啊啊啊！怎么办没脸见小白，好不容易见到。”
“哗啦哗啦”的水声。白言靠在床边，浅浅的睡了一觉。
水声停了片刻，季年用毛巾擦着头发，腰间别着浴巾，身上沾着水珠，配着红晕的脸。
黯淡的双目早已清澈。凝视靠床睡觉的白言。嘟着嘴，喃喃道：“怎么又睡着了我就那么没有诱惑吗？”
白言在梦里，一个身影转身，除了一双宝石蓝的眼睛，其他什么也没有。
那双眼睛，如同雕刻的蓝宝石，棱角分明的闪烁着七彩的光。
深深的沦陷，忘记思考，忘记呼吸，连心脏似乎不再跳动。
无力感，窒息。对，没有空气呼吸，胸闷，使不上力。
听不到任何声音，所见全白。
突然，心跳加速跳动。“砰砰”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白言猛的拔出意识，身体由于惯性前倾。
可庆的是头没有砸在地板上，季年稳稳的接住白言。
季年担忧的问道：“你做噩梦了吗？不怕有我在。”
白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的瞬间。
“海。”这个字映在脑里。
掩面的海水喷涌而来，白言触电般的睁眼。
“咳咳”，鼻腔仿佛进水，堵塞的酸胀。
季年拍了拍她的后背，焦急的询问：“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白言继续摇晃头，慢慢平静下来。
季年皱起眉头，想问又不敢打扰。与白言并肩坐。
白言缓过来，心里喃喃的琢磨。
那双眼睛，海，是……
“这是哪”
季年：“酒店。”
“不是，我是说城市。”
“苏城。怎么了”
白言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苏城……苏城 。怪不得，这里原来是苏城。”
白言这是第一次，知道这是苏城。白言不禁懊恼，最近太松散，连这是苏城都未能及时发现。记忆停留的地方，在安城。
如释重负的倒在床上。那答案，应该在安城。现在，什么也别担心。
季年雨里雾里，侧躺在白言旁边，欣赏她的侧颜。
小白，侧颜杀疯了。嘿嘿嘿！真好看。
白言瞥了眼季年，“别笑的像个二傻子一样。”
“我喜欢，二傻子喜欢。”
没救了，你个恋爱脑晚期，愁人。
白言：“把头发吹干，不然睡觉会头疼的。”
季年屁跌屁跌去浴室，手里拿着吹风机回来，卖萌的说道：“要小白吹。呼呼吹干。”
“额……那你过来。”
季年乖乖的盘膝而坐，白言一只手拿吹风机，一只手揉他短发。
季年：“小白，上次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过了五天十三个小时五十八分，才回来。”
“额……去了海滩，在那里打工，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在树林里遇到……三七开。”
“三七开，是什么”
“我三招他七秒倒。”
“哇塞，小白好厉害啊！”
白言拍了拍他的头，“吹干了。”
季年扑到白言怀里，撒娇到：“要小白一起睡。”
眨巴眨巴的望着白言，他不敢了。不敢主动，怕再次惹她生气。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那就不走了。
“我会温柔点的。”
“小白……喜欢，不唔……温柔，嗯哼~嗯……唔……”
芊芊细手，轻抚他的头发，眼角哭红。白言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还挺乖的。”
白言的思绪回到那双眼睛。
如果说她没死呢？那么是那双眼睛的主人，还是……那淡淡的身影。或许那是她的灵魂，记忆被篡改。
呵！那么她会主动来找我的。和我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那么海……
“你相信世界上有美人鱼吗？”这句话回荡在耳边。
美人鱼，大海，好像也不赖。啧！要怎么弄死她，灵魂怎么攻击，道士有用吗？还是说……
海的另一边，蔚蓝的天空下。登陆了，白丝飞扬，眼如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