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好像活着
沉沉迷雾,起伏跌宕。身体虚弱,饥肠辘辘。昏暗的世界,成为光阴荏苒的全部色彩——黑灰色。
终是一场戏,没逃出。我似乎忘记了很多,对一切都很陌生。
时常听见哭喊,低鸣声。“吱嘎~吱嘎”,盖笼子的黑布被掀开一道缝,从中倒进的饭菜,散发着馊味,恶臭腐蚀了灵魂,摆渡出的只剩骸骨游荡。
掀开的布,有微弱的烛光,两张丑恶嘴脸的人,一脸嫌弃的说道“啧,瑕疵品。长的渗人。”
擦掌弓背的人,嬉皮笑脸的说道:“这长的丑,指不定能干这。并且你看,这脸上就那疤痕渗人些,其它的地方那那都好。少几两银子,你看好。”
看了看四下,手挡住嘴,贴近那人说道:“偷偷告诉你,这可是个亡国公主。”
“我是要去潇洒的,这是女王也不顶用。”那人大声说道。
嬉皮笑脸的人没辙,带着那人离开,走时候还不忘,向笼中的人恶狠狠的瞪一眼。
我迷迷糊糊的醒着,你们是谁
我在无尽的黑暗中苟活,不明所以。那大概是人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那一点点的希望。生命的自我救赎。
笼子打开,粗大的双手给白言的脖子戴上了沉重冰凉的锁链。
我下意识的抗拒,双手拽着铁链把我硬生生拉出笼子。如同牲畜,当作牲畜。
阳光刺伤白言的人眼,脑内一片空白,睁不开眼。如有针扎的痛,久违的是痛,不是光。
“那是什么来着的?好像是叫太阳。要去哪里我在哪里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吱嘎”,木门被打开。铁链交给另一双手,白言被赶进大型马车。马车里有男有女,哭泣无声。失望,对一切希望、期待等等的。
车停,被又被关进小黑屋。出奇的是有食物,丰盛的菜肴。菜香味飘漫着屋子的角角落落,刺激每个被关押人的味蕾。那与往常不同的气味,却使得无一人敢动。寂静无声中,清晰听见咽口水声,舔舐嘴唇的动作被放大。
周围没有外人,全都是同类,在遭遇上可以说为如此。我敢肯定只要有一人大口吃,身后的人无不狼吞虎咽。怕,害怕缠绕着他们。
我真的饿极了,他们为什么都不吃,是不喜欢吗?毒……毒,是什么来着的。不管了,不做饿死鬼。
“吧唧吧唧”的声打破了寂静。
四下相对眼,通通涌上争抢食物。用手抓起,塞入嘴中。来不及品味就吞入腹中,梗咽就喝水。抢食,萎缩的肚子像个无底洞,无止境的。
墙上开有一小窗,两岁孩童或有逃生的机会。便于区分早晚,凄凉有月,独聚一方。一宿,两宿,三宿。
应那句“事不过三”一屋的人赶出。经过陌生的道路,四处张望。懵懂无知的眼中,跃有波澜起伏。精彩、奇特的世界,我不懂,你不懂,谁懂
不止一批,有好几批。十人为一批,各个身戴锁链,身穿破布衣,头发杂乱。脏、臭、丑该如此形容,也是那坐在台上人眼中之想。
长方形的空地寸草不生,开阔之地。四面包围,搭建起阶梯。坐满人,身着华丽,气宇轩昂,生来不凡。男女老少精神饱满,在笑,在笑这场开始。
那阶梯隆起的最高是王,头戴金冠,龙袍加身,眉粗气傲。有美人倾酒,玉盘珍羞。如此看戏,既不美哉
人斗虎,年大吉,国庆昌。
第一批被带上场,见笼中猛虎,张嘴嗷鸣。胆破魂飞,双腿直打颤。
谁见了不骂一句“杀千刀的,真他妈都该死。”只见那看戏的欢,打鼓放虎。场面整的是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虎出,人逃。
“兵器,兵器。拿兵器。”阶梯上的人呼喊着。
“杀杀杀,打啊!”
“虎冲冲冲,咬死他们。”
人怎能跑过虎,身体被撕碎。场上的人面面相觑,脸色苍白无力。鼓掌喝彩声此即彼浮。
有人瘫坐在地,用力锤打地面,骨节溢出少许血珠,大声痛骂:“人兽不如的东西,畜牲,混蛋玩意。我们是人啊!是人啊!!”
“想活,就拿稳武器。这里可没有救世主。”我不自觉的吼道。没空多想,眼前棘手的事,我不畏惧,还异常兴奋。
在看到虎,看到武器和铠甲,场上其余人还在发愣时,我已经轻车熟路的穿铠甲戴头盔,挑顺手武器。
“要活,杀虎。”热血要洒,但不会留尽。其余人拿起武器装备,举声喊到“要活”。
兽性与人野性的战斗爆发,呼喊掌声达到高潮。
我稳稳的握住剑,力量从体内传入手掌。“我本该握剑的”。这个想法冒出,后面的操作,使得我更加确信。
不容我继续想,虎视眈眈的虎奔向我。我迅速把剑插回鞘,左手拿弓,右手拿箭。把箭搭在箭台上,单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右手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瞄准正中虎眼。
嗷叫声,震耳欲聋。喧哗与骚动,反而平息。他们想看的是场上人的哭喊、害怕、惊悚,这算什么,要看武艺高强就不会让囚徒上场。
我都懵至,竟然会射箭,还如此精准。
身体自然的条件反射,还没忘记,背叛她。
虎在疼痛的席卷下成功被激怒了,不辨方向的横冲直撞。
从兵器架上,拔刀冲向虎。虎似乎和白言有感应,双向奔赴而来。白言不讲武德,用滑铲,刀从虎的下面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地面,彰显着胜利的曙光。
眯着眼睛,来到虎旁。这虎生命力顽强,睁着眼凶狠的看到仇人,虎嘴里哈着气,流淌的鲜血热气腾腾,死亡是痛苦的。虎前爪抛着土壤,用力撑起身体,倾起的虎体,没站稳又倒下。
哗然声一片。
“啧,这虎怎么这么弱,换我我也行。”
“就是,怎么挑的。弱成这样。”
“我看一只未免太少了,剩下的一起放出来好了。”
“什么啊!我看今年有看头。下注来不来,我赌她能撑过野猪。”
“你未免太看的起她了。”
“说不准,真的可以。”补充道:“我看到……王的威压。”声音极小,脸部难以掩饰的激动。
“一百两白银,谁敢赌。”
高台之上的王,大义凌然的鼓掌,称好。台上掌声响起来,鼓声相伴,越鼓越响。
高台下座,一翩翩男子,单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转筷,无趣的说道:“这未免太没看头。”
定睛一看场称霸的人,邪魅一笑而过,说:“我有几只猫,不妨一起上,也好给这场上能人表现的机会才是,不然多屈才。当也让我们看个尽兴才好。”
说的好听表演是真,看个尽兴是真,唯独这屈才是假。
我低头看着刀,丝血不沾。刀面反光,映照着我满脸疤痕的脸,阴森可怕。可我记不得,经历了什么。但都没关系了,我现在有必须要面对的事。
不得不说这刀还是极好的,打磨的锋利,材质也是上等。抬头藐视台上男子,这乃下等人。
“要想尽兴,台上之人何不下来试试拳脚,要是怕伤着也未免太弱了,还是说技不如人没有脸面献丑。连已经和虎大战之人,都恐于一战。这泱泱大国当真如此缺才。”
男子冷哼一声,台上观众,争先恐后的出言嘲讽。
“败家之犬,配不上。留你一条性命,竟如此不知好歹。”
“该死的畜生,真是厚颜无耻。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那可是我们尊贵的皇子殿下。怎敢如此大胆无理。”
“那可是皇子,你屈屈奴役,还不快叩头谢罪。”
我望着台上男子,满不在乎的说:“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监急了。”
“大胆贱种,你找死。”
“切。”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让人,不,算不上人。在他们眼里牲畜都不如,根本不能活着出去。
我好像活着。真是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