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试身手2-3
“我不喜欢不告而别,至少离别前我会好好道个别。”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离开我们吗?”
艾琳眼底有些黯淡,适应强光后从威利的身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裙。
里奥的离去让她觉得心里仿佛少了些什么,那种并非属于爱的情绪,换个词来形容的话,那种感情更像是家人。
艾达看了一眼发愣的妹妹,粗心的她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注意到妹妹的异样情绪。
光亮持续了并不长的时间,所有的景物再度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熟悉的坩埚和满桌子的玻璃容器,甚至连墙上的那几张无弦的弓都别无二致。
“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威利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穿越那个通道过后,他们依然回到了原来的房间,或者说一个跟之前摆设十分相近的房间。“也许这是一个跟之前摆设一模一样的房间也说不定。”
艾琳将情绪收敛起来,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起来,提出了威利方才想到的可能性,并试图去验证这个可能性。
然而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她们姐妹俩进来之后就开始休息起来,根本没有多少观察房间的时间,她转头望向同样在观察房间的威利,发现对方皱起了眉头。
“这个房间确实跟之前的房间布置上很像,但没法确定是不是摆设相同的两个房间。”
他没有猜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先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号。
“刚才追你的是什么东西?”
他看向最后从通道里出来的米莉,她箭筒里的箭已经所剩无几,头发更加的凌乱,比起离开前,气息要更加的急促。
“是一堆赤眼的尸体,人类、魔兽、野兽,什么种族都有,不知疲倦地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来,我的箭没法将它们彻底杀死,可是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什么叫做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艾达有些不理解她的提问,将手里的剑收回剑鞘里,腰上的另一把剑是里奥的。
“我的意思是,这个房间我记得已经被那些怪物占据了才对,为什么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骨头交错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在昭示自己的存在。
“艾达,在墙上划一个十字,然后把桌上的玻璃杯摔碎一部分。”
“啊?哦!”
很快明白过来的艾达迅速按照他的吩咐拔出长剑在墙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坚硬的墙面难以留下划痕,甚至让她不得不念诵了一段“雷光”的咒语才让带着电芒的剑尖在墙面上留下了焦黑的十字。
艾琳挥起白银法杖,将部分玻璃杯扫落在地,摔得粉碎,而米莉则拉起弦将手里的黑箭射了出去,箭身笔直地扎进墙面。
“我们走!”
他习惯性地拉起艾琳的手,这一次却被挣脱了出去,他没有在意,率先走进了漆黑的通道里,他一路疾冲,出口在转瞬间便到了,这一次他提前遮住了双眼,强光的转变没有让他产生不适感,片刻后便睁开眼。
除却没有变化的各种摆设之外,墙面上还多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地面洒落着一地凌乱的玻璃碎片。
“我们果然又回到这个房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达拔出长剑,靠在妹妹的身后,艾琳睁大双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威利的精灵视界此时也在运转,然而双眼中并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常。
骨头交错的声音再度响起,威利再次带头冲进了通道里,光芒一闪过后,四人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炼金工房,依然是所有的景物都没有变化。
这一次骨头交错的声音比之前要更加的近,仿佛已经来到了身前。
“奇怪,这试验场的陷阱怎么还在运行?报告里明明说这里的设施都已经废弃了,难道是当初撤离的时候没有关闭吗?”
他摸了摸戴在左手食指上那枚镶着漆黑宝石的戒指,一座微小的魔法阵在戒指上方亮起,他将整只手没入魔法阵中,翻找出一块乌黑的小方块。
他将凸起的一面按了下去,小方块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光滑的表面从中心开始朝两端延伸出数条细线最终在另一面相汇合。
“咔嚓”
方块分裂成九等分的细小方块,在半空中自由地组合起来,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方块,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突然凹下去一个方正的黑洞,他走到黑洞前,一段青石台阶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男人走下了石阶,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地面再次震动,漆黑的洞口被合上,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须山城里,露西正在清点购置到城堡里的各种食材和调料,看着从早忙到晚的女儿,阿兰心疼地捋了捋女儿凌乱垂着的发丝。
“露西,歇会吧,这些东西明早再清点也是一样的。”
“不行,今天清点完之后,明天我就可以直接开始练习了,如果威利明天回来就好了,如果他尝了觉得味道可以的话,那就可以拿出去到集市上开始销售,给我们以后开店积攒一些资金,反响好的话还能提高我们的食物的名声。”
敲门声打断了母女俩的对话,莫桑从门外走了进来,伸手招呼阿兰到屋外,同时给了露西一个温和的笑容。
阿兰冷着脸,这几天的相处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善父女之间的关系,但阿兰已经没有像最开始那样怨恨他,夜深了他还来找自己,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妈妈,外公有事找你你就去吧,这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看,也没剩多少了。”
她指了指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食材和最后几样调味料。
“好吧,那你可要早些休息,待会我回来要看到我亲爱的露西待在她的床上乖乖地睡觉,知道吗?”
阿兰板着一张脸,语气却是温和无比。
“知道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她浅笑着将母亲推出了厨房,在厨房外久等的莫桑子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对着朝着施了一礼的露西微笑着颔首,领着阿兰往大厅走去。
“子爵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小妇人吗?”
她低垂着头,行了一个大礼,没有坐在莫桑的对面。
莫桑望着那个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女儿,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安德鲁出事之后,我派过我的亲卫队去调查过,但是除了铺天盖地的魔兽,我们没能有任何的发现。”
阿兰沉默着,双肩不住地发抖,颤抖着身子,像是一滩没有支撑的泥瘫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决了堤簌簌往下落,哭声撕心裂肺。
此刻倔强的女儿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将多年以来的痛苦和悲伤尽数发泄在哭声里,不知持续了多久,哭声逐渐弱了下去,莫桑将她扶到了沙发上,递给了她一杯热茶。
那是一杯香草茶,阵阵清香让她逐渐镇定下来,她失神了好一阵子,看起来像是在缅怀某些愉快的回忆,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突然哭了起来,反复无常。
她的啜泣声逐渐变小,抬起那双蕴着泪水的碧蓝色眼睛看着对面那个始终波澜不惊的男人,等待着他开口。
“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简单干脆的回答,她知道莫桑问的是威利,但自从威利清醒以来,一直没有跟她们提过关于自己过去的事,可以说对于威利的事情,她们是完全不了解。
早在不久前他就已经让阿尔私底下查过威利的背景,然而却查不到半点有关于他的过去,仿佛这是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对于阿兰这里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相信他吗?还是怀疑他是你的死对头派来我们母女身边然后接近你?”
阿兰抖了抖肩膀冷声说道。
“最初我是有怀疑过,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子,将来怕是要吃不少的亏。”
“哼,那与你有何关系?你提他做什么,这跟你今天叫我过来有关系吗?”
“我的未来外孙女婿,我自然是要关心一些的,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外孙女跟了个不清不楚的人。”
阿兰听到这声“外孙女婿”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依旧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端起香草茶喝了一口。
“算你识相!哼!”
“我今天找你来要说的事确实跟他有关。”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模样,茶端在嘴边半天也没有喝一口。
“你特意把我叫来这里避开露西,是不是威利出了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尽管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不知不觉间阿兰已经将威利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见莫桑脸上的表情,她已经猜测到了几分,难免担心起来。
“在今天上午的早些时候,阿尔收到冒险者公会寄来的信,昨天夜里河水暴涨,两岸驻扎的一些新人冒险者遇难了,随后在疏散过程中出现了大量的魔兽,大部分的新人和教官失散,下落不明,我已经派阿尔去确认威利的下落了,想必也快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声浑厚的嗓音询问道。
“老爷,我回来了。”
“进来吧。”
阿尔朝着坐在厅中的莫桑和阿兰行了一礼,将从冒险者公会那边得到的讯息告诉二人。
“冒险者公会于今日下午已经派出了所有没出任务的冒险者进入迷雾森林进行魔兽的驱除和遇险人员的搜救行动,大部分的人员都已经被救出或是寻到遗体,但仍有部分的新人依然下落不明,这是名单,请二位过目。”
阿尔将名单递给了莫桑子爵,阿兰没有急着抢过名单,等着他慢慢地浏览,他的视线不断往下移动,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魔兽在迷雾森林的外围出现?”
阿兰接过他递来的名单,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她的目光不断往下翻找,终于在最底下的失踪人员名单里面找到了他。
“威利怎么会失踪?以他的实力和头脑哪怕不敌也应该能够全身而退才是,这让我怎么跟露西交代啊。”
她站起身,盯着名单上的那个名字在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走动。
“以威利少爷的实力和头脑来说,即便不敌他也会及时撤离,如今下落不明说不定是在森林里有别的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许过段时间他便会安然归来了。”
自从莫桑子爵认可了威利这个外孙女婿之后,他便开始称呼他为少爷,尽管这位小姑爷在他看起来还很稚嫩,但仍旧有着无限可打磨的空间,只要花些时间,他相信威利肯定能够变得更加的优秀,膝下无子的子爵大人也好有个接班人。
“阿兰,这件事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先对露西保密吧,省得她胡思乱想。”
阿兰无声地点了点头,将名单放回了桌上,莫桑站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阿尔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灰白的教堂矗立在城市的正中央,哪怕是即将关门,也聚拢了大批的信众在大殿里虔诚地祈祷,直到神官下达逐客令,这些形形色色的信众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教堂。
在教堂深处的一间会客室里,男人魁梧的身形撑起了身上圣洁的白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个跪伏在地上不停抖动身子的同样穿着白袍的瘦小男人,锐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没有用的垃圾。
“人和东西都没有带回来,你还敢回来见我?”
男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震得地上的男人抖动得更加厉害起来,身子又趴低了几分。
“禀告主教大人,我们与那个接下我们委托的家伙失去了联系,目前,目前目标对象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男子磕磕绊绊地说道,听到了一声冷哼,头便如捣蒜般磕在地面上。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好这件事,你也不必回来见我了,另外,把那只肮脏的老鼠找出来,不要活的,别丢了教会的脸。”